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餐後,旗衍和羅天如交換了聯絡方式,然後陸甄提議送他回家。因為在龍騰開會以後他是直接坐陸甄的車過來的,所以他的車仍然停泊在龍騰公司那邊,這倒也方便了不用再回去。
「我一會叫人把車給你開回去,你先給我車匙吧。」
「那有勞了。」
羅天如和黃希恩之後還有約會就走了,他給女朋友準備了驚喜,這會兒正樂滋滋的過著二人世界。
旗衍告別了笑得甜密的好友後,坐上了陸甄的車。
「陸甄,謝謝你。」
正在開車的陸甄聽到這句話愣了愣,不明所以地問起原因來。
「自從遇上你以後,一切都變了。不論是公司的事、我爸的事,還有希恩的事,我都覺得很神奇,很不可思議。如果要形容的話,那對我來說應該是我的伯樂吧!」
「我是伯樂?」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會這樣稱呼自己,對於絕大多數人而言,他是高不可攀的人,也是一個可怕的劊子手。
因為陸甄在商場上沒有留手,只要是他想要的生意就會去爭取,讓不少賣著同樣商品的企業生意一落千丈,特別是國內的公司,他們本來就沒有取得國際市場,只是在自己的國家內霸地稱王。
誰知道龍騰在國外發家以後,竟然搬到國內,漸漸打進國內市場,然後成為首屈一指的大企業。
雖然有不少企業跟龍騰合作後都不亦樂乎,賺上了不少錢,但也只是普通的合作關係,對方不會跟他一起吃飯聊天,更不會稱為自己為「伯樂。」
陸甄覺得旗衍總是能給自己帶來驚喜。
「那麼,我也謝謝你的讚賞。」
一路上相談甚歡的二人來到了旗家,當旗衍打算下車的時候,陸甄叫住了他︰「旗衍,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你指的是?」
「旗氏與龍騰合作,事業上已經重回正軌,暫時都沒有需要擔心的地方。我想問的是,你對霍氏有什麼打算。」
聽到霍氏,旗衍的心裡突然覺得很不舒服,他臉上頓時失去了笑意。
「我會讓霍凌生付出代價的。」他望向陸甄,坦白地說出一切︰「其實我正在聯絡之前受到霍凌生欺壓的公司,希望可以和他們接洽,不論如何,我都想要打擊霍氏的氣燄。除了私心以外,我也希望藉此可以讓霍凌生明白,旗氏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旗衍認真地說,陸甄從他的眼中看得出執著。
「我明白了,我也正在考慮同樣的事,霍氏該是時候打壓一下了。」
霍氏近這幾年名聲大噪,排名急速上昇,很多人都看好這個潛力股。但陸甄卻沒有想過要跟霍氏合作,相反,假如霍氏真的爬到了跟龍騰同樣的高度,那麼龍騰有極大的可能性會被霍凌生視為眼中釘,到時候必定會發生貿易戰爭。
兩雄相遇,自然有一方要倒下——一山可藏不了二虎。
當然,陸甄從來沒有把霍氏當成競爭對手,對他來說,霍凌生始終過於年輕,做事手法過於極端,朋友沒有交到多少,敵人倒是愈來愈多。如果真的懂得經營手法的話,那麼他總該明白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來得要好。
霍凌生的做法,註定他走不遠。
旗衍看著陸甄的手隨意地放在方向盤上,神情有點懶洋洋的,但眼睛裡的光芒卻透露著他作為獵人的銳氣,感覺……有點帥氣。
他意識到自己的胡思亂想,慌張的打開車門,踏出車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回過頭,他恢復了正常,對著陸甄微微地笑著︰「這次,我會靠著自己的努力去做的,所以,還請陸總不要插手。」
沒錯,這是他的戰鬥。
旗衍已經借助過龍騰的力量了,他總不能什麼時事都要依靠陸甄。為了讓旗氏更上一層樓,他必須獨立起來,現在他還有一個遙遠的目標——他想試著追趕龍騰,他想要可以跟陸甄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公平競爭。
他需要學習的事情很多,陸甄是很好的借鏡和榜樣,只要看著他就會發現自己更多不足以及可以改善的地方。比起霍凌生,他才是真的生手,一個生意小白,但不要緊,他還有父親可以幫忙,他也有可以合作的夥伴。
慢慢來吧。
有些事情急不來的。
他關上車門,跟陸甄揮手告別,然後就回到家裡去。
陸甄望著他直到背影完全消失了,他才望向前方,看來,對方早已決定好未來的路了,再多管閒事也不太給面子,既然如此,由得他放手去做吧。
不過,他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對方一樣不能阻止。
陸甄有點好奇,當霍氏受到龍騰和旗氏同時打壓的時候,會露出怎樣的神情,會不會跟陸家人一樣搖尾丐憐?那時候,他拼命地發展自己的產業,強逼自己,終於在時限以內完成了龍騰的大業。
當他在國際市場上站穩陣腳後馬上回國,追著陸家打,絲毫沒有因為血緣上的關係同情陸家。相反,他就是為了擊潰陸家而回來的,所以他一點閒餘都沒有,哪怕最後把陸家收為己用,他也沒有衷心發笑過,只有一種終於完成了的感覺。
往後,他壓制住陸家的發展,令陸家再也沒法翻身。
陸歡成應該非常恨他,因為他是個不孝的孫兒,也是害陸家生意失敗的人。但為了生存,陸歡成也不得不向自己低下頭來,懇求他放過陸家。
陸甄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做錯了,你不仁,我不義,這不是古人常說的道理嗎?他也只是根據著古人的智慧來辦事,何錯之有?
