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行李後,我們還是在旅館的小賣部買了幾顆溫泉蛋,一償口欲才了無牽掛地跟團出發到機場。
由旅館前往機場的車程中,我從未開車睡到已停車,醒著的時候,柴己都是清醒的,所以我不曉得他有沒有睡過。
上了飛機後安頓好隨身行李,他倒是馬上挨著我呼呼大睡——除了呼嚕聲有點煩擾和掛在嘴邊的唾液有點難看以外,他安然熟睡的樣子還是挺可愛的——反而我就睡不了了。
這次的問題當然不是出自柴己,如果我連肩靠肩這種程度的身體接觸都受不了的話,我早就把他撲倒千百萬次了。
問題是坐在我另一邊的舜和老師:舜不知是太空閒還是怎樣,不時提起手機試圖打開一段自行錄製的影片,而老師一發現就會即時伸手制止。
看老師一臉神色慌張又被舜逗到臉紅耳熱的模樣,就能猜到那段不是普通的影片,也難怪老師的反應會這麼大。
因此罪魁禍首依然是做任何事都不顧場合、旁若無人的舜,往程返程都總要鬧出點事端才高興,影響他人又丟盡我們的臉…都算了,動靜小一點,讓我休息一下好不好?
我兩度忍不住開口讓他安份點,他都是聽聽就算,究竟是哪來的小學生惡作劇心態,百玩不厭?
如果我是洛老師的話,早就發飆搶掉他的手機摔下地了,還耐得住性子陪他玩幾小時嗎?
就算對方是柴己,我都沒這樣的耐性,真佩服老師的忍耐力…還是說這就是他們兩人之間的情趣?無法理解。
看舜沒打擾到熟睡的柴己,我就不管了,帶上耳機閉目養神,回家才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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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後把行李擱在一旁大睡特睡,一睡就睡到翌日傍晚。
若不是柴己致電問我要不要過去隔壁吃飯,我大概還會一直昏迷下去吧。
畢竟這趟旅行實在太累了,最後一天沒怎麼睡,還要被同行的笨蛋蠢材各樣折騰…我沒把手機關掉也是怕自己睡過頭,誤了打工的時間。
雖然最終我還是忘了打開手機的鬧鐘,沒能避免翹掉中午的班,但至少不用餓著肚皮醒來還要找飯吃。
可是當我在隔壁吃飽充足,打算回家繼續補眠時,柴己卻硬要把我留住,說答應過阿姨他們去完旅行就得乖乖溫書,想我留下來陪他。
「溫書…自己一個溫比較能集中吧。」叔叔和阿姨都在場,我沒法不把話說得委婉一點,實際上內心是一萬個不情願。
「這小子不是唸書的材料,自己一個鐵定溫不出什麼成果來,小宇你也是要準備高考,有空就過來一起溫習吧?」阿姨在旁收拾碗碟,聽見我們的對話時不忘補話一句。
「呃…我…」我還想說我明天有早班,想早點回去休息,卻被柴己拉住了衣袖,一回頭就是他水盈盈的大眼睛。
「我一個人溫不懂…」他微噘起嘴來楚楚可憐地表示,看得我一整個無言,完全交不出反應。
虧他旅行結束前一天才給我無理取鬧、耍任性,和我大吵一頓的第二天,竟然還能厚著臉皮拜托我陪他溫習,向我撒嬌?!
而且看這勢頭還不是一次陪讀就能了事,若然輕率答應就是兩個月的長跑了,我怎能妥協…
「你這小子就不要麻煩人了,之前不是說給你請個補習老師嗎?這麼笨不要連累宇才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叔叔皺起眉頭,總算說了句公道話。
「不要不要,我只要魚!」柴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般抱著我的手臂大聲嚷,以十八歲的年紀來說實在惹人白眼,但被他如此依賴還是讓我有點飄飄然的,真是犯賤…
如是這般,我又再一次心軟屈服在他的可憐攻勢下,答應今後每天都過來和他溫習,前提是我要先在兼職的地方申請調班和減班。
叔叔有見及此,就在我多番推卻的情況下堅持說要給我兩個月的零用錢,作為答謝我願意花時間和減少收入來幫助柴己的財政援助。
同時他亦表示這筆錢本來就是留來聘請家教的,給我也是應份,讓我更難拒收。
這下可好,「得人錢財,替人消災」,這兩個月的零用錢還不是個小數目…
我日後還能以我調不了班作藉口,說我沒空過來嗎…?
