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羽翼擋在右側,為他遮住大半刺眼的陽光,所以他得以抬眼,在陰影處凝視陽光傾落在男人臉上的樣子,男人琥珀色的瞳孔裡透露著不耐煩,卻也沒放下高舉著的右翼。
拉維爾說,颯枷,你的翅膀那麼大,你用它幫我擋太陽好不好。
颯枷不覺得自己的翅膀包含「幫想休息的隊長擋太陽」的功能,可他還是照做了,因為不照做的話,拉維爾會在自己耳邊吵個沒完。
雖然他照做了以後,拉維爾還是吵個沒完。他沒有認真去聽聒噪的隊長究竟說了些什麼,反正不外乎是抱怨訓練很辛苦之類的話。從他的角度往拉維爾的方向看,青年蹲在地上,整個身體都躲進黑色羽翼下,他只能看到幾縷蔚藍色的髮絲被風輕輕吹起又落下。
直到拉維爾叫住路過的若伊,讓她一起躲到颯枷的翅膀下陪他聊天時,颯枷終於忍不住低吼:「你休息夠了嗎?拉維爾、隊長?」隨即拎起他黑色的領子,拉維爾猛地咳了幾聲後一邊求饒一邊嚷嚷聖殿的制服很貴輕一點別弄破了,從地上蹭地站起身。
若伊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們,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勸架,拉維爾保持著被颯枷揪住領子的姿勢艱難地轉過頭對若伊說:「沒事我很好我們在訓練絕對沒有偷懶……等一下、老颯你溫柔一點!」話還沒說完,颯枷便拉著他往訓練場的中心走,「走了,別偷懶。」
拉維爾一邊被拖往訓練場的中心,一邊對離他們越來越遠的若伊喊:「若伊我們先去練習了你自己加油喔!遇到什麼困難都可以來找我,聖山小王子一定幫你解決!」少女唯唯諾諾地點頭後離開了。
投入新一輪的訓練前,拉維爾想,他喜歡在颯枷的羽翼下仰望他的感覺。羽翼下是陰影,羽翼外有陽光,羽翼內,有颯枷,和他。
如果可以,他也想只當颯枷的兄弟。那幅畫面就不會碎成他眼中的霧氣。
水聲掩蓋住他低聲的喘息,拉維爾輕輕咬住自己的手指,熟練地套弄下身,釋放後脫力地靠在浴池邊,雙腿大開著,水流溫暖地裹住他的身體,他想起早晨被羽翼遮蓋住的感覺,霧氣朦朧中似乎看到颯枷英俊的臉。如果那個男人知道自己的隊長對他有這種想法,那張臉會做出什麼表情呢?
肯定很厭惡吧。霧漸漸散了。拉維爾自嘲地笑了笑,平復吐息後從水中唰地站起身。
他不確定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對颯枷抱有超越兄弟的情感的,只是某一天自慰時,腦中浮現的是那個男人的臉,他就知道他完蛋了。
他聖山小王子的一世英名將毀於一旦。還好,沒有任何人知道。
於是他只能僥倖地懷揣骯髒陰暗的思想,白天時跟颯枷稱兄道弟,夜深人靜時想著跟他兄弟打炮。
他將自己穿戴整潔,摔進鬆軟的被褥中,柔軟的質地包圍著他,讓他想起羽毛的觸感。他希望颯枷今夜能入他的夢,半晌,又換了個願望,希望颯枷別入他的夢。
明日復明日,明日一定會來,他們還會相見、訓練、當彼此的夥伴。如果颯枷來他的夢裡,他一定不願醒來。醒來太殘忍了,所以,乾脆別來。
一夜無夢。
颯枷沒有來他的夢裡,這很正常。但一向早起的颯枷今天居然日上三竿了還沒到訓練場,這不太正常。圖倫陰沉著臉讓拉維爾去看看颯枷到底死去哪裡了,若伊在一旁弱弱地問需不需要她幫忙,圖倫冷著臉回她颯枷住的地方她不能去。拉維爾撓了撓頭,嘿嘿笑了兩聲,說:「圖倫大人稍等,我立刻去找他!」隨即跑得不見蹤影,只留下圖倫在背後大吼著你如果敢偷溜出去玩就死定了。
