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來臨之前,街上行人不斷。
蒼老的白髮老人與相貌平凡普通的少年在光顧賣肉包子的攤子後就隨意找了個角落,然後坐在梯階上,一起吃肉包子,那畫面看著實在溫馨。
忽然,鄰近的一客棧內有道身影像是被什麼人擊飛,從二樓窗口摔下來。雖說摔下來不會死,但受重傷是肯定的事情。
「呀……傷得可不輕呢。」白髮老人摸摸下頜的鬍鬚,可仔細一看,老人的一雙眼十分炯炯有神,不似老年人。
少年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旋即扶起他,二人朝那重傷的年輕人走去。
那是個相貌頗佳的年輕人,只是現在他估計是腳骨折了,手臂亦有多處擦傷,身上的衣物也沾染點點猩紅。少年保持沉默,伸手將那年輕人扶起,未了,他微微抬眸,恰好對上二樓那站在破碎窗戶前的人的視線。
「儀漣……」年輕人艱難的想要撐起身子,想要對二樓的那人說些什麼,但未能說出口的話語卻咳出血來。
老人見狀,神色一凜,立刻出手點了他幾處穴道,「我們先離開,這人傷得有點重。」
聞言,少年微微頷首,於是跟老人一起扶著那年輕人,迅速離開此地。而二樓的那人在看見他們離去之後,眉頭微皺,先是冷哼一聲,揮揮衣袖,一轉身正要踏出客房。
腳下似是踩到了什麼,他不由頓足,稍稍移開腳。
那是一塊簡陋的木雕,上面歪歪斜斜的雕刻了兩個人的名字。他深深凝視那個木雕,良久之後,他彎腰撿起,收進袖子內,這才離開客房,離開客棧。
將年輕人帶回居所的老人和少年相互對視一番,接著老人乾脆利落地扒開年輕人的衣物,袒露的胸膛之上赫然留下恐怖的掌痕。呈紫紅的五指掌痕顏色極深,也不曉得這年輕人與將他重創至此的人有何深仇大恨。不過,老人見少年願意救人,倒也不說什麼,便從櫃子裡取出醫藥箱,給對方救治。
「我說過,今年夏日,我們一定會被捲入麻煩。」淡然地冒出這句話,少年一邊卸掉臉上的妝容,恢復他那絕麗的臉孔並坐在桌前,舉止優雅地倒水輕抿一口。
老人無奈地看著他,搖搖頭,「是是是,你說的我都曉得。不過啊,到底我們是會捲入什麼麻煩?」
「待他醒來,你可以問他。」少年冷淡地回道,然後就不再理會老人。
知道他不喜多言,老人聳聳肩,一副無謂的模樣,隨即專心致志地為床上的人診治。
約莫一個時辰過去,年輕人從昏睡中悠悠醒轉。他的腦袋十分的疼,但記憶尚在,仍然記得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想到自己毀約,他就覺得很對不起那人,可他也是別無選擇,只能這麼做,否則那人會因此受牽連。
只是……沒想到那人會如此憤怒,氣得重創他,甚至給予他冰冷至極的眼神。
「儀漣……對不起……」他痛苦地捂住臉,縱使有千言萬語亦說不出口。他也想解釋,無奈他解釋不了,只能默默承受,強迫自己違背承諾。
說話今年夏日陪他一起回蓮湖,可惜他辦不到了。
「身上中了夏噬毒的你也真可憐呢。」
一聽見這陌生的嗓音,他先是一愣,然後警惕地循聲望去,只見有一對長得極為好看的青年少年坐在桌前,前提是那青年不斷撫摸少年的手背,而那少年也沒有露出一絲厭惡的表情,仿佛習以為常。
他們是誰?這又是何處?他不禁有些混亂。還有,方才說話的那青年,居然說中了他身懷劇毒一事。
夏噬毒,顧名思義,只要到了夏日將會被劇毒噬心而死,唯有得到解藥方能解毒。可惜,他怕是等不到解藥,更遑論得到解藥。
「多謝二位相救。在下姓夏單名一個字署,不知二位是……?」夏署拱手作揖,先是道謝再自我介紹,旋即疑惑地詢問他們二人的身份。
露出宛如惡作劇般的笑,那青年笑嘻嘻地說:「神醫,劉易彤。」
「神算子,樓凡。」
此言一出,夏署整個人呆滯住。他亦是江湖中人,自然曉得神醫與神算子。只是,他未曾想過,這兩個人居然如此年輕,而且還是這麼漂亮的一雙佳人。不知為何,他忽然羨煞這對佳人,眼神微微一黯。
豈知,絕麗的少年,神算子樓凡忽然開口道:「夏日將至,你亦命不久矣。我等有緣,可以助你獲得解藥以活命。」
「在下何德何能……」
「無需多言。我既心已決,便會相助。」樓凡直接打斷他接下來要說的話語,起身離去。
劉易彤無奈地看著愛人離去的身影,旋即想了想,從懷裡掏出一小瓷瓶,直接扔給床上的夏署。
「喏,拿去,每日服用一顆,可以緩解你體內的夏噬毒。那麼,你且先休息,之後我們再一同前往四季劍閣給你討個公道。」留下這番話語後,劉易彤便轉身追上神算子了。
夏署半躺在床上,手裡捏著那小瓷瓶。
「夏日將至……儀漣,若我尚且活著,我答應,我一定會……」
會前往蓮湖尋你,向你解釋一切,哪怕你對我寒心,我也不會放棄。
倘若夏日前我尚活著,我一定會……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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