樂觀一點想,就是不用打工,只專注溫習就能確保收入,確實是件一箭多雕的優差;而最大的憂慮,就只是與柴己獨處的時間增多,不知會發生什麼不得了的麻煩事…
當晚我仍能說旅行後很累,早早脫身回家休息,但多出來的時間,我都用來思考這段日子的時間安排了。
叔叔和阿姨平日白天都要上班,柴己他哥的店晚上才營業,一般白天都會在家睡覺的,這樣我和柴己在客廳溫習也沒問題。
晚上的話,換柴己哥哥出門工作,叔叔和阿姨下班回來就會比較熱鬧,然而要讓出客廳,溫書就只能轉移到柴己的房間…
兩者擇其一,顯然是選白天過去較為理想,只有兩人待在房間感覺好像不太好…
為了確保晚上有合理的理由離開,即使零用錢足以應付日常的開支,也不能辭掉所有兼職。
能排晚班的全部排晚班好了,不能就辭掉,找份只需夜晚上班的。
這樣的安排很完美也實行得很順利,柴己有在溫習的時候乖乖溫習,沒有製造任何麻煩亦沒再過問我的私事——喜歡誰和為什麼要找女人之類的都沒再提及。
每天上午九時正,準時到隔壁敲門開始溫習,中午叫外送解決午餐後繼續唸書,入夜吃過阿姨做的晚飯才去打工,工作結束就直接回家洗澡睡覺。
這段日子的生活比想像中更有規律,更符合應屆考生該有的自習期。
少了舜和老師這兩個外在因素,我倆就自然恢復以往的相處模式,好像柴己從沒發現自己喜歡上老師,以及我們從沒為告白不告白的事而爭執過一樣。
這種枯燥無憂的時間大概維持了一週,本應繼續持續下去的,卻被柴己某天的一句話中斷了。
「啊,差點忘了說,洛老師今天下班會過來的。」柴己突然從課本抬頭說。
「…啥?」我愣了愣,有點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洛老師…為什麼要來這裡?
「幾天後就是舜的生日吧?老師想給他一個驚喜,所以會過來練習!」柴己露出開心的笑容解釋道,似乎很期待與老師見面…
還有拜托別把話說到一半就停下啊!要給什麼驚喜,過來找誰練習什麼?!
「練習…?練習什麼?」我努力遏止心中的騷動,沉著氣提問。
「做蛋糕啊!手作蛋糕!!」柴己雀躍得高舉雙手大聲歡呼。
「…又不是做給你,高興個鬼…」我聞言翻了個白眼,鬆一口氣之餘,還為自己反應有點過大而擔憂了下。
雖說舜的性慾很旺盛,但老師想送他哪種特別服務也不可能找柴己練習啦…我也是安穩太久,失去正常的判斷能力不成?
「我們能試吃啊!老師說做出來的成品,我們都能吃!」貪吃的柴己舔了舔嘴唇,笑著說。
看他這麼興奮,我就不禁暗忖他的笑容有多少是純粹為了吃,有多少是因為可以見到心上人…
心裡酸酸的,還浮現了很久不見的憂慮。
「…怎麼老師會決定過來練習?是你主動邀請他的?」我放下鉛筆,表情淡然地旁敲側擊。「嗯…該怎麼說呢,就是老師跟我聊天時,提起說想練習做蛋糕,但學校的家政室不是有人在上課,就是社團的人在使用…」柴己托起下巴來回想。
「…他要給舜驚喜也不能在家裡試做,所以我就提議讓他過來借用這裡的廚房…算是我主動邀請他的?」柴己把話說完後,作出一個不肯定的結論。
而當我耐心聽完他的敘述,得悉了答案還從其中察覺到一件事…
「旅行回來後…你仍有跟老師見面嗎?」這是我絕對不想証實的猜想,可我沒法不問。
「見面?…沒有啊,只是通過幾次電話。」聽到我這樣問,柴己的第一個反應是有點愕然,接著就是移開了視線才回答,散發著一股可疑的味道。
「喂,你們叫了外送沒有?」此時碰巧他哥從房間步出,打斷了我的思緒。
「…還沒。」柴己轉頭回答。
「我有點餓,睡不下去,要叫哪間?」阿柴哥一邊搔著肚子,一邊走去拿外送菜單。
柴己見狀就站起來,走過去和他一起挑選餐廳,拋下我一個瞪著書本獨自發呆。1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P4w0oKcE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