「已死之人向赴死者致敬。」
——特工Barc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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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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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上週我們複習了整塊南極大陸的地質構成以及當年的調查隊是如何深入內陸，請各位回去寫一份報告，題目是關於『黑色山脈事件之我見』，至少五千字以上，以當年雷克教授不顧同探險隊的反對，執意前往黑色山脈所在之處進行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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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快要把眼睛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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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始後悔自己要來修地質系的選修課，當初應該好好聽室友的話，不要因為學分不夠就亂選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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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長春藤聯盟名校之一——密斯卡托尼克大學生物學系四年級即將畢業的老屁股，優此時此刻整在面臨整個禮拜只剩這趟選修課還有主課最後專題研究的糟糕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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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手撐著下巴，抬起頭看向挑高尖頂的天花板，密大自十七世紀建立以來，陸續挺過了南北戰爭以及各式各樣的自然災害，座落於麻薩諸塞州艾塞克斯郡的阿卡姆，只比哈佛大學晚創立的密斯卡托尼克大學地靈人傑，幾乎是全世界最為優秀的地質學以及古生物學專業。而這裡所培養的專家們，幾百年來專門到世界各地探索消耗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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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對，不要想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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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搖搖頭，她試著在課堂上打起精神，身旁長桌的鄰座是地質學系的本科生，看起來是那種會拿出兩個一模一樣石頭，然後問人「你知道有什麼不一樣嗎，不知道的話我來告訴你！」的詭異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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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優，小優，」另外一個隔壁，是生物學系的同班同學，被留級兩年的日本女孩薰，對方綁著一頭高馬尾，桌面上擺著選修課本，實際上正在讀愛情羅曼史：「下課後要一起去鎮上買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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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欸。」優將教授講的報告題目抄在筆記本上，她皺著眉頭將課本闔起：「我要去找山德森教授討論我的專題，我才不想要像妳一樣留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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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妳在說，上次我們一起去吃飯的時候還在那邊吼說留級也無所謂了，自己不想再唸書了什麼的。話說妳的專題是什麼啊？」薰聳聳肩，她一年前早就完成研究，題目是《超智慧古生物對史前時代的影響及對現代社會的餘波》，只是她仗著自己的聰明絕頂不來上課，因此正在努力的補學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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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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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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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妳還沒決定研究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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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皺著眉頭，她不耐的坐在密斯卡托尼克生物學權威教授布克·山德森那張德國進口的辦公桌前。除了室內的裝潢一切都像五十年前的新古典主義式風格，還有房間內裝飾著文藝復興時期的複製畫以外，一個奇怪的骨骼標本放置在自己後方，彷彿隨時能感受到冰冷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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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目前沒什麼感興趣的東西。」優抓了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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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克教授看著自己，他有著一張標準中年人的臉以及略肥的身材，唯一不同的是似乎為了裝年輕，布克教授將頭髮綁成小馬尾，此一舉動也吸引到一些沒有腦的大學新生愛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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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們去南極探險怎麼樣？」布克教授說話的語氣很認真，但常常講出一些幹話：「因應黑色山脈事件快七十周年，組個探險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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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延畢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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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闕小姐，妳是個很有天分的學生。」布克教授的起手式，在開始難纏前一定要先誇對方一番，讓人想走也走不了：「當年妳剛進入密大我就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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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第三年才終於唸對我的姓氏，教授。」優翻了個白眼，也是在此時，她注意到布克教授的桌上除了從圖書館借來的古書以外，還有一封看起來相當正式的文件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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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生活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學之內，左右感受的是時間的流動幾乎比外頭要慢個十年。對密大來說紙本書是相當珍貴的資產，光是圖書館就擁有世界上碩果僅存的古書手抄本，甚至是印刷術剛發明時期的搖籃本都擺滿了整座書架。而且教授們又個個是老古板，因此造就了學生還是繼續用手寫報告加上去圖書館借書的模式，而不是像隔壁的哈佛都開始使用電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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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稍微傾過身，她瞥見文件檔上有個怪異的標誌，底下還有一長串英文。布克教授發現了自己的視線，隨即把文件檔拿起來，然後說：「不然，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做個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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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優再一次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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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調查。」布克教授將檔案內的紙張抽出來，那潔白的影印紙和密大充滿陳舊氣味的泛黃資料不一樣，一股現代的氣息飄散而來：「抵免妳的畢業專題，還能拿到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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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好康！」優瞪大雙眼，她連忙湊過去看向紙張上面的說明，但上面的文字排列卻比初級解剖學的拉丁文註釋還有難以閱讀：「……這什麼、基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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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收容與保護，簡稱為SCP基金會。」