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離開 博能中學 大概三十分鐘。
黃昏時分,夕陽釋出的橘子色的炫光,在海平面上拉出一條不著邊際的境界線,將本為一色的天與海分隔,各自展現出平時不為人察覺的獨特美態,壯觀得讓人嘆為觀止
在沿海的高速公路上的車子,靜靜地襯托在如斯美景旁邊行駛,時間彷彿停下來,在看不見盡頭的路,將一刻化成永恆。
但在車上的一班田徑隊成員卻無一有幸目睹這片美不勝收的景象,因為他們全都早已呼呼地睡著了。
車子的玻璃,是可以隨意改變顏色的特製玻璃,而由出發的那一刻開始,車窗就已經被調至茶色,讓車內的空間變得相對昏暗。
本身一眾疲憊不堪的乘車者,都不太相信在這些大型旅遊巴士能夠提供一個舒適的環境給他們休息,但當他們一進入車廂,一陣令人難以抗拒的冰涼感覺立即驅走了他們所有的不滿。
坐上椅子後,發現坐子的間隔,並沒有他們認知的狹窄,而且位子的正上方,還不住地灑下透心涼的水氣,對於剛做完劇烈運動的他們來說,簡直猶如置身天國之中。
不消五分鐘,車上依然保持清醒的人,就只有默默地握著軚盤的司機,和握著手機,偶爾若有所思地呆望窗邊的 止水 二人,空調的的溫度亦因應需要的調較弱一點。
在這向前一直伸延的高速公路上,行駛的車輛不多,單靠車上最新式的自動行車系統都不怕發生什麼意外,於是司機離開了一直坐著的司機位,來到一般導遊會站的車子通道起點,望著唯一一個能和他對話的人----止水。
不知是個人興趣,還是什麼,明明沒有這個需要,這個司機卻穿著著只能在相片裡找到的,舊式公車的司機才會穿著的制服和帽子,還有一雙潔白如新的白手襪。臉上能夠反映出年齡的皺紋,以及慈祥的眼神,止水 在司機身上找到和校長相似的感覺。
「啊唉 !~ 科技日新月異,好像我這樣的老人家真的快要趕不上了。什麼自動行車系統,車子竟然可以自己動起來,我真的不太能接受,看來司機這個職業,再過不久,就會被淘汰了吧 !」
不太能接受 ? 這樣想的人,會離開架駛坐位的嗎 ? 懷著這樣的疑問,止水 依然一邊按著手機,一邊勉強答話 ﹕
「大概不會吧 ! 要將自己的生命完完全全交給機械,就我個人而言,就不太信得過。據我所知,和我有相同想法的人,應該也不在少數呢 ! 所以即使可以發展到可以自動行車,依然還是以用軚盤來控制作為前提下設計,亦因此,必須有司機在場監測和隨機應變呢 ! 還是你們比較可靠喔 !」
「呵呵呵 ! 如果能讓司機業界的人聽到你這番話,大概會很高興吧 ! 雖然這樣或許有點失言,但同學你剛才就一直按手機,果然是女朋友吧 !」
這句話的表面好像是一般對青春期少男少女愛情的調侃,但同時,想深一層亦可以看成對 止水 一直在按手機這種失敬的行為的指責。當然是有心,還是無意,仍然有待證實。
止水 不知是在意這話中的涵意,還是剛才要說的話都已經全都寫好,結果就是他將現有的訊息送出後,便將手機收起來,再回答﹕
「沒有那回事呢 !」
在這種情況下,雖然推測對方的話裡或許有弦外之音,但還是假裝沒發現比較好,不竟還未清楚當中的真偽,這是 止水 得出的結論。
「既然同學你都這樣說了,那我也不好意思離開駕駛座椅這麼久了,唉 ~~ 年青還真是好呢 ! 依然可以享受青春散發出來的醍醐味。」
司機就這樣回到自己駕駛座去,止水 望著這個似是蒼老,又似是強壯的背影,總覺得自己是被這個老人小看了,有點不是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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