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術師與龍女 - 第二章 01 軒轅，再見了

星耀學園和七野學園的聯合模擬戰結束後，軒轅和言晞簡單說一下話，就離開了星耀學園。

軒轅用Google地圖找到那家拼圖店後，幫小藍買了一盒雷諾瓦的「彈鋼琴的少女」拼圖，他們就搭公車回家了。

到家的時間已到了晚上，軒轅簡單弄些晚餐，他和小藍吃完晚餐後，就做自己的事情了。

不過當軒轅要打開考古論文時，他的考古學老師忽然打電話給他。

軒轅接起電話後，說：「喂，老師，怎麼了嗎？」

『我有一件你可能會感興趣的事情要和你說。』

「什麼事？」

『我現在剛洗好澡，如果你⋯⋯』

軒轅即刻掛掉電話，隨後過了一兩秒，老師又打給他。

軒轅接起電話後，老師這麼說：『咳咳⋯⋯我剛剛是開玩笑的，我要和你說的事情是，明天臺灣大學的考古系教授莊士強莊教授會從臺灣搭船到魔術都市，他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調查伊普皮亞拉為什麼會登陸魔術都市的原因。』

「新聞不是說是『天降魔星』的人弄的嗎？」

『是啊，新聞確實是這麼說了，因此我也不怎麼理解教授的想法，總之他認為魔術都市會有伊普皮亞拉入侵，而本島臺灣卻不會這事很不尋常，倘若這不是「天降魔星」造成的，那會是什麼原因呢？他貌似就因為這個問題而選擇來魔術都市實際探查一番，而我身為蒼世學園的考古學老師，要去負責接待他，然後我能任意指定一名對考古學有興趣的學生跟我去，那個人自然就是你了，不過如果你不想去的話⋯⋯』