布克教授的語氣好像自己不知道就是世界之罪：「當然，這原本應該是與我們密大毫無關係的組織，我們和SCP原本就是約定互不侵犯雙方的領域，畢竟妳想想看，一個專門處理世界異常的團體跟一個專精於古神信仰的大學根本搭不在一起啊……只是最近出了一點小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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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你到底在說什麼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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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克教授瀟灑的揮了揮手：「沒關係，這可以以後再說，妳要不要來調查，我還缺一名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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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死掉嗎？」優吞了口口水：「應該說會有生命危險嗎？我對有獎金很心動，但至少我來就讀密大，起碼明白好奇心會害死一狗票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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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例子就是自己的選修課「黑色山脈與南極探險史」，那場發生在一九三零年的南極探險，好幾十個人去結果滅了一個支隊回來，就因為雷克教授發現了什麼神奇的化石，嚷嚷著要去調查什麼奇怪生物，拉了一堆隊員導致遭遇危險後便全部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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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來到密大，不，甚至是來到阿卡姆這個地方。都必須謹記「好奇心害死貓」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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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啦，有SCP基金會在就不會有事啦。」布克教授哼哼笑了兩聲，開口：「那麼妳同意了吧，闕？好的話我就寫上妳的名字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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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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闕優，今年二十三歲，來自太平洋上的寶島台灣，是全家第一個到美國念大學的孩子。當初拿到獎學金時，家裡從從老到少無一不舉世歡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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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的成績其實並不能說很好，只是她恰好在就讀高中時被老師問說要不要去申請國外的獎學金，然後好死不死就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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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還記得第一年來到阿卡姆這個古色古香的小鎮，到處還保留著舊世代的風格，古老到走在路上都還有路磚因為風乾而碎掉的案例存在。她也記得自己對於大學生活即將展開抱持著太多美好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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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說，第一堂課教授便開門見山的說：「各位同學，我們密大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在這浩瀚的宇宙中，解開人類與那無可名狀存在之間的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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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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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間大學都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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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優穿過教學大樓的鏤空廊道，她看見某棟大樓的門口貼著「克蘇魯神話知識研究中心，歡迎新生同我們一起探索拉萊耶……」
真的，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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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當下優決定專精於自己的課業上就好，畢竟她明白越是優秀的大學就越有奇怪的人，在家鄉可以舉台大這個例子作為驗證。不過幸好阿卡姆的小鎮機能優秀，她最喜歡去鎮上的商店買冰淇淋徒個涼快，將腦袋裡關於生物演化史的問題拋開，享受當美國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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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可好了，她傻傻的接過了布克教授的資料，然後看見自己的名字被安穩的填在上頭「優，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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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的啊？妳要和教授一起去……去幹嘛來著的？」在回到阿卡姆鎮上的租屋處時，優遇見了大她一個年級的學長，兩個人就這麼邊走邊聊的開始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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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優大喊：「我還不知道要去幹嘛，就這樣被教授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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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是個人很好的印度人，這不是歧視，但優覺得對方講話有很可愛的口音。學長他修了神秘學還有生物學的雙學位。雖然優不清楚神秘學出來以後到底能做什麼，但可以想像的是絕對比和教授一起去旅行來得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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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可能要去南極吧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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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每個人都在說南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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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開口：「不過闕，這也是個好機會啊，妳又不想跟我們一起研究古代生物、也不想和喬斯她們那組的人一起去埃及挖寶，雖然我們這個系常常跟地質學那夥人一起合作，但能夠有和教授一起去探險的選擇，我想妳應該好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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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停了下來，而優順著對方的目光往前看，在鎮上的十字路口處，有一輛相當顯眼的廂型車停在那裡，近乎純黑的車廂外觀和純樸的小鎮相當不搭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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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後，駕駛座上的人影重重的踩踏地面向優他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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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愣在原地，她是頭一次在美國看見像人影那種類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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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有著一頭被陽光照耀的褐色短髮，不高的身材被黑色的西裝包裹著，而那五官深邃的臉龐上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好像大學一年級在捫心自問「為什麼自己會來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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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密大往這裡走嗎？」