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夢 - 01 惡夢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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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惡夢

卡萌星kmstyh

Aug 26,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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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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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升上高三的我即將面臨升學考，因父母要求，我報名了位於市區的某間知名補習班，每天與其他考生共同拚課業，期盼幾個月後考上理想大學。

　　雖然早出晚歸、整天埋在書堆的日子令人苦悶，不過為了前途，只要努力熬過這段期間即可。

　　補習班的學生來自各個高中，大家皆為爭取大學名額的競爭對手，但也有能討論功課的好戰友。

　　例如跟我同班的子誼，正是我在補習班算熟識的戰友。

　　由於我倆的成績一向維持在班排前三，所以我和他總被同學們冠上「學霸」之稱。

　　之前在班上我們不算朋友，自從讀同間補習班後，我們的關係才變得比以前熱絡。

　　近來聽說子誼想要考取的第一志願與我相同，是本國數一數二難擠進的大學，競爭可稱相當激烈。

　　所幸我和他沒有因此以仇視的角度看待彼此，反而會互補課業上的不足，樂於教導對方學習方面的問題。

　　子誼經常趁還沒上課的時候跑來找我聊天，或出言調侃我。

　　如今日，我邊用手背揉揉疲憊的眼睛，邊吃從超商買來當晚餐的麵包，子誼望著我，開啟了話題。

　　「阿森，你最近看起來總是很睏，都沒有好好睡覺？」

　　我嚥下麵包，有氣無力地回應他，「唉……沒辦法，書沒念完的話，睡得也不安心。」

　　「上星期你說你都搭末班車回家，那我勸你小心被抓走呦。」子誼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朝我微笑。

　　他指的末班車，是我上次跟他提的事情。

　　通常補習班的課程晚上十點結束，有些同學的家離補習班近，所以能徒步走回去，而大部分的同學則由父母接送。

　　公車站牌距離補習班有一段路程，幾乎只有我站著等最後一班車。由於希望辛勞的父母工作返家能盡早休息，因此我自願每晚搭大眾運輸回家。

　　公車站牌附近很冷清，老讓我覺得陰森。畢竟老舊的路燈沒人來修理，幽暗環境搭配忽明忽暗的路燈，實在讓心裡不太舒服。

　　「怎樣？被抓走？」聆聽子誼以玩笑口吻訴說的提醒，我咬了一口麵包，漫不經心發問。

　　子誼忽然裝作神祕，彎腰對我耳語，「聽說這一區有個都市傳說――精神不濟的人只要在末班車上睡著，就可能回不來現實世界。」

　　那傢伙該不會讀書讀到發瘋，才會相信怪力亂神的謠言？

　　「都市傳說你信以為真？」我沒好氣地盯著子誼，用食指指節敲擊他的額頭。

　　「要看耶，寧可信其有。我剛剛講得太離譜了，那傳說其實是指坐末班車的人通常比較疲累，累就容易做惡夢，精神狀況差的人每天做同樣的惡夢，想必會影響日常生活。」子誼摸摸下巴，補充道。

　　「當然啊，如果每天夢到被追殺之類的，論誰都會瘋掉吧。」我以手托腮，冷哼一聲。

　　當我望向子誼時，發現他的嘴角抽動一記，看上去在偷笑。

　　「笑什麼啦？」

　　「沒啊，只不過突然想起我前天跟你借的一百還沒還你，哈哈。」

　　「對吼，欠錢鬼。」經提及才憶起這回事，我從書包撈出皮夾，想跟他索取紙鈔。

　　子誼抽走我的皮夾，於桌下進行動作。當他還我皮夾時，夾層中多出一張微皺的一百元鈔票。

　　我稍微確認過後，把皮夾塞回書包。

　　此時老師進入教室，煎熬的聽課之夜又要降臨。

　　

　　課程結束，我與子誼在補習班門口相互道別，便獨自前往站牌等公車。

　　所幸今天不只我一人，還有三個婆婆媽媽站在站牌旁談天說地，替陰森森的環境增添些許熱鬧。

　　差不多等十分鐘，公車來了。今晚的公車沒顯示燈號，要不是大嬸們及時招手攔下，沒特別注意的我搞不好就會錯過。

　　車上的乘客一如往常僅有幾人，那些大嬸走去車子最後方的特等席坐下，聊天的音量頓時降低。

　　我刷完悠遊卡，四處張望找尋座位，經過數名安靜滑手機或小憩的乘客，選定右側偏中間的座位坐好。

　　公車緩緩行駛，我把書包放上左手邊的空位，垂下的眼皮幾乎快遮住視線。

　　真的好睏。

　　數學公式不停在腦袋轉圈，我只想趕緊回家洗洗睡，放過用腦過度的自己。

　　感受上頭吹拂的冷氣，舒適的溫度使我更想入眠……還是先瞇一下好了。

　　抵達家附近的站牌差不多要花十五分鐘，我拿出手機設定鬧鈴，以防不小心睡著而過站。

　　我把手機塞入胸前的口袋，頭倚靠著椅背，閉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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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曉得過了多久，當我醒來時並沒有聽見引擎的發動聲。

　　我遲疑地凝望窗外，寂靜的街景毫無動靜，代表公車目前沒在發動。

　　怎麼回事？車子拋錨？

　　我以為會聽見大嬸的抱怨聲，或司機勸導下車的提醒，但目前車內一片死寂，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當我轉目之際，被車內的光景怔住。

　　我的嘴角不由自主抽動，本要衝出口的驚叫卻在舌尖戛然而止。

　　我旁邊空位的椅背上，懸掛著一名少年乘客。他的脖子呈現奇怪的角度大幅度扭曲，頭垂向一邊，正用他瞳孔放大的雙眸直勾勾瞪視我。

　　公車上其他人的身體，如同少年乘客那樣呈現歪扭的姿態倒臥在座椅和走廊，像是遭受某種不明的外力狠狠擠壓。

　　我猶如落入屠宰場的無助羔羊，愣愣然注視怵目驚心的一切。

　　此刻連吞嚥口水的動作都變得困難，我一時之間忘記怎麼呼吸，只感覺肺部缺乏應有的氧氣。

　　這僅僅是一場惡夢吧……

　　以前只要做不喜歡的夢，我會馬上叫自己清醒；然而，現在無論怎麼喊都沒效，眼簾仍映著公車內部離奇的景象。

　　我雖然害怕，但仍堅信只是做了一場夢。

　　待在這邊不是辦法，我為了找尋能夢醒的方法，試著調整呼吸速率，待心情稍微平穩，我閃避倒臥四散的乘客們，跑去駕駛座找開門鈕。

　　司機已經不在駕駛座，只見椅子殘留不祥的暗黑色液體。

　　我啟動按鈕，連忙跳下車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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