「好啊，我去，幾點集合？地點是？」軒轅用手機備忘錄記錄好時間和地點，就和老師結束通話了。

◎

隔天軒轅獨自一人到南區的港口。

他正站在靠近海的木棧道上吹著溫暖的海風。

由於很少有人會來魔術都市，所以這時的港口沒什麼人。

隨後軒轅的考古學老師也到了。

她今天沒穿平時的黑色套裝，而是穿牛仔外套內搭白色上衣，下褲則是長裙。

「對我今天的打扮有什麼感想嗎？」考古學老師——韓宣以調侃的語調如此說道。

「沒有。」軒轅立刻這麼回答，然後撇開視線看著停在木棧道旁的船和藍藍的大海。

「是嗎？啊，教授來了。」韓宣看著前方那艘開向這兒的船，說。

隨後船停靠在木棧道旁。

然後一名戴著黑框眼鏡，一臉就給人「這傢伙是學者」的感覺的老人從舷梯走到木棧道上。

「莊教授好，我是蒼世學園的考古學教師韓宣，很高興能帶領你了解『伊普皮亞拉入侵魔術都市事件』。」

「韓老師好，這位是？」莊教授看著軒轅，說。

「他是我的學生，也對這次的事件感興趣，我想他能成為教授的幫手。」

「那就好，麻煩你們先帶我去吃早餐吧，我來得太趕，連早餐都忘了吃。」

「好，那請教授跟我來。」隨後韓宣便帶著教授穿過有著木製建築物和樹叢的森林，走到市區。

他們通過一條都是人、機車、車子的馬路，來到一家a-bao，教授點了雙層豬肉起司蛋堡配豆漿。

軒轅則是點了炒麵和奶茶，至於韓宣則是點了玉米口味的特酥蛋餅。

三人吃完早餐後，教授說想先去調查伊普皮亞拉曾入侵過的地方，而那個地方就是目前正被黃色封鎖線封鎖住的商業區。

◎

教授仔細打量商業區的一景一物。

這兒由於前幾日伊普皮亞拉的入侵變得不堪入目，高樓大廈的玻璃牆很多都破了，馬路上的血跡雖說已被清理人員清掉了。

但仔細一看還是看得到一絲絲痕跡，民眾們的住宅區也被搞得亂七八糟，種植在安全島上的樹木也斷了幾根，各式各樣開在街道旁的商店也好不到哪裡去。

教授走到一家賣電器的店家前，仔細看著這家店柱子上的爪痕，然後和韓宣這麼說：「韓老師，依妳對魔獸的了解，妳覺得伊普皮亞拉為何要在這根柱子上留下爪痕？」

聞言，韓宣凝視著這根爪痕較深的柱子。

附帶一說，這家電器店的柱子一共有兩根，右邊那根柱子上的爪痕較淺，左邊那根柱子上的爪痕較深，這也是韓宣和教授會將注意力集中在這兒的原因吧。

但軒轅卻和他們相反，他注視著爪痕較淺的柱子。

「我認為牠們是在做標記。」韓宣道。

「標記？目的是什麼？」教授。

「就像狗狗會在認定的地方撒尿來表示『這是我的領土』，伊普皮亞拉亦然。」韓宣。

「我看不是這樣吧。」軒轅這話吸引了兩位長輩。

於是，他看著爪痕較淺的右邊柱子，說：「如果伊普皮亞拉只是想做出領地標記，那為什麼不直接用獵物的血來做，而是要用爪痕這種『看不見』的方式？」

「對喔，我都忘了伊普皮亞拉看不見，牠們是利用氣味在追蹤人類的，所以如果要標記一個地方，那就用氣味強烈的東西，也就是獵物的血才是最快速且方便的，另外，這樣也才合理。」韓宣恍然大悟的如此說道。

軒轅點了下頭，接著說：

「嗯，沒錯，所以牠們會留下爪痕的用意不是為了標示『這是我的領土』，而是為了磨利自己的爪子，好方便廝殺人類，這說法看似說得通，但其實也是有漏洞的。

「漏洞就是這柱子不是磨刀石，牠們不可能因為在普通的柱子上磨爪子，就能使自己的爪子變得銳利，而且可以從這兩根柱子的深淺看出力道的不同，左邊明顯用了比較大的力氣，而右邊則沒有用那麼大的力氣，這象徵著什麼？」

「禱告。」教授認真注視著柱子，說。

「沒錯。」軒轅看了眼教授，接著說：

「根據『山海經』記載在公元前七百七十年，曾存在著一種稱為『狌』的人類，『狌』不斷受到夔牛的迫害，除此之外夔牛還搶走了『狌』的某件重要的寶物，這導致『狌』對夔牛痛恨不已，於是他們就向自己信仰的『蚩尤神』進行祈禱。

「『蚩尤神』讓他們搜集野獸的爪子在兩棵樹上留下爪痕，其中一棵樹的爪痕必須深一點，其中一棵樹的爪痕必須淺一點，『狌』照做後，變成了沒有眼睛，只有利爪和利齒的怪物，然後他們有沒有奪回自己的寶物，後來『山海經』就沒有記載了，但我猜測『狌』可能就是伊普皮亞拉吧，證據就是前面這兩根柱子。」

「所以你的意思是伊普皮亞拉正在向『蚩尤神』祈禱奪回自己的寶物？」教授。

「嗯。」軒轅。

「那麼也就是說⋯⋯」

「「寶物就在魔術都市。」」教授和軒轅異口同聲的說道。

「這就是牠們來到魔術都市的原因？」韓宣微微揚起右邊的眉毛，道。

「目前這是最合理的推理了。」軒轅。

「沒錯，我們開始找那件寶物吧。」教授正要邁開腳步時，看著軒轅，說：「對了，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劉軒轅。」

「幾年級？」

「一年級。」

「嗯，你很有前途，繼續加油努力，要是對考古有興趣，可以聯絡我，我會給你很多關於考古的資源，假如你想來臺大考古系，我也會幫你寫推薦。」教授邊說邊向軒轅遞出名片。

「謝謝。」軒轅收下教授遞出的名片。

隨後三人邊走在街道上邊討論寶物在何處。

討論到一半時，韓宣提出了一個疑問。

「對了，魔術都市是在五年前建造而成的，那為什麼伊普皮亞拉的寶物會在這裡？」

「「⋯⋯」」面對韓宣提出的疑問，軒轅和教授停在馬路旁的騎樓進入沉思狀態，而後由教授率先開口。

「我記得建造魔術都市的那位丹麥人叫做古茲曼・蒙克，是丹麥著名的建築師，據說他在建造魔術都市時用了一種神奇的東西，但這也只是聽說而已，沒有人有辦法證明，所以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了，可是倘若你的推理是正確的，那他用的那個神奇的東西應該就是伊普皮亞拉的寶物了吧。」

「那我們只要知道古茲曼・蒙克會將寶物建在哪裡，就等於找到了寶物。」

「沒錯。」教授頷了下首，道：「而我已經知道那個地方了。」

「但我們不會讓你們過去的。」

「「「！」」」突然傳來的一道男聲，讓三人同時訝異的將視線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他們看到一名戴著紅色太陽眼鏡的男子對他們發動第三階梯的「大火球」。