男人注意到自己，詢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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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走就到了。」優立刻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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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男人頓了頓，立刻邁開腳步往密斯托卡尼克大學走去。那純黑的背影看起來仍與這座鎮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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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詭異的人啊，說不定是來逮捕教授的，我們今年還預計要再去一趟沙漠找遺跡，妳有興趣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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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討厭密大。」優咕噥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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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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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見到教授的時候，是一個禮拜後的早晨。優打了遠洋電話給身在台灣的父母報了平安，想當然當年有著老古板觀念的父母光是女孩子選了生物系就讀就差點氣到中風，要不是可以拿著獎學金來念，優估計自己大概也只能在台灣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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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描淡寫的說要和教授一起去一個小島上做勘查，幸好一般人不會過問一座鳥不生蛋的小島到底是能找到什麼令人興奮的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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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優，聽說妳和基金會的人扯上關係了？」當優正在整理行李時，室友艾美突然打開房門，探頭進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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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飄過來的酒臭味可想而知，她的好室友八成又徹夜狂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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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抬起頭，老實說她到現在也搞不清楚基金會是什麼，可能裡面的人都是怪異的富老頭，專門投資錢給密大亂花：「好像是，布克教授說我們要和他們合作，聽起來應該是不會發生一些神秘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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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密大的校史，因為探險而喪命的教授和學生實在比其他學校高了好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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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小心啊，小優。」漲紅著臉的艾美突然緊緊握住自己的手，酒臭味竄進鼻腔：「雖然阿卡姆應該說是唯一不會受基金會管轄的範圍，但根據我們聽到的傳聞，還有那個、GOC的聲明，基金會的目的總是不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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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你們為什麼要口口聲聲說一些我聽不懂的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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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打包好行李，和艾美又閒聊幾句後離開了租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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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入學以來，就有各式各樣奇怪的宗教團體在阿卡姆亂晃，通常遇到這種情況，優會直接說「我信一貫道」來打發對方，在台灣由於老家住在鬧區，無論是公廟、基督教、或是更詭異的邪教都有來敲門過。優早就養成了眼見為憑的性格，除非她真的親眼看見所謂的耶穌或者是觀世音菩薩顯跡，不然優一律只當對方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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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闕！妳總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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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上了通往密斯卡托尼克大學的道路，遠處便看見布克教授穿著厚重的風衣外套以及一條紅色的領巾，在他的背上是專業登山客級的行囊，裡面放的東西優不太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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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密大的校門口集合，除了布克教授以外，優還和神秘學的外聘教授拉吉普特女士打過招呼，還有幾個看起來應該是生物系還有地質系研究生的學生帶著行李，排排站的聊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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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好像只有自己和拉吉普特女士兩個女性而已？優一邊這麼心想一邊吞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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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有些人的服裝也太奇怪了。她默默想到。在角落那些人高馬大的成員好像要準備去打仗一般，全套的戰鬥裝備以及警戒的眼神好像這裡隨時都會發生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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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卡姆果不其然有著腐敗的味道。」角落的男人說道，他有著奇特的口音：「可是這所大學的學生每天都在接觸古老的力量，的確是很適合招入站點當工作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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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誰會想要在古神力量下生活的研究人員。阿卡姆和我們基金會根本不應該有所牽扯。」另一個男人咧開嘴角說道，他的皮膚黝黑，好像是從南美大陸來的人：「你說是吧，埃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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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指名到的是一位比起其它人更加高挑的戰鬥人員，優心想對方看起來像歐洲人，有著高挺的鼻樑還有細瞇著的綠色眼睛，長得並不帥氣，但兇狠倒是滿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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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埃果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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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啊，闕同學，這些人是我們的工作夥伴。」布克教授突然往優的背上來了個拍擊，害得她差點把早餐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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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夥伴？怎麼？我們要去收服怪獸嗎？」優忍不住問道，可以的話她想要回學校去研究演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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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布克教授露出燦爛的笑容，是那種想讓人往他臉上揍一拳的微笑：「闕，妳在大學這四年除了複製標本以外都沒有親眼見過超古代文明的生物對吧？