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去的少女不敢停下腳步,更不敢回頭。同伴的呼喊越來越遙遠,直至完全隱沒在蟲鳴和流水之中。良久,她的大腿酸痛無比,每一下呼吸都在撕裂她的胸膛,步伐慢了下來。少女並不知道自己因著何故才開始這一趟旅程,只知道自己無法看到旅途的終點,似是在永久的歸途中迴旋迷惘。累極的女孩終於跌倒在地,再也無法起來。
她終於忍不住了,回頭看,就在此刻、遠方的樹在掛著火紅火紅的光芒……營火在漸漸蔓延!在往我的方向靠近!少女急急爬起,往前跑、亡命地跑。
在她起步的剎那,營火開口,回音在山谷中迴蕩、迴蕩,他說:「投降吧,你無路可逃。」
火緊隨少女的衣襬,灼熱的花火是捕獵者的目光。火說:「任你走得再遠,你也逃不過死亡!林中有許多野獸,夜裡將有冰雹和暴雨,你若是離開了我,怎麼活得過這個夜晚?」
「來啊,孩子,來成為我的一部分,我們將會無所不能。我們可以燒盡一切,我們能創造世上最輝煌的畫面。」火說:「你是聰明勇敢的孩子,你知道正確的選擇。」
少女繼續往前跑,一直跑。她想起一雙紅眸子,他是否安全呢?是不是已經在逃跑的路上?抑或,已經被營火燒死……
她聽到一聲鳥鳴。
少女瞬即抬頭,是那一隻翠鳥,牠在引領這她的方向。翠鳥一次又一次地鳴叫,和這夜稍早時的哀鳴別無二致……少女瞪大了眼,這一次,她聽懂了。
翠鳥在唱她故鄉的歌
——飛吧、飛吧,美麗又崇高的少年人,如同不懼何物的雛鳥,飛吧。
飛吧、飛吧!天空是你的歸所,飛翔從來不是罪。
她用盡力氣,跟著翠鳥全速向前,翠鳥把她引領到一面懸崖,營火不懈地在她背後追趕。在懸崖的邊緣,她奮力一跳。
她起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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