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巧合之下,說是預謀已久的計劃性犯罪、一場意外,甚至是靈異事件等……說法眾說紛紜,原本一場意外事故,就這麼成了一個懸案,不了了之。
這件事無疑對夏家又是一大打擊。最寶貝的大女兒就這樣死去了,沒想到就連死後也無從得知兇手身份,死不瞑目,叫人如何忍受?
媽媽自葬禮過後,精神狀態就一直非常不穩定,儘管她的臉上總是毫無波動,但她總是會在獨自一人時,對著姐姐的遺照不斷喃喃自語:「警察什麼的不需要,媽媽自己查,妳要乖乖的喔。」有時一不注意,便會唸上一整天。
爸爸看著媽媽這般異樣,雖感到心疼,卻也精疲力盡。只要一見她如此,便會傷心的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房間默默的哭泣。而夏語總是不斷在客廳與房門前來回,卻也總是不敢開口。
葬禮結束沒有多久,爸爸便接下公司長期出差的工作。他說他要多補貼一些家用,大家才能過得更好。究竟是真的如此,又或是想藉此來逃避一切,沒有人知道。夏語只知道,家裡並沒有因此變得更好。
媽媽開始喝酒了。
她所謂的「自己查」,不過是頻繁的前往事發地點,來回走動、四處張望,盼能找到一絲一毫的線索。想當然,這樣毫無章法的四處亂找,不可能會有任何進展,而她也確實每次都失望的回來。漸漸的,她帶著酒瓶進門的次數也增加了。
一查就是整天。早上前往調查,晚上就只是坐在客廳,沒有節制的喝酒,一瓶接著一瓶,一喝就會一直持續到醉了、睡著為止。醒來後就繼續調查,晚上繼續借酒澆愁、接著醒來後繼續調查……這個循環持續了好一陣子。
在媽媽活在絕望中的這段時間,夏語也沒少勸過,甚至哭著拜託她別在這麼折磨自己,但似乎活在自己的世界的媽媽,根本沒有一點反應,想個傀儡一樣,被無盡的悲傷和怨恨控制著。
家裡冰箱中的糧食所剩無幾,平時用來解饞的零食也近乎見底。取而代之的,是滿冰箱未開封的啤酒,和滿地的空酒罐。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酒臭味。
媽媽終於不再每天前往那個路口,卻更加墮落。家中近乎被瓶瓶罐罐占據,客廳、廚房、走廊、樓梯……滿地的酒瓶,和殘餘流出的,或新或舊的酒漬,散發出濃濃惡臭。讓人不知到底該往哪走,一路走過腳底甚至還會有種黏膩感,令人作嘔。
夏語靠著鄰居不時前來慰問時,特地帶給她的各種乾燥食品,勉強度過每一天。也有鄰居在得知媽媽狀況後,說要準備自己三餐,甚至連讓她住進家中的想法都提出了。但她都拒絕了,她知道,一個人的歡迎,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會持有異議。
她知道自己不快樂,也不打算強顏歡笑。現在該做的,是確保自己能夠活下去,就算很辛苦。
只要媽媽變回來、只要媽媽不喝酒了、只要爸爸回來了,一切就會變好的,會變好的!年幼的自己如此堅信著。
但奈何總是事與願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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