「「小心！」」軒轅和韓宣隨即張開「盾」來保護不會魔術的教授。

兩張紅色的盾牌確實擋下了「大火球」，但紅色太陽眼鏡男依然保持從容不迫的樣子。

埃爾文插著口袋，說：「感謝你們幫我們推理出伊普皮亞拉的寶物在哪裡，這樣我們就不需要再利用伊普皮亞拉了。」

語畢，埃爾文的身旁出現一個金色的洞，然後從洞裡伸出一隻手將他拉進去。

被拉進洞裡的埃爾文當場消失。

「是『天降魔星』的埃爾文，快走！不能讓他們搶到寶物！」韓宣焦急的這麼說完後，軒轅和教授立即往中區的街道狂奔。

◎

「埃爾文，你確定東西在這裡？」涼河看著眼前的黑色大柱子，道。

他現在正在一間大房間裡，這間房間位於中區的地下五樓。

「沒錯，按照剛剛莊教授和那個戴著戒指的小鬼的推理，古茲曼・蒙克一定會把伊普皮亞拉的寶物放在這根柱子裡，因為這根柱子就是整座魔術都市的能量來源，它被稱為『核心柱』，同時也是整座魔術都市的禁區，一般人是來不了的，話說，你不會覺得很奇怪嗎？」面對埃爾文的問題，涼河面帶困惑的問道：「哪裡奇怪了？」

「這座魔術都市沒有火力發電廠，也沒有風力發電，也沒有太陽能板一切能獲得電能的機械，但是，這裡卻有著源源不絕的電能，能供住在這裡的民眾使用電，你不覺得這點很奇怪嗎？」

「這⋯⋯」

「當然，面對這樣的問題，住在這座人工島的民眾可能會以『這是魔術』來一語帶過，但假設不是呢？不是的話那答案到底是什麼？答案其實也沒有很複雜，因為電能全部來自『核心柱』裡面的『核心能源』，而『核心能源』就是伊普皮亞拉們的寶物，這件寶物能不斷供應電能來維持這座都市的基本運作，因此，一旦將它取出，這座都市就沒電了。」

「我們還有幾個據點也在魔術都市，沒有電也會影響到我們後續的計劃。」涼河皺眉說道。

「我當然知道，忘了我的魔具的功用了嗎？」

「⋯⋯你想分裂『核心能源』？辦得到嗎？」

「當然，你先用你的鑰匙把『核心能源』拖出來，但記得不要全部拖出來，只要讓我看到一半就行了。」

「好。」說罷，涼河將手中那把金色大鑰匙插入黑色大柱子裡，然後向右轉，金色的洞出現在柱子上。

涼河將手伸進裡面取出一顆發出白色光芒的球，但他沒有全部取出，只取出一半而已。

埃爾文看著那顆球，而後他的紅色太陽眼鏡發出紅色的光芒，隨後球也發出紅色的光芒，然後分裂了。

埃爾文撿起球，而後對涼河這麼說：「可以將『核心能源』放回去了。」

「嗯。」涼河將「核心能源」放回去後，再用手中的金色大鑰匙打開一扇門，而後他們走入這扇門門就消失了。

隨後抵達這兒的軒轅他們四處察看這間大房間。

發現沒什麼異常後，三人就離開了。

三人都認為寶物絕對還在柱子裡，因為如果寶物被偷走，那整個魔術都市都會陷入大停電的。

◎

離開地下五樓的軒轅他們走到中區的噴水池這裡，噴水池旁的店家有露天咖啡廳、手搖飲、7-11、雞排店、蔬菜店、藥局、運動用品店等店家。

這裡也有車水馬龍的馬路和行人，和方才他們待的無人商業區完全是截然不同的熱鬧景象。

解開謎題的教授決定回本島臺灣繼續進行他的研究，所以三人搭上公車到達南區的碼頭。

目睹教授上船後，站在木製建築物前遮陽的韓宣，如此問著身旁的軒轅。

「你對核心柱沒事的看法是什麼？」

「⋯⋯」軒轅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也不清楚，既然埃爾文利用了我們找到伊普皮亞拉的寶物，理論上應該會偷走才是，但前不久我們也問過『核心柱』的管理人員，他說沒有異常，那就表示埃爾文他們根本沒有動核心柱裡面的東西，這明明是好事，但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就像是我們漏了什麼似的⋯⋯」

