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之夢 - （11）這一次，不只一人在心痛

　　聽完總召人的閉幕演講，整個活動便算是完整落幕了。兩個年級的人因為這場活動變得更加熟悉一些，至少今天的相處下來，學長姊對我們班並沒有什麼不滿的感覺，相信之後的兩年，兩個班級可以好好的相處。

　　雖然還是有半數的人對彼此不甚熟悉，但是剩下的那群人已經開始相約等等要一起出去吃飯了。很高興的，我也被邀請了。

　　解散後，大家相約在門口集合，等人數都齊了在一起搭車前往街區，計劃在那裡的速食店用餐，吃完還能集體或是分散去附近的商街逛逛。

　　等一會吃完，我應該會拉著流樂去買衣服。我得大血拼一番，轉移注意力之餘，也好撫慰我受傷的心靈。

　　不然，說不痛根本是騙人的。

　　喜歡的人就這樣果斷的拱手讓人，心裡的苦彷彿一片片地剮著我的肉，不斷增加強烈的痛。

　　誰又真的能夠……輕易鬆開手？

　　但是我的心情，我的心意，他全都知道了。對現在的我來說，這樣已經足夠了。

　　「真的，好喜歡你……」

　　輕輕地，再重複一次，縱使傳達已經沒有意義。

　　不自覺，我已經走到了校門外，正欲找個位置坐下來等人時，流樂笑著走了過來。

　　她拉著我的手臂，說：「月月，等等一起和學長姊們去吃飯之前，我們先去買手搖杯吧！」

　　剛好，可以彌補今天被第一名獎品的手搖杯勾起的慾望了。

　　「好呀。」我點點頭。沒忘記剛和好不久的朋友，我轉頭問：「那欣語妳也一起來吧？」

　　「我就不了。慕慕學姊說她不去，我也沒有想去的意思。」

　　欣語淡淡地回應我，露出了些微婉拒的笑意。

　　沒有慕慕學姊就不去這點，老實說我沒有很意外。因為再更早之前，我就被震撼過一遍了。

　　當時真的令我意外，當欣語再度和我攀談時，不經意地提到了慕慕學姊，然而她的語句間不再有對慕慕學姊的敵意，反而還有淡淡的崇拜流露。

　　正如現在所看到的一樣。變得像個學姊的小粉絲一樣。

　　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慕慕學姊到底和欣語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呢？

　　不得其解，只好先放棄思考，反正等哪一天欣語分享到這件事的時候，我就會知道了。

　　現在反而比較在意等一下的餐會，不知道大家什麼時候才要一起去搭車？

　　我朝著向我提出邀約的和碩與仕傳兩人的方向提高了音量問：「兩位，我們什麼時候搭車？」

　　「噢，我們要等霧學長一下，他要先去送慕慕學姊去站牌等車再回來找大家。」

　　……

　　看來，學長已經開始行動了呢。

　　我又一次，默默地羨慕起慕慕學姊來。

　　但是現在這種難受感，之後也會隨著時間淡化吧？

　　「哇喔，霧學長想不到還是個悶騷暖男！」流樂雙目閃光，遮著嘴驚呼。

　　仕傳倒是笑了出來，「他什麼時候悶騷啦？根本整天對著慕慕學姊瘋狂示好嘛！」

　　欣語往我的方向瞥過來，不發一語，似乎是在顧慮著我的心情。

　　這讓我很感激，但是不要緊的，再羨慕一段日子，我遲早……遲早會忘記的。

　　忘記心意，忘記那個人。

　　我朝欣語拋去一個笑容，輕輕搖了搖頭表示不用在意我。

　　而仕傳還沒說完，他豎起食指在虛空比劃著，讓他的解釋更加生動，「可是我覺得他們兩個滿般配的，霧學長很穩重，慕慕學姊則是脫線到不行，剛好互補。重點是，只要兩人放在一起就會開始鬧起來，真的有夠好笑！你們不覺得嗎？」

　　「你只是把他們兩個當鬧劇看吧。學姊的聰穎只是你沒看見而已。」欣語也加入了話題，冷冷地吐槽仕傳，還不忘宣傳一下自家偶像的優點。

　　流樂倒是挺直接的說：「真的嗎？我是不是錯過了很多好戲看！」

　　聽到這句的當下，身為第五小隊的我們，異口同聲朝她笑著說：「是啊，錯過的可多著呢！」

　　「欸～～我怎麼每次都錯過，真的好討厭哦！」

　　但是之後，流樂應該不會再錯過了吧？

　　如果他們兩人最終走在一起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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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霧學長的身影自遠方街道出現。看著他緩步走來，大家的表情卻是一個比一個精彩。

