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草地上,把手伸出看著指縫間灑落的陽光,唱著只屬於妳和我的旋律。
四月的天氣有點微涼,剛來到這個新的環境還有些不太適應,看著房間中熟悉的鋼琴,我輕輕地彈起,每當感到不安時,這麼做總能讓心靜下來。聽著從指間流出的音符,令人窒息的空氣也隨之活躍了起來,我有些興奮忍不住地用力彈起不成熟的曲調,無意間看見了門口有個嬌小的身影,不經意地和她視線相對,她用和我同樣稚嫩的語調說:「對不起,沒經過同意就進來了,我是小空喔~我們從今天起就是鄰居了,請多指教!」看著她的笑顏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頭說:「我叫翔,請多指教。」
那個女孩好奇的用著輕快的聲音詢問:「啊~話說回來你剛剛在彈鋼琴嗎?」我害羞地在心裡想著彈的那麼難聽居然被聽到了,雖然很不想,但還是認命的回答:「嗯……」女孩開心的說著:「哇~小翔好厲害喔!看起來跟人家年紀差不多居然彈的那麼好~」我有些疑惑的說:「妳真的那麼覺得嗎?剛剛彈的連我自己都覺得很難聽,妳怎麼覺得好聽呢?」她說著:「因為聽著很開心呀!而且你看起來也很開心~」看著她純真的笑容,心中的那份不安的感覺漸漸地消散,如果和她一起的話說不定可以彈出更美的旋律也說不定。
從那天起我們就成為了好朋友,常常一起到家裡附近的公園去,當時我們一如往常的到了公園去,在行走的路上小空撿到了一個樣貌奇特的種子,年幼的我們看那沒見過的種子,決定把它種在公園的草地上,並約定好要一起讓它成長成高大的大樹,這成了我們之間重要的約束,在這之後我們每天都會來這片草地上為種子澆水,過了一陣子終於看到了幼苗長出,小空開心的說:「終於發芽了,太好了小翔~」我看著小空忍不住地也笑了出來說:「對呀~真是太好了,它一定可以成長為美麗的大樹的!」小空也回以我一個甜美的微笑並說:「嗯!一定會的,因為它是我們兩個人夢想嘛~」
小空搬家的前一天是多雲的天氣,貌似隨時會下雨,這時的我們和從前沒有什麼差別,不過小空已經長的比我高了,這讓我有些不高興,小空沒有察覺我的這一點小心思,拉著我的手,跑到了草地上,她伸起嬌小的手掌,向著天空說著:「小翔~你未來想要做什麼呢?我的話想要成為天空,這樣孤單的時候就可以看到小翔了~」因為鬧脾氣我有些彆扭的回應:「人怎麼可能變成天空!而且我想做的事才不要告訴妳呢~」她有些失望的看著我說:「人家都要搬走了~告訴我一下嘛!」我還是嘴硬的說著:「那麼想知道的話,等到我們下次見面的時候再告訴妳,現在還不想說!」她噘著嘴回:「小氣鬼!下次見面你一定要告訴我喔~」
那天回家的路上果不其然下了一場雨,我們在雨中奔跑著回家,淋的一身溼被大人們罵個臭頭,隔天也因為生病的關係,沒能送小空離開,或許是因為那時年紀都還小的緣故,我們彼此並沒有留下聯絡方式,也不是沒有跟大人要過對方的聯繫方法,只是她們好像因為搬家的緣故換了電話號碼,在那個手機不是很普遍的時代,就跟斷了交集沒兩樣,就這樣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為了不要忘記與小空之間的回憶,我有空的時候就會去照顧那株幼苗,就這樣持續了十幾年,直到我再次與她相遇。
那日是和最開始相遇時同樣的四月天,起初我並沒有認出小空,是在她朋友的口中聽見了熟悉的名字,那時想著或許是個剛好同名的人也說不定,而且就算真的是小空,都過那麼久大概也不記得我了,當下我沒有向她搭話,就在同天放學的時間,教室外有人突然喊了我一聲:「你是小翔吧?」那時我正在想著社團表演的吉他曲目要用什麼,被這麼一叫,瞬間還回不過神來,看到我在座位上發呆,她又叫了一次:「你是小翔吧?我應該沒認錯人,還是你忘記我是誰了呀?」我回過神來看向她說:「妳是小空?和以前差太多,要不是臉頰有點嬰兒肥沒變,我還真認不得妳~」小空有些生氣的說:「真是的!說女生嬰兒肥很沒禮貌诶~」我笑笑地回她說:「我是因為覺得那是妳可愛的地方才特別記得,不過也就臉頰可愛而已~」小空嘟著嘴生氣的樣子,就和以前一樣,有種回到小時候的錯覺,腦中不自覺地想起那時的約定,我隨口的向她問起約定的事,她驚訝地看著我說:「沒想到你還記得!叫你的時候,你一臉茫然的樣子,我還以為你不記得了~」我有些無言的走到教室外說:「妳在我想事情的時候叫,我當然反應不過來呀!還有校門要關了,有事邊走邊說吧!」就這樣我們就一路聊著兒時的事,直到分別的時候。