颯枷住的地方離聖裁殿有段距離,雖在聖山內,卻孤零零地被孤立在暗羽族目前的群落和聖殿之間的交界,那兒人跡罕至,草木蔓生,只有一條特別明顯有被打理過的小路從聖殿內的一道暗門延伸出去,通往颯枷遠離人群的居所。拉維爾之前來的時候就抱怨過颯枷住的地方實在太遠了,而且因為位在聖殿之外,也不能帶若伊來玩。他曾問過圖倫大人為什麼只有颯枷住在那麼偏僻的地方,圖倫只是沉著臉回答這種事情你不需要知道,他只好悻然作罷。
真的太遠了,如果能讓若伊幫忙把他傳過去多好。胡思亂想著,也漸漸看見那簡陋的木屋頂了。他大大咧咧地走過去,邊走邊喊:「颯枷?老颯?小爺我來找你啦,你生病了嗎?生病了要記得跟圖倫大人請病假,雖然我覺得他一定會叫你用休息日補完你請假沒做的工作,但至少他不會這麼生氣嘛……颯枷你在嗎?你快出來圖倫大人真的好兇喔嗚嗚,我不想回去被他罵……」
沒有動靜。如果颯枷在的話早就衝出來叫他閉嘴了,不在這裡?還是真的出了什麼事?
他緩緩靠近門口,房內有細微的響動,和低沉的喘息,那是颯枷的聲音。這聲音他很熟悉,因為他昨天晚上才幹過一樣的事。不過,只有他一個人嗎?不管怎麼說,颯枷蹺班在自己房間裡做這種事,真是大新聞啊。
拉維爾敲了敲門,歛起平日的嘻皮笑臉,說:「颯枷,是我。」門內安靜了一會兒,他等了幾秒,聽到窸窣窸窣的布料摩擦聲,隨後腳步聲由遠而近,門被打開了。
颯枷黝黑的肌膚上泛著淡淡的紅,雖然不明顯,但他還是看到了。平日整齊的衣物被隨意地披在身上,拉維爾不自在地輕咳幾聲,拍了拍颯枷的肩膀:「兄弟,我知道,聖殿的工作很辛苦,沒時間談戀愛……但你真的有這麼缺嗎?你可以下班後再做啊。」颯枷瞪著他,拉維爾被他瞪得有些不知所措,才意識到颯枷依然極力壓抑著喉間的喘息,像是在努力忍耐什麼。
「你離我遠點。」說著,颯枷便要關上門,拉維爾見狀,一閃身隨他進了門。
拉維爾坐在他房間唯一的一張椅子上,高高翹起腿,身體向前傾,「兄弟,說實話,你到底怎麼了?」後半句我才知道怎麼幫你被他嚥了下去。
這很不正常。不只是他在自己房間自慰那麼簡單的事,就算要幫他跟圖倫大人請病假,拉維爾也得問出病因來。
颯枷依然只是睨著他,喘息聲卻越發粗重,琥珀色的眸子閃爍著危險的光。那是鷹隼盯緊獵物的眼神,拉維爾以前見過。他把幾種可能性在腦中過了一遍,閃過一種荒謬的猜測,卻又覺得不無道理,反正問問本人就會知道了。
拉維爾有些遲疑地開口:「雖然我覺得不太可能……但我目前也想不到其他情況,颯枷你,呃,我記得鳥類都會有那個什麼,發情期?」
颯枷沉默了。拉維爾知道他猜中了,隨即嘿嘿地笑了起來。「什麼嘛,這麼簡單的事情你不早說,這我熟啊。」颯枷狐疑地抬眼,拉維爾繼續道:「小爺我以前在米亞達的時候可是養過一隻老鷹,牠發情的時候幾乎要把我家拆了,還在我身上留下好多爪痕。」
「所以為了不要讓你拆了聖殿,小爺我就大發慈悲地來幫你吧。」當然不只是為了聖殿,但他不會承認的。
「快點,圖倫大人可等不了那麼久。」他對著颯枷跪了下來,他的下體已經在布料上頂出一個突起。拉維爾觸碰到他之前,颯枷突然向後退去,低吼一聲:「沒用的。」
「我從昨晚就開始弄了,到現在依然是這種情況。這還是第一次。」這不是他第一次經歷發情期,可無法消解還是頭一回。但不知道為什麼,當他看到拉維爾跪在他腿間,抬頭用那明亮的眼神看著他時,體內的躁動突然有了噴薄的慾望。
拉維爾挑眉,低下頭去,唇輕輕抿起,又抬眸對他笑了笑:「不試試怎麼知道。」
於是他不由分說拉下颯枷的褲子,脫下手套,白皙的指節一點一點從黑色布料下露了出來,修長的手指輕攬住前端,在那一瞬間他感覺到颯枷的顫慄。他的眼神太危險了。拉維爾想,颯枷再這樣看他,他也要被看硬了。
他快速地套弄起來,一邊碎唸著:「我知道你更想讓漂亮的小姐姐幫你做這種事……忍耐一下,很快就結束了。」