　　「那、那個是……」

　　「居然！連我們第五小組隊員都錯過了什麼關鍵嗎？」

　　「不是吧？動作也太快了吧？」

　　「誰說的，說不定是早就計畫好的呢！」

　　我則是輕輕抿嘴一笑，眼裡卻泛著濃濃的悲傷，望著遠方，那是霧學長他們的方向。

　　他的身旁有著一道嬌小的身影與他並肩而行，一蹦一蹦的，看起來像隻雀躍的小兔子。他們兩位走的很近，手臂不時互碰對方的，無比親近的模樣一看就知道他們倆關係匪淺。

　　嬌小身影邁步前進，微風托起那美麗的烏絲在空中飄逸，若雪的肌膚在陽光沐浴下更加亮白，臉頰浮現著兩抹淺淺的紅暈，模樣可愛至極。

　　無庸置疑的，那是慕慕學姊。

　　然而少年少女之間聯繫著——兩隻十指緊扣的手。

　　就像是怕一鬆手就失去彼此般，握的好緊、好緊，連我都拆散不了，也沒有資格扯開。

　　我最不想看到的畫面，仍舊躲不過。

　　幸福甜蜜的模樣，跟我孤單的身影，真是諷刺的讓人想哭。

　　為什麼，我沒辦法早點遇到他呢？

　　當兩人走進時，眾人紛紛湧上前七嘴八舌地問著。

　　「學長、學姊，你們在一起囉！？」

　　「好突然啊！剛剛你們是發生了什麼？啊啊，我是白痴嗎？當然是有一方告白了啊，那個人是誰啊！」

　　「慕慕學姊，妳早上不是還說你們兩個只是朋友關係嗎？妳欺騙我的感情，心好痛啊啊啊啊！」

　　最後一句是仕傳喊的。他哭喪著臉，一副被心上人背叛的表情，他的好兄弟何碩便在他身旁拍拍他的肩頭聊表安慰。

　　……原來仕傳跟我是同病相憐啊，同樣都得不到心上人的青睞。

　　面對大家的疑問，慕慕學姊一臉羞澀，害羞到連話都說不清了，「在、在一起是在一起了啦……在一起……我們……姆哦哦！」

　　她講到後頭整張臉竄紅，連耳根都不放過，支支吾吾地老半天，最後捧著臉頰發出奇怪卻又可愛的叫聲竄到霧學長的身後，抓住他的手臂探出一顆腦袋，一雙大眼水汪汪，豆大的淚珠隨時都會落下，彷彿被人欺負似的。

　　「好可愛哦！」仕傳又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驚嘆。可是他顯然忘記名花有主了。

　　霧學長立刻投以一記眼刀給他，冷聲問：「幹什麼？」

　　「沒、沒有，就覺得您女朋友美若天仙，彷彿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唉呀！沒有沒有我沒有說學長你是牛糞！你是牛郎，紅牌的！」

　　和碩趕緊摀住友人那找死的嘴巴。霧學長則是臉色黑的像是準備要把人碎屍萬段。

　　「哈哈哈！也太好笑了吧！」

　　唯有慕慕學姊一人敢在霧學長的殺人視線下笑的如此開懷，因為除了她有特殊身份之外，其他人在學長眼中可能就跟石頭一樣的等級了，胡亂跟著笑會被報復的。

　　不過現場氣氛隨即就被欣語給緩和下來。

　　「是說，學姊，妳怎麼回來了？是要參加餐會嗎？」

　　「嗯，想說今天碰到了驚喜，就這麼回家好像很可惜，所以就來囉。欣語和流樂也是要參加的嗎？」

　　「沒錯！我是要參加的，但是欣語她……」

　　流樂的話尚未講完，欣語馬上打斷並且冷靜平淡地說：「是的，我也要參加。」

　　呼——哈——

　　……月月冷靜，不要吐槽，不要太驚訝……不要在意朋友說了跟幾分鐘前不一樣的回答。

　　「這樣啊，那就一起去吧！」

　　「那麼，學姊我們走吧？我還有好多問題想請教妳。」

　　這下，欣語反而成了最迫不及待的人。我注意到自己顯然已經看開，不會再太過驚訝了。

　　「好哇。不過……」慕慕學姊拍拍身旁的霧學長，「可別忘了這傢伙的存在。所以，我們倆到速食店再好好地聊吧！」

　　「好的，學姊。」

　　霧學長盯著她，眼裡含笑，用空著的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謝謝妳沒有拋下我。」

　　「喔喔！這可閃瞎我了！」

　　「墨鏡！誰來遞給我一副墨鏡！」

　　梬叡學長此時迎面走來，眼神灰暗，但是面上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要不是我知道他也喜歡慕慕學姊，不然也注意不到他眼神裡細微的情緒。

