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雅睜開兩眼,只見房內天花板上的燈光照着她雙眼,她避過燈光後,回過神來,發現周圍異常寂靜,沒有半點聲音。
她忘記了自己為甚麽會躺在這裏,她只知道這裏是學校的保健室,但是沒有其他人,連保健室雷老師的椅子倒了在地上,室內就沒有其他特別了。
詩雅在心底中察覺到事情有些蹊蹺,卻不知發生了甚麽事,唯有放輕腳步,慢慢穿回鞋子,靜靜地觀察四周的事物,希望可以了解當前的環境。
她摸摸校裙那兩個裙袋,只有一支自己常用的鉛子筆和一些紮頭髮的橡筋圈,她隨便紮起了頭髮,把鉛子筆放回裙袋中,就在保健室內察看。
在雷老師整齊的桌上,只見留下了一條字條和一支筆,字條上倉卒地寫了幾個字:「速逃!後山!」
詩雅看着那幾個字,發了呆,好一陣才回過神來,立即趨往窗前探看。
位於校舍二樓的保健室,窗子正好向着學校正門位置,在校舍到校門之間有一片空地,但是映入詩雅眼簾的卻是怵目驚心的畫面──很多穿着校服的人躺在地上,他們全身噴灑出大量鮮血,把空地染成了一遍紅。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BqO5ePHLl
詩雅嚇得想要大叫出來,卻完全發不出任何聲音。「要冷靜下來,先深呼吸吧,不要亂!不要亂!」詩雅在心中對自己說。
「雷老師素來就很整齊,卻怱怱寫了幾字,連椅子也倒了在地上沒有放好,老師應該是離開得十分倉卒。而既然老師留下字條叫我速逃後山,應該是指引我後山那邊才安全吧!」詩雅自覺並不特別聰明,但是她每月都會來保健室休息,所以對雷老師也有一定的認知,才會有如此的推測。
而要由保健室逃到後山,就有幾條路線可以選擇。但是詩雅並不知道外面是怎麽樣的環境,她只能憑自己對學校的熟悉來選擇最恰當的路線。再在保健室內的傘架內拿了一把長傘,以備不時之需。
她在心中默默憶起各了路線後,便決定先試試最知的那一條路線。
詩雅先隔着房門聆聽一下外面有否異樣的聲音,確定沒有聲音後,才小心翼翼地扭開門柄,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響地把門打開。門外走廊卻是異常昏暗,大多光管都已破損,使詩雅沒法看清走廊環境,但是她已別無他法,唯有硬着頭皮,先走到最近的樓梯看看環境。
她沒有聽到走廊中有任何人聲,相信這一層沒有其他人,被放輕腳步慢慢行,以免發出聲響。豈料行不了幾步,她被似是踏中水窪之中,鞋頭還踢到一些東西。她蹲下一看,才發現一雙大眼望着她,這一嚇非同小可,她立即坐倒在那些液體當中,再望多一眼才發現是一位男同學的屍體,她正坐在他的血泊中,剛剛鞋頭還踢在他的額頭上。
但她不能大叫出聲,只好強行咬着下唇,咬得下唇微微滲血。勇敢地站起身來,拾回地上的長傘,強忍着全身鮮血的不安感覺,繼續她的原定路線。
平時一分鐘不到就走完的路程,她卻似是用了一輩子時候來完全,好不容易才走到樓梯口,便已經全身冒汗。
她靜心聆聽梯間的聲音,只聽見「咔、咔、咔」緩慢而有節奏的聲音由上層傳來。詩雅立即選擇向下層進發,避開那不知名的聲音。
然而,那聲音似乎察覺到詩雅的存在,竟然改變了原本穩定的節奏,逐漸加快,「咔咔、咔咔、咔咔」的聲音越來越漸近。
詩雅吃驚,唯有三步併成兩步,快步走到下一層,只望盡快離開這個地獄。
來到一樓,燈光明亮得多,畫面亦恐怖得多。全層走廊的地下、牆上、門上都遍佈血跡,地上躺着十幾具屍體,全部都似是被人分屍一般,身首異處。詩雅的下唇被自己咬得更深,流出血來。
突然,走廊對面的另一道樓梯有一道人影出現,與詩雅對望,詩雅雙眼睜大看着他,熱淚差點就要奪眶而出,是雷老師!
但她知道要冷靜下來,她向雷老師做了個手勢,指指樓梯上一層,示意有聲音在上層。雷老師會意,便指向下層,示意詩雅走到下一層。自己則由另一邊樓梯走過來詩雅這邊。
詩雅情急之下,揮手示意雷老師別要過來,卻不向地下走去。雷老師唯有停步,再示意到下層會合,詩雅這才往下層走去。
詩雅到達地下那層,只見地下有如地獄一般,比一樓見到的畫面更為可怕,但是因為要等雷老師過來,只好強忍恐懼,稍為等待一下。不料,等了好一陣子還是未見雷老師在對面樓梯出現,而樓上又沒有再傳來那「咔咔」聲。她便放輕腳步,再往一樓走去。
走到一半時,就在轉角的位置,詩雅往上一望,只見雷老師手執利刀,跪在地上不停斬那地上躺着的女同學,女同學身上流出的血沿着樓梯湧來,浸着詩雅的雙腳。雷老師轉頭一望,猙獰地笑着說:「不是叫你逃到後山嗎?為甚麽這麽不聽話?連你也不尊重我,要違抗我的說話嗎?」
詩雅看着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雙腳發麻,跪倒在地上,一雙淚眼望着雷老師的身影逐漸放大,耳邊傳來的腳步聲,像是步向地獄的倒數時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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