颯枷由上而下俯視拉維爾低垂的眉眼,藍色的鬢髮蓋住他半張臉,那張嘴仍然吱吱喳喳地說個不停,真的太吵了。
他想找什麼東西把拉維爾的嘴塞住,於是他就那麼做了。
「所以我回去要怎麼跟圖倫大人交代——唔、噗,咳,颯枷你幹嘛唔唔唔——」
颯枷把下身插入拉維爾嘴裡時,他驚訝地瞪大眼,剛想說些什麼卻只能發出唔唔唔的呻吟。颯枷覺得自己體內有什麼東西被喚醒了,他甚至有點不能控制自己。
拉維爾用手撐住他的大腿尋找支點,颯枷按著他的後腦,下體在他的嘴裡進出,他的眼角泛起水光,視線漸漸變得模糊,直到眼角的水落下,他才又漸漸看清楚颯枷的臉。嘴角火辣辣的痛,唇邊似乎被磨破了皮。
感覺到嘴裡的東西鼓脹起來,拉維爾突然驚醒,趕忙拍打颯枷的腿,唔唔嗯嗯地叫著讓他趕緊抽出來。
颯枷也回過神,連忙將下體從拉維爾嘴裡抽了出來,但還是來不及,白色的液體濺了他半張臉,睫毛、鼻樑、嘴唇,一直到脖頸都有幾點零星的濁液。
拉維爾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咿,好腥。颯枷感覺體內的躁動平息下去,有些難以置信自己剛才居然順理成章做出這種事,像是被某個不是他的人操控了一樣。他抱歉地看著拉維爾,拿出幾塊布料,沾了水幫他擦拭,「抱歉。」
拉維爾哈哈地笑著,「不用道歉啦,是我自己說要幫你的嘛。」隨後他想起什麼,緊張地跳起來,「糟了,圖倫大人已經等一段時間了,颯枷如果你現在沒事了趕快跟我回去聖殿,到時候圖倫大人如果懲罰我你一定要幫我說話啊……」
颯枷將衣物穿戴整齊,拉維爾整理好凌亂的髮絲,確認旁人看不出異常後,他們一同推開了木門。
「你自己走太慢了,上來吧。」颯枷指著自己的臂膀,等拉維爾跳到他身上後,解開左翼的封印,展開雙翅騰空而起。
「呀——呼!我飛起來了!」拉維爾歡快的聲音在風中迴盪。
「拉維爾,你真的很吵。」隨後他低低地笑了起來。
回到聖殿後果不其然被圖倫一頓臭罵,他們這週末的休假都泡湯了。幸運的是圖倫沒有多問什麼,讓他們趕緊回崗位後就離開了。
夕陽映照著他的側臉,他黑色的羽翼在澄暖的落日下投出一片陰影。在颯枷飛回住處前,拉維爾叫住了他。
「兄弟,如果你這段期間隨時有需要,都可以找我。」拉維爾眨了一下眼睛,颯枷卻沉默了。他還是想不透這次發情期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但如果拉維爾能幫他緩解,的確是不影響到日常工作的前提下最好的選擇。
他認真地看著拉維爾,「你確定嗎?」隨後補充,「我們一族的發情期通常會持續一到兩個月,而且需求量不小,你如果隨時不想做了,一定要告訴我。」
拉維爾嚥了口唾沫,他說,「沒問題,我可是聖山小王子拉維爾啊。」
因為我喜歡你啊。
所以怎麼樣都沒關係。
他凝視著颯枷離去的背影,在空中凝成一個黑色的小點,幾片羽毛像粉末般剝落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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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撿到那隻老鷹的時候,牠撲騰著翅膀,腳爪被捕獸夾纏住,血液混著砂土滴在地上,即使身受重傷仍帶著那樣桀驁不馴的眼神,銳利地盯著他。他蹲下身,盡量讓自己的高度降低,避開老鷹凶狠地朝他啄過來的喙,就這樣待了一個多小時,期間吱吱喳喳地和那隻老鷹說話。
