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船相近邀相見,添酒回燈重開宴1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xT2fVp7rE
「終於…找到你了。」1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tB6ZJ0LWD
此時的潯陽江面上只剩一葉孤舟,蕭瑟的秋風挾帶著枯楓落於舟旁,泛起的漣漪攪動了映在湖面的圓月,也帶動了舟楫左右的微微搖晃,小船上對坐的二人,緩緩的呷了口茶,寧靜的對望。
「白司馬的琵琶行,真是首好詩。」
牧河淺淺的笑,放下手中的茶碗,從行囊中取出一條包裹著物品的紅紗置於小几,當掀開紅紗時,牧河眼神流露著難以言喻的失落,無以名狀的思念與無可奈何的痛楚充斥在牧河的眼眶,而這些神情,都被對面的女人捕捉到了。
「牧公子,別來無恙,距上次見面已十多年,近來可好?」姒善瞇著眼問道。
「姒善,你怎能過的如此愜意?相較之下,這十年的我可狼狽多了。」
姒善嫣然一笑,緩緩取下掩蓋了絕世容顏的紅紗,縱使已過了十年,當年傾城長安的容顏依舊沒有改變,只是多了些歲月,姒善舉起手中的茶碗,敬了牧河一杯茶。
「以秋紅沏茶,配上薄涼秋霜,著實符合牧少爺您此刻的心境。」
姒善調侃般的逗著牧河,就像當年在青樓中的姿態,而牧河只是面無表情的斟滿茶碗,捧在手中沉思,過了半晌,才狠狠說道。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似。』姒善,這句話你配不上。」
語畢,牧河將眼前的茶,一飲而盡。
元和元年,春。1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IuYsPTHU1
長安此時熱鬧非凡,人人都因為新的一年到來而感到歡喜,在這乍暖還寒之時,街上的人們雖妄想趕緊脫去厚重大衣,但卻沒有勇氣,深怕一不留神染上了風寒,可就無法好過年了。1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TSUYNUzYn
而在長安中的陵下,每個角落皆植滿柳樹,每到春季時分,紛飛的柳絮便瀰漫整個坊市,當地的小孩總喜歡在此遊憩,拾起一團團的棉花帶回家讓母親縫成衣。
而此時站在柳樹下的牧河,卻並非是為了柳絮而駐足欣賞,而是為了陵下新開的青樓——雍容閣中,那名聞遐邇的琵琶女——姒善,他並非只是衝著名氣而來一睹她的風采,而是在之前遊覽江南時,便有幸見過一面,當時對方的溫柔與笑靨,深植牧河的心中,因此在得知她將在雍容閣當藝伎時,便打好算盤要擄獲她的芳心。
雍容閣的門前已擠滿大批的紈褲子弟,而牧河與友人徐又宸亦身在其中,身為徐氏名門的徐又宸已迫不及待的探著頭,想趕緊進到青樓內花天酒地,而牧河只是想著該如何和姒善搭上話。
「喂!雍容閣可不是讓你這種愁眉苦臉的傢伙進去搞壞氣氛的!」徐又宸用力地往牧河的背上拍。
「我…我哪有愁眉苦臉,我開心的很呢!」牧河不甘示弱的拍了回去。
「這才是我的好兄弟嘛!哈哈哈!」
徐又宸邊大笑,邊勾著牧河的肩走入雍容閣,雍容閣內部十分華麗,燭紅的楹柱撐起寬闊的廳堂,各式的珠寶與古董隨處擺放,舉目所及張燈結綵,垂下的五彩薄紗使整座雍容閣更顯嫵媚與神秘,曖昧的彷彿是九尾狐精的洞窟,既奢靡又誘人。
牧河一進到雍容閣,便絲毫不關心周遭的五光十色,而是一直注意著背景流淌的琵琶聲,急切的想尋得朝思暮想的倩影,身旁的徐又宸見牧河一直在走神,便自己去尋歡作樂,只留下牧河一人穿梭在人潮中。
終於在一番的找尋過後,發現了一掩面女子臥坐於戲臺右側的軟席上,舉手投足展現著優雅與不可一世的傲氣,儘管半副面容被紅紗遮掩,卻掩蓋不了勾人心魄的雙瞳,引得席下眾人不禁遐想那未知的姣好容顏,是如何的閉月羞花。
「那不會是傳說中紅遍江南的姒善姑娘吧?」一位長滿鬍渣的客官說道。
「是啊!真好奇號稱教坊第一的姒善姑娘,所彈奏的樂曲是怎樣的動人!」一名戴著面具的看客饒有興致的揮著扇子。
「聽說她的琵琶演奏前無古人,沒有人能超越和模仿呢!」鬍渣客人斟了一杯酒,期待的望著戲臺旁的姒善。
此刻的姒善無視底下的喧鬧,只是緩緩的拾起身旁的琵琶,輕柔的撥動琴弦,才彈奏出第一聲樂音,全場彷彿被震懾住似的,繚繞在廳堂的悅耳琵琶,悠揚如流水穿梭在人群之間,使所有的紛擾在這時停駐,過了半晌,琴音轉急,撥動的急促如滂沱大雨,澆熄底下躁動的情緒,在這場音樂的盛宴中,姒善時而輕柔的演奏,時而高亢激情的彈奏,底下的人群無不靜默的欣賞,無人敢打擾。
人群中的牧河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姒善,儘管只露出半張面孔,但當年的記憶重疊在眼前的姿態,牧河一眼就認出那正是當年在江南的姒善姑娘,一曲終了,姒善優雅的起身,往後臺走去,身旁的一名奴婢,也迅速的跟上。
「見你看得如此癡迷,想必是被如此高超的技藝震懾了吧!」
不知何時,徐又宸已回到牧河身邊,用一種看戲的眼神盯著牧河,而牧河連忙避開又宸的目光,以免讓他發現自己心繫一名青樓女子。
「好了,你去玩你的,別一直笑話我。」
牧河嘟囔了一句,便往方才姒善離去的方向前進,走到戲臺後方,見一條掛滿水墨畫的廊道,見無人管制,便徑直的走入瀏覽,到了盡頭竟發現是一處花園,裡頭植滿各式稀有花木,由於春季的來臨使得百花爭妍,蝴蝶盤旋在花朵上靜待美人的駐足停留,而牧河也被眼前的景象而愣住了,他不曾設想一處風塵之地,竟有如此的祕境。
「你是何人?怎能進入此地?」
牧河聞聲轉頭,眼前是一位穿著樸素的女子,正是剛才緊跟姒善的奴婢,她臉色緊張,手中緊抱著剛摘下的花束,牧河趕緊擺手,慌忙的解釋道。
「我…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把這封信轉交給姒善姑娘而已!」
語畢,牧河低著頭,深怕眼前的女子誤認他是個登徒子,而眼前的女子只是警戒的收下信封,雙眼不離牧河身上,正當氣氛逐漸尷尬之時,廊道上傳來其他藝伎的談笑聲,牧河慌張的用眼神求助女子,而女子也拉著牧河到一條通往外界的小徑,並催促著他趕快離去,就在女子準備離去前,牧河拉住了她。
「謝謝姑娘的幫助,敢問姑娘你叫甚麼名字?」
「我叫…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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