回到家中,那些靦腆青澀的回憶一直佔據著我的思緒,促使著腳步走到熟悉的長椅前,看著已經許久未彈的鋼琴,童年時那稚氣的面孔就像在面前一樣清晰,坐上長椅,掀開沉重的琴蓋,往事就這樣隨著生疏的旋律在腦海中載浮載沉,一切是那麼的熟悉卻又陌生,不管是再次相遇的那個女孩,又或著是指尖上的音符。
自從上了國中之後隨著課業壓力一天天地疊加,除了學校外,還有補習班要上,根本無暇練習鋼琴,假日抽空去公園澆花,已經是我最後的空閒時光,好不容易終於考上了離家近的高中,不用再像以前國中時,搭好幾十分鐘的車去上學,在高中我的成績還算不錯,所以家人也就沒逼著我去補習,空閒下來的時間一下變得多了出來,卻不再像從前那般熱衷於鋼琴,在高中時因為流行喜歡上了吉他,但在見到她時我記憶裡的那個旋律有舞動了起來,於是我下定決心再次的練習起鋼琴,回想起剛才生疏不成調的音符,我有些害羞地低下頭,幸好現在只有我一個人,不然我一定會想找個洞鑽,仔細想想或許我們的重逢並不是偶然,當初我和小空相遇,就是因為這架鋼琴,再次見面,又回憶起當初的熱愛。
想寫首曲子給小空,有這個想法後的每一天,我都花許多的時間在鋼琴的練習上,在學校裡有一次小空突然問我還有沒有繼續彈鋼琴,一時緊張,怕被她發現我想寫曲子的事,鬼使神差之下撒了一個連自己都覺得破綻百出的謊:「我可是很忙的,光顧課業就很累了,所以就沒繼續練鋼琴,可不要期待我還可以彈鋼琴給妳聽………」講到後面都有點心虛,沒想到她居然信了,並說:「嗯嗯!原來是這樣啊~好可惜喔!小翔彈的鋼琴超好聽的,既然不能,那一起去替那棵樹澆水總可以了吧!」為了不讓她起疑心,我只好不情願地答應這個要求,這件事後幾乎每次一起放學,都被她拖到公園去,久而久之就變成了每天的例行公事,讓我有點哭笑不得,但又覺得好像回到了以前那段年幼的時光。
回到家中這種感覺依舊殘留在心中,趁著回憶和感情還沒冷卻凝固,我再次坐上那不再陌生的長椅,調節著過去和現在的音調,直到成為一個令我滿意的曲調,回神時,已經可以看到微弱的晨曦從窗簾布中半透著洩漏近來,連自己都沒注意到,我居然彈了一整晚的鋼琴,頓時疲憊感隨之席捲而來,就這樣我在散亂著樂譜的鋼琴上睡了過去,醒來時已經是下午的時候,心裡暗自慶興著今天是假日,因為是坐著睡著,起來時腳有些麻痺,我看著眼前被壓得有些皺褶的樂譜,輕輕嘆了口氣,把它拿起,映入眼簾的音符上上下下像極了在池塘裡游動的蝌蚪,但再仔細看著,反而覺得比起蝌蚪,這些音符更像是成長中的樹苗,有些向下紮根,有些向上延伸,這讓我想起了當初和小空一起把種子種下的時候,還有她當時說的那些話,如果是我的話,我不會想當天空。
只要在填上詞就能完成了,過幾天就是小空的生日,這首曲子就當是她的禮物吧!曲子的名子就叫做"聽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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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青空離妳太遠,觸及不到妳甜美的臉。
低頭俯瞰,和妳相望。白雲飄過,只能偷偷看妳。
成為太陽照耀著妳,太過熱情而灼傷了妳。
姿意妄為,大膽綻放。白雲飄過,只能微微看妳。
即使能夠在妳身邊,但總有下雨和日落之時,無法一直與妳相隨。
即使能夠與妳相隨,也無法傳達出思念之音,真的好想傳達給妳。
只有一點點也好,把我的聲音,把我的心意。
只有一些些也罷,能讓妳察覺,想讓妳知道。
對妳的感情,早已不是當初的樹苗。
讓一切成為清風,輕輕地撫過妳的耳邊。
讓妳聽見,我心的旋律。
生日快樂 My melo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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