「嘿兄弟,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還好被小爺我撿到,不然你今天小命不保囉。」
「別啄我啊!你怎麼能這樣對你的救命恩人。」
也不知道牠聽不聽得懂。或許是體力耗盡,或許是厭煩了這聒噪的人類,老鷹漸漸安份下來,不再揮動翅膀。拉維爾見狀,上前拆開牠腳爪上的捕獸夾,見牠沒有太激烈的反應,小心翼翼避開傷處抱起牠,帶牠回了自己空無一人的家。
「兄弟,你也沒有家人嗎?」拉維爾將老鷹安置在陽光能透進來的窗戶下,挑出羽翼間細碎的石塊和砂礫,又用棉布沾了水輕輕擦拭血液結在羽毛上的凝塊。他每天給老鷹換乾淨的水,用跟隔壁麵包店老闆要來的麵包邊餵養牠,還想辦法弄了幾塊生肉。
老鷹的傷漸漸好了起來,拉維爾每天和牠說話,也不管老鷹會不會搭理他。後來老鷹身上的傷好了,還是在他家住了一段時間,他會帶牠去林野間翱翔,而老鷹每次都會飛回他身邊,停在他的肩膀上。
有天老鷹突然變得很暴躁,將他家的家具弄得東倒西歪,木質的家具都留下牠的爪痕,拉維爾試圖靠近,也被牠在手臂上留下長長的血痕。猛禽聞了血味更加亢奮,拉維爾不得不掏出槍抵禦老鷹的攻擊,牠長嘯一聲從那扇陽光能透進來的窗戶飛向天際,凝成空中的一個小點,再也沒回來過。
那時窗外的景色拉維爾記得很清晰,牠走在花開得最美的時候。
他突然覺得被那隻老鷹停過的肩膀有些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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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麼?」颯枷俯下身,一邊喘息一邊問拉維爾。颯枷在咬他的肩膀,從肩胛骨一路往下,細密的吻痕綿延至尾椎,又掐著他的腰用力頂了幾下。
雖然是他答應颯枷的,但這傢伙似乎也對他的身體上了癮。拉維爾在床上玩得很開,只要能讓颯枷舒服,他什麼都願意做。他偶爾會有種他們正在熱戀中的錯覺,畢竟颯枷在床上是那樣的深情,可當他按著自己的小腹,紅著臉告訴颯枷他喜歡被他操的時候,颯枷只是撇過頭去,暗罵了聲「蕩婦」。拉維爾總會瞬間清醒。
他在想那隻再也沒回來過的老鷹。
但他只是笑了笑,努力將身體放軟,迎合颯枷所有需求,「沒什麼,在想你怎麼這麼好看。」
那雙鷹隼般的眼染了情慾,銳利地盯著他,「哼,你總是說些浮誇的話。」
拉維爾想,我是真的覺得你好看,也是真的喜歡你。可他又被頂得說不出話,直到颯枷好不容易釋放,他才顫抖著陷入不應期,等他緩過來,颯枷已經穿戴整齊準備就寢了。
他們這樣做已經有段時日,颯枷房內有拉維爾的一套制服,幾件便服,雙槍辰光與掠影也會被他一併帶來,隔日便能直接上崗工作。颯枷的需求雖然大,但仍然很溫柔,他身上不會留下明顯的外傷,可吻痕在白皙的皮膚上依然明顯。所以拉維爾每晚都要抱著他的雙槍讓受聖殿祝福的力量治癒他,那些颯枷留在他身上的痕跡很快就能消失,明早又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回到床上時,颯枷已經睡著了。颯枷的房內只有一張床,沒有棉被,因為他並不需要。拉維爾會躲進他的羽翼下,被輕柔的觸感包圍,他能感受到颯枷胸膛平穩的起伏。他剛認識颯枷時覺得他像一個巨大的繭,將自己裹得緊緊的,不與任何人深交。而這個繭正慢慢地裂開,納入除了他自己以外的存在,變成一個溫暖的巢。
颯枷起得早,而拉維爾總是賴床。但只要和颯枷一起睡,他不得不在颯枷醒來時因為失去溫暖的庇護而一起醒來,也被迫養成了早起的習慣。拉維爾瞇著惺忪的睡眼,看颯枷在晨光灑落進來的窗前脫下裡衣,又將聖殿制服一件一件套上。他恍惚地想,這裡也有一扇窗。陽光透過這扇窗灑進屋內,颯枷黑色的羽翼閃閃發亮,簡陋的木屋被照得泛起暖黃的光。