軒轅以手扶著額頭，好似陷入了煩惱一般。

「沒事的話就不要想太多啦，我們去中區的美食街逛逛吧，吃吃美食你的壓力或許能得到緩解。」韓宣笑著這麼說道。

「嗯⋯⋯」隨後軒轅和韓宣兩人就在中區的美食街逛到下午吃午餐。

午餐解決後，他們就分別了。

◎

回到家的軒轅在大門口看到一位戴著高禮帽的年輕男子，於是保持警戒的對他問道：「你是誰？」

「嗯？你就是這棟房子的屋主嗎？」高禮帽男打量了會軒轅，然後這麼開口。

「對，可以請你回答我的問題了嗎？」軒轅瞪著他，問道。

「可以啊，我正在找一頭龍族魔獸，請問你有看到嗎？她的身高大概到我的腰部，特徵是頭頂有著龍角，應該很明顯吧？請問你有看到嗎？啊，還有一點是，她穿著藍色的連帽斗篷。」

「⋯⋯」無論怎麼想，軒轅都認為這個人是小藍，可是，小藍的頭頂應該沒有這名男子說的龍角吧⋯⋯？

——不，或許⋯⋯有。

軒轅也無法保證沒有，畢竟，他從未看過小藍脫掉連帽的樣子，那也就是說她真的就是高禮帽男所說的龍族魔獸囉？

但，軒轅還是無法相信小藍是龍族魔獸，畢竟這太不合理了。

軒轅從小到大目睹過的魔獸都是一群看到人類就飛撲到人類身上將人類咬得四分五裂的野獸。

那身為魔獸的小藍怎麼可能還保有人性和身為人類的軒轅和平相處？

難道說是軒轅的眼光太狹隘還不知道這世上還存在著保有人性的魔獸嗎？

要是結果真的是那樣，那麼不只軒轅要跌破眼鏡，那些強調魔獸就是怪物、魔獸就是不可能和人類和平相處、魔獸就是這世上的禍害、魔獸就是所有人類的公敵、魔獸就是帶來混亂的惡魔的專家學者也要跌破眼鏡了。

「所以，你有看到嗎？」高禮帽男親切的問話聲讓軒轅從思考的大海中浮出水面。

「沒有。」最後，他只簡單的回了這句話。

軒轅並沒有說謊，畢竟，他認識的小藍並沒有高禮帽男說的龍角，就算有，軒轅也還沒看到，所以，他沒有說謊。

「是嗎？那假如你看到的話，可以聯絡我嗎？」

「嗯，我看到的話。」

「感謝。」高禮帽男遞出自己的名片，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軒轅看著手中的名片，他看到「康拉德・克倫威爾」的字樣，然後是聯絡方式。

這張名片並沒有說他是幹什麼的，所以比起神秘氛圍，反倒是可疑氛圍比較高。

這麼想著的軒轅將名片收進口袋，然後打開大門進入家中，通過步道來到家門前，再通過家門，進入家中。

一進入家中的軒轅走到客廳，也就是他平時和小藍相處的地方。

此時的小藍正在桌上拼拼圖，那專注的樣子彷彿已融入了拼圖的世界。

小藍直到軒轅出現在她右手邊才察覺到軒轅回家了。

「歡迎回來。」小藍抬頭望著軒轅，說。

「嗯，我回來了。」軒轅坐在小藍對面的沙發上，道：「小藍。」

「⋯⋯？」小藍歪著頭，一臉疑惑不解的樣子。

「我能問妳個問題嗎？」

「嗯。」小藍頷首。

「妳⋯⋯是魔獸嗎？」

「——！」這話讓小藍手中的拼圖掉在地板上，隨後她就一直低著頭保持沉默。

——這已經是默認了啊。

軒轅在心中輕嘆了口氣，然後覺得就算不脫掉小藍的連帽，他也能知曉小藍有一對龍角。

但軒轅並不在意，他不僅心裡不在意，就連語言也是。

「我們人類排斥魔獸，那是因為魔獸都把我們人類當成糧食，完全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所以我們人類只要看到魔獸就是給牠死⋯⋯」