　　肯定是沒想到霧學長這麼快就出手了，來不及阻止他而感到後悔莫及吧？活該！

　　在我的眼裡，梬叡學長簡直就是少女漫畫裡的討人厭惹事男。我自然是不會給他任何憐憫之意的。

　　「……出發囉。再不去搭車，等等碰到下班時段，人會很多的。」

　　霧學長嗯了一聲，然後握著慕慕學姊的手高舉起來，像是幼稚的孩子炫耀地說：「看，這是我女朋友！」

　　「你是死屁孩哦，還炫耀。」

　　其實我覺得，他似乎是被慕慕學姐孩子氣的舉動給傳染了。

　　很多人在與固定對象長期相處之下，會不知不覺在行為與一些思維上做出與對方相同的舉動。但是交往當天就被女朋友的個性傳染，不自覺的做出相同模式的動作……這好像，感染的有點太快了點？

　　罵完霧學長後，梬叡學長問了其他人都很想知道的事情：「啊是你去告白的？」

　　「對啊，被人給推了一把。我真的要好好感謝她呢。」

　　說完，霧學長暗暗朝我擠了擠眼，我趕緊勉強擠出笑容回應他，要不然，只怕時間走的越多，我的笑容也越發虛假。

　　慕慕學姊倒是一臉驚訝地問：「是有人推你才來告白哦？是誰啊？我還以為是你自己想來陪我走去搭車的耶。」

　　「的確是我自己想陪妳走啊。」被誤會是因為有人出主意才陪慕慕學姊去等車，霧學長皺著眉，有些委屈的解釋：「她只是幫我更加確定自己的心意，把我找妳告白的時間推得更前。」

　　慕慕學姊一臉恍然大悟，閃著星星眼說：「哦哦，是喔！錯怪你了！幹得好啊孩子！」

　　「……謝謝。」霧學長看起來很無奈。

　　梬叡學長微微蹙眉，眼神越發沉痛，在我以為他可能會出什麼詭計要來阻擋他們，結果他居然只是擠出笑容向兩人祝賀，然後今天再也沒有靠近他們兩人。

　　他也需要找個地方獨處一會吧，躲到一個看不到傾慕的女生含笑望著別的男生的地方。

　　「霧、慕慕，太意外了！不過恭喜你們！」

　　許多二年級看到我們這裡的騷動也紛紛走過來，看到霧學長與慕慕學姊牽得緊緊的手，他們露出了驚訝與揶揄的反應，不過沒有人問他們為什麼會喜歡上對方，想來學長姊們都深知他們之間的曖昧。

　　一位學姊走到慕慕學姊面前，表情誇張的竊笑，說：「齁，妳怎麼默默的有了小秘密都不跟我說啊！」

　　「我的小秘密是幾分鐘前才出現的啦！根本來不及跟妳說好不好，有誰會在被告白後的幾分鐘打電話跟朋友說啦？要也晚一點！」

　　學姊一副痛心疾首。「身為妳的媽媽，我是這樣教出妳這種不孝女嗎？」

　　「之前開玩笑時，妳不是說不要當我媽！」

　　「媽媽我心好痛！噢……」

　　「……」

　　內琴學姊跳了出來，雙手在空中劃了個大愛心。「那這樣子，等等我們會為你們倆準備個愛的座位區～」

　　「不要，拜託不要。」

　　就連霧學長的朋友也加入了揶揄的行列。

　　一位學長用肩膀撞了撞，猥瑣地笑著，「嘿嘿，霧你是怎麼把到妹的啊？」

　　霧學長也有些害羞了，表情有一些不知所措，聲音與語調倒是挺害臊的，「還不就是告、告白……」

　　「哦呵呵！你很棒哪，我們霧長大啦！」

　　「……煩死了，你給我閉嘴。」

　　還有中午跟著霧學長玩遊戲的那位很高的學長也出聲了，「唉呦～很強吶！沒想到你累積了這麼久的愛意，一次大爆發！」

　　沒想到是慕慕學姊回他：「是我的錯覺嗎？你是不是開黃腔？」

　　「沒有啦，怎麼會～！」

　　霧學長則是當機立斷地把她拉離那個學長，保持距離，「慕慕妳不要聽這個，不能再學壞了。」

　　「嘿！我都聽得懂啊，已經來不及了。」

　　「……那、那，妳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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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這一次，不只一人在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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