颯枷將拉維爾的制服扔在床上,催促他趕緊穿上。他慢條斯理剝下颯枷借給他的睡衣——他帶來的最後一件便服還在外頭晾著,將黑色緊身衣褲穿好,要套上白色的制服前,他突然抬眼,說:「颯枷。」
颯枷轉過頭,看到拉維爾要穿不穿的制服微微皺起眉,還是耐住了性子,「怎麼了?」
「你的尾羽好漂亮,能給我一根嗎?」拉維爾仰起頭,眼睛裡閃動著波光,說了句不著邊際的話。
颯枷的眉蹙得更深了,他思忖了一會,後長嘆一口氣,「這就是你要的報酬嗎?」
拉維爾仍迷茫著:「什麼?」
「我知道了,等我幾天。」
拉維爾補充:「我要你親手給我的,不要自然脫落的。」怕他不同意,又道:「這點要求不過份吧,你羽毛那麼多。」
颯枷深深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了。」隨後他捏住羽翼的尾端,用爪尖將一片尾羽撕了下來,發出喀的一聲,將它遞給拉維爾。
拉維爾接過那根尾羽,透過光才看清颯枷的羽翼並不是全然的黑,有暗藍色的流光在陽光下閃動著。他玩賞著那片尾羽,如獲至寶般笑了,颯枷也被他牽動起情緒,微微揚起唇角,走近床邊幫拉維爾整理好那鬆垮地掛在身上的制服。拉維爾將那片尾羽藏進裡衣內,羽毛的纖維搔得他腰側有些癢,隨後帶上他的槍,自然地跳到颯枷身上。
他聽到羽翼闔動的聲音,颯枷正專心致志地俯瞰著他們飛行的路徑,沒有分一點眼神給他。拉維爾從廣袤的藍天往回望,颯枷住的那間木屋漸漸變成一個小點,直到再也看不見。
他想留下可以帶走的東西,一片羽毛也好。這點要求不過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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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髓知味。
颯枷發現和拉維爾做愛是讓他變得安靜最快的辦法。那張平日喋喋不休的嘴會溢出難耐的喘息,和無法克制的呻吟,即使如此,他還是很習慣在從背後抱拉維爾的時候,讓拉維爾咬住他的指節,阻止他發出更多令他心煩意亂的聲音。
褪去聖光保護的拉維爾是脆弱的,他很擔心自己會不會把拉維爾幹暈過去,他的利爪能輕易撕裂他的皮膚,可拉維爾總毫無防備地把身體交給他,好幾次他依循獵捕本能一爪箝住拉維爾的咽喉,又冷靜下來趕緊鬆開,拉維爾仍對他笑得燦爛。
於是他習慣讓拉維爾咬住自己的爪背,既可以讓他安靜,也能阻止自己傷害到他。
他對人類社會的性交認知是在執行各種見不得光的任務期間建構的,人類在床上,在妓院,在陰暗的小巷,在無人的荒野,在任何地方、任何時刻都可以做愛,不受到發情期的影響。而他們交配大部分時候不為了繁衍,他看到那些衣衫襤褸的,男人女人,努力討好他們的上位者,盡量滿足各種千奇百怪的,甚至超越交配本身的需求,用他們的身體換取豐厚的報酬。下了床又能彷彿陌路人,甚至一刀封喉。在颯枷看來,人類的性更像一種籌碼,是為了獲得他們所要,就能交付出去的東西。
這也是他一開始沒有拒絕拉維爾的原因。他想,可能拉維爾也會從他這裡要點什麼,雖然他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能給他。
只要拉維爾開口要了,他就不欠他什麼。
他努力忽視這個想法在腦中產生時心臟的鈍痛。