一聽到「死」這個關鍵字，小藍顫抖了下身體，然後慢慢抬起頭看著軒轅，說：「軒⋯⋯軒轅也會給我死嗎？」

或許小藍自己沒發現，但她的雙眼已噙滿了淚水。

「⋯⋯」軒轅從未看過會流眼淚的魔獸，因此他露出震驚的表情。

——不是說魔獸都是沒血沒淚的怪物嗎？專家們⋯⋯

軒轅在心中吐嘈完後，說：「我話還沒說完，請妳聽到最後。」

「嗯⋯⋯」小藍吸了吸鼻涕，說。

看了小藍這樣，軒轅忽然覺得自己是欺負小女孩的壞蛋，有種罪惡感纏上了他的心頭，令他感到心裡不太好受。

但他仍然忍住了。

因為他知悉自己有些話必須當面和小藍說清楚。

「我們會殺死魔獸的理由就是牠們會無條件奪走我們的生命，讓有夢想的人、有家庭的人、有目標的人、有志向的人、有愛人的人從此失去了一切，但那是指『會無條件奪走我們生命的魔獸』，也就是說，如果出現了『不會奪走我們生命的魔獸』，那我們就不會殺死牠，小藍，妳會奪走我的生命嗎？」軒轅非常認真的問著小藍。

小藍則是瘋狂的搖著頭，她搖頭的模樣不禁讓人聯想到波浪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會殺妳。」

「⋯⋯真的嗎？」小藍帶著哭腔這麼問道。

「嗯，因為沒必要啊，雖說不會主動攻擊人而且長得像人的魔獸屬於少數，但我們人類沒有壞到連這些少數也不放過。」

「你確定嗎？」

「「！」」突然傳來的嗓聲讓小藍和軒轅同時轉頭。

他們看到門口走進一位戴著高禮帽的男子。

沒錯，這人就是前不久才剛剛走掉的康拉德・克倫威爾。

「⋯⋯」一看到康拉德，軒轅才隨即想起自己漏掉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那件事情就是「康拉德為何會出現在他家門口？」。

這真的是巧合嗎？

如果是的話，那也太巧了吧，巧到他主動在小藍住的地方問軒轅小藍在哪，這根本不尋常。

唯一能解釋這不尋常的推論就是，康拉德一開始就知道小藍在哪了。

而軒轅之所以沒有察覺到這一點，是因為康拉德一開始的話將他的注意力全部吸了過去，因此軒轅才沒察覺到這早就應該察覺到的地方。

「好久不見啊，法夫納，妳過得還好嗎？」康拉德恭敬的對小藍這麼說道。

「法⋯⋯夫納？」軒轅困惑的看向小藍。

「嗯？奇怪了，你和法夫納生活了這麼久還不知道她是哪條龍嗎？」康拉德說完這話後聳了聳肩，又道：「算了，反正不關我的事，讓開吧，少年，這裡已經沒你的事了。」

康拉德走向小藍，小藍則迅速的躲到軒轅的背後，那感覺就像是絕對不會跟著眼前的人走似的。

「要滾蛋的人是你，這裡是我家，你沒有權利進來，快滾，不然我報警了，你這是非法入侵。」軒轅指著康拉德，不甘示弱的說道。

「哈，是喔。」說著，康拉德吹了下手心裡的粉末，然後金色的粉末襲向軒轅，讓他感到一陣睏倦。

於是，軒轅就這麼睡倒在地上了。

「軒轅！」小藍急忙來到軒轅身旁扶著他的肩膀。

「放心吧，我只是讓他睡一覺而已，但如果妳不乖乖跟我走的話，我就會讓他成為我下一個實驗的實驗素材，我還是第一次用人類來做實驗呢，不知道會好不好玩。」

面對康拉德以愉快的口吻說出的這話，小藍只感到一陣雞皮疙瘩，眼前的男人就是如此的讓她感到恐懼。

但倘若自己不跟他走，那她在乎的軒轅就會死。

自己已經給他添了不少麻煩，還要讓他因為自己而丟了性命，這也太過分了吧，因此小藍十分不甘不願的點了點頭，說：「好，我跟你走。」

「這就對了。」康拉德摸了摸小藍的頭，然後轉身背對著她，道：「我在門口等妳，不要讓我等太久，如果妳讓我等太久的話，我說不定會改變主意。」

語畢，康拉德離開了客廳。

「⋯⋯」小藍無言的注視著倒在地上的軒轅。

她將軒轅抬上沙發後，撕下日曆並在空白的背面寫下一些字，就將這張日曆紙壓在筆下。

其實身為龍族魔獸的小藍不懂人類的文字。

但她趁軒轅去上學時都會溜進他的房間看書，看著看著，她會讀也會寫了。

龍族的智慧就是如此高得不可思議。

小藍靜靜的看著軒轅的睡臉，然後伸手摸著他的肩膀，以含有不甘、不捨、不情、不願、痛苦、悲傷、難過、崩潰、絕望的嗓音，道：「軒轅，再見了。」

說完，小藍的臉龐劃過一條以淚水形成的線條，而後她就這麼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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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01 軒轅，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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