他相信霍凌生最後也會變得跟陸歡成一樣,向著旗衍求饒。想到這裡,他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或許當他看到那一幕的時候,他才會真正的放過自己,不會再像一個毫無感情的人,得到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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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不回公司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霍凌生難得向公司請了假,讓一直被罵得沒有尊嚴的員工們齊聲歡呼,米爾冷靜地看著大家把文件都拋上半空,他沒有跟著激動起來,緩緩走到茶水間,給自己沖了一杯高級的即磨咖啡,這是平常給自家上司專用的飲品。
既然今天他都不回來了,終於可以光正明大地喝了。
少爺可真沒有人氣啊,米爾邊喝著邊想道。
霍凌生並不知道自己的一個決定會讓這麼多人高興得痛哭流淚,員工也不是真的討厭他們公司的少爺啦,只是過於嚴格,令很多人都患上了焦慮症。不過大企業的福利總是比較好的,勞易結合的道他還是知道的,所以當一個企劃完成後他也會安排員工們輪著休息。
不得不說,一把鞭子一把糖果,這確實有用。
但,這始終改變不了他在員工們心目中瘋子的形象。
這一切,霍凌生也不會知道,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改變的。反正要做的事情都是一樣,就是努力賺取更多的金錢,讓霍氏走上康莊大道。
離開住所後,他先到精品店領取先前訂造的東西,店員把一個精緻得過分的盒子交給他。那個盒子整體的底色是黑色,上面雕刻著紅色的紋路,有著濃濃的英國中世紀氣息。
這盒子是他專打打找人打造的禮物,製造的材料都是一等一的上品金屬,想著準備送禮物的那個人,不管花費多少都值得了。
霍凌生正在回霍家大宅的路上,心情挺好的,他就哼著最近得獎的流行歌曲,一隻手操控著方向盤,一隻手托著頭,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情緒,儘管接下來的是悲傷的道別,這也不是說明以後見不了對方,只是那個人不會再在自己身邊辦事。
今天是葉爺五十六歲大壽,也是他最後一天上班的日子,過了今天他就退休了。
大宅的人都捨不得他離開,紛紛走上前擁抱一下。
這個派對是霍懷仁舉辦的,葉爺對他來說就像是另一個父親,由小看顧他長大成人,直到現在他誕下兒子,兒子也成年了,所以對於霍懷仁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不過,霍懷仁正忙於工作,所以白天不會在場。
但沒有關係,晚上還有歡送會,到時候他就能出席了。
霍凌生回到霍家,打開大打以後已經聽到眾人的歡呼和流淚的聲音,他沒有馬上走進客廳,而是悄悄地回到自己的賦睡房。他清楚知道,住宅的傭人們都很害怕他,生怕一個不小心做錯事了,他會直接解雇。
曾經,有一位新人不小心打翻了水杯,把他的褲子弄濕了。當下他皺起眉頭,無視對方不斷道歉的聲音,他一揮手,那個新人就這樣沒了,第二天再也沒有人看見他上班的身影,弈馬被解雇。
自此,許多傭人們都不敢接近他,最後願意近身服侍他的人只剩下葉爺一個。
霍凌生考慮到葉爺的感受,他沒有前去打擾,只是靜靜的待在房間裡看書。到了六點多,他就拿著盒子走出門,來到了一片凌亂的客廳,清醒的傭人們馬上低下頭,跟少爺打招呼。
少爺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許多人都有這樣的疑問,但他們更想要知道的是少爺送給葉爺的是什麼禮物,居然連包裝都沒有,直接遞過去。
「葉爺,生日快樂,還有,祝你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短短的話語出自這個高傲的小少爺身上,葉爺感到非常的幸福,這真是個乖巧的孩子。他伸出雙手接過禮物,得到對方示意以後就打開盒子——原來是一個用眼鏡盒子,讓他放老花眼鏡用的。
收到了小少爺的心意,他開心得流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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