他沒想到拉維爾會要他親手折斷的尾羽,他猜不透拉維爾在想什麼,難道真的只是因為覺得漂亮?這報酬對人類來說或許低得不可思議,可對他們一族來說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拉維爾不可能知道「斷折尾羽」對他們一族而言代表什麼意思。
從那日過後,他開始有意無意去注意拉維爾是否帶著那根尾羽,他發現拉維爾把那根羽毛洗淨、曬乾,做成配飾帶在身上,笑嘻嘻地向他炫耀這是他親手做的,問他好不好看。
颯枷想,他應該只是單純覺得漂亮而已。
這個念頭讓他莫名地失魂落魄,拉維爾只是基於隊長和兄弟的關係幫助他,他怎麼能奢求更多。可他的行為和想法卻是相反的,他越發肆無忌憚,甚至在他要向圖倫報告前操他,拉維爾還是承受下來了,他極力併緊腿,背脊挺直,簡明扼要地完成他的報告,還因為鮮有的正經被圖倫誇讚了一番。只有颯枷知道,那雙腿正輕微地顫抖著,只要有人觸碰他的肌膚,就會引起一串細微的喘息。
他真是個渾蛋。
他想知道拉維爾究竟願意為了他做到什麼地步,他究竟和那些對他冷眼相待的生物有哪裡不一樣。
會不會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知道斷折尾羽對他們一族代表的意義。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那根羽毛的顏色像罩了一層薄霧,變得比原來更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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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錯覺。羽毛真的變色了。
拉維爾盯著那根漂亮的尾羽,那根羽毛已經從原本的藍黑變成純白,如同天使羽翼一般的顏色。饒是拉維爾再遲鈍,他也猜到了颯枷真正的身份,何況他本來就不傻。
颯枷住的地方靠近受聖殿庇護的暗羽族,他們卻不被允許進入聖殿,而羽翼的顏色受到深淵之力汙染而變黑,受到神聖之力調和後又回復到原本的純白。這樣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難怪那傢伙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但拉維爾才不在乎這些,他只在乎颯枷說的兩個月期限就快要到了。他將尾羽別在腰上,收拾物品便朝外望去,颯枷已經立在門外等他,陰影投在他臉上,看不清他的表情。
颯枷今天格外沉默,拉維爾小心翼翼觀察他的神情,他堅毅的薄唇抿成一條線,瞳孔裡的情緒渾沌不清,進門前一刻,他忽然開口。
「今天是最後一天了。」
拉維爾過了兩秒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強壓下心裡的苦澀,正想哈哈笑著說恭喜你擺脫發情期的糾纏,餘光瞥到他晦暗不明的眼神又將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而直到上了床拉維爾才真正明白颯枷口中的「最後一天」是什麼意思。
他差點死在床上。38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Us0ZUGI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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