我們這次要去的地方似乎有活體可以捕捉，但基金會還有我們都不確定這個活體到底是歸屬於哪個力量體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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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除了前面那句話以外，我根本聽不懂教授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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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有個重音伴隨著重重的腳步聲來到全體人員的面前：「密斯托卡尼克大學的各位，與我們SCP基金會馬薩諸塞州站點的諸位，必須一同前往確認位於大西洋之上，北緯三十五點四五分，東經七十點五六分的耶利特島進行勘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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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個人。一個禮拜前架著廂型車的駕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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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看著那個穿著黑西裝的人影抬起頭，嚴峻的表情掃視每個人：「由於技術原因，我們無法判別這是因為異常物品甚至生物，或者是所謂古神體系的危害所造成的災情。因此基金會開了特例，要我們和密大的學者一起攜手合作，如果明白的話，請收起你們的玩笑話，準備出發前往波士頓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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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啊，」優忍不住舉起手，而男人則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什麼災情？我以為我和布克教授只是要去幫忙研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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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的眼角餘光瞄到布克教授早就先溜之大吉跑去和其他學生聊天，而眼前的男人則揮揮手叫其他人解散，他自己則來到優的面前，似乎相當煩躁的說：「妳是密大的學生，為什麼不知道我們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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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沒和我講啊，他只說和基金會合作的話就不會有事，而且又有錢拿，我就來了。」優試著露出友善的微笑，然而對方一點也不領情，反而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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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噁心。」男人說，大海顏色的眼睛瞇成一線：「如果妳不明白妳要做的事是什麼，那請乖乖待在妳的小世界裡，不要參與這項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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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了，我已經簽字了。」一陣沉默後，優聳聳肩，的確沒搞清楚行動內容是自己的錯，對方也只是很好心的提醒而已。她嘆了口氣，頓時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幾秒後，優伸出手說：「真是不好意思。我是優，全名是闕優，闕是我的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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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臉上寫滿了尷尬，好像在疑惑為什麼話題轉變的如此之快，不過他也僵硬的握住手：「我是麻薩諸塞州SCP站點的A級收容人員阿克罕，請多指教⋯⋯切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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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念的很不標準，但已經很棒了。」優說：「你要吃冰淇淋嗎？我知道鎮上有間很棒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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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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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的冰淇淋真的很好吃，確定不嘗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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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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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坐在自己的行李堆上，她待在阿克罕旁邊，看來還有些許人員沒有到，因此他們還在大學門前等候。但此時此刻已經有一些學生陸陸續續進入校門了，他們在望見門口聚集的這些人都紛紛露出驚奇的眼神，然後又像不想視線接觸的快速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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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基金會在做什麼的啊？」優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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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罕嫌惡的瞥了自己一眼：「控制，收容與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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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把你們的標語再念一次啦，我是在問具體上是在做什麼？」優傾斜身體，剛好能看見阿克罕剛毅的側臉：「譬如說是專門收屍啦，或是散播謠言說這裡有怪東西所以遊客不能進入，其實那裡只是單純的地質危險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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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的好像有一點對，又好像有什麼不對。」阿克罕困惑的說，不過下一秒他擺擺手，然後說：「去別的地方，切優，妳干擾到我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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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阿克罕這樣趕走之後，優發現自己沒有人可以聊天了，一個人到陌生的國度唸書總是有些寂寞，所以優在一年級的時候就養成了到處找人攀談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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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趁著人員依然在集合的時候往鎮上的一條街彎過去，然後來到商家內，反正到小島上的時候肯定也不需要花錢，所以優把身上所有的零錢都拿來買了兩個從冰庫裡拿出來的甜筒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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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完帳後她快跑回密大校門口，發現大家還是呈現散漫的模樣，那些戰鬥人員裝扮的成員甚至和一些學生攀談起來。優愣了一會，接著找到阿克罕——靠著顯眼的黑西裝，她將甜筒遞到了原本正在和同伴說話的對方面前，欣賞著阿克罕驚奇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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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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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淇淋啊，趕快吃，密大最好吃的東西就是冰淇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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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罕頓了一下，接著接過了香草口味的那支甜筒，而優則立刻把即將要融化的地方舔掉，在這種越接近中午可能就會越來越熱的天氣先吃一根冰淇淋降體溫是最好的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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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闕，妳為什麼沒有順便買一根給我？」布克教授只會事後放馬後砲，優向他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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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甜啊。」阿克罕說，眼睛裡閃著某種優說不清楚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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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