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迷糊間,我感覺到身體被猛烈搖晃。
我緩緩睜開一半眼,困倦使我視線難以對焦,放眼看去,只見一團綠色物體。而且,好像還會動。
「喂!醒喇!係咪真係要我用水潑你至肯醒呀?!」那團綠色物體湊近我,我的身體再次被猛力搖晃。不知為何,感覺這句話好耳熟,心裡不禁罵了句“賤女人”。
這回,我才真正清醒過來,看清眼前那團綠色物體,原來是木綠。它身後是奶綠和見過多次,卻仍不知名字的葉子們。
我掙開肩上木綠的手,從床上坐直身來,揉了揉眼睛,再一次審視四周環境。
整個空間只放了兩張碌架床,床頭放了一個瓢蟲鬧鐘。兩床間隔了一個無窗花的窗。
我用力捏了自己大腿一下,大腿隨即傳來一陣痛感,果然,想回到人類世界,做夢吧!
「發生咩事?咁多人嘅?」我壓下心中的失落情緒,假裝沒事人般問道。
「我哋以為你暈咗,因為你返嚟之後瞓咗三日三夜。」奶綠緩緩地說。
「瞓咗三日三夜?」我滿腹疑惑,又重覆了一次,「返嚟瞓咗三日三夜?」
「冇錯,三日三夜。」奶綠又重覆一次說。
「發生咩事?點解我會瞓咗咁耐嘅?」也許是睡了太久的緣故,我的大腦空白一片,實在一時想不起昏睡前所發生的事。
「你瞓懵咗呀?」木綠吼我說。
「你爭住去死,走去以身試“汁”,食C眼吖嘛!」木綠未等我回話,便緊接著說。
我呆呆的看著木綠,大腦卻在超速運轉,透過甚麼“汁”,“C眼”等關鍵詞,大腦努力回溯有關的回憶。
「哦!哦!」A few moments later,我終於想起我昏睡前發生的事,但事情不是三言兩語便道得清,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只知道發出奇怪的聲音。
當時,報復完因醉酒而睡倒在花叢中的T-back女人後,我和葉子們因牽牛花失靈,無法回到“綠柒王國”,而被迫滯留在人類世界,過程中,我意外發現花叢附近的樹上裝有外形似果實,實際上卻是用作監察人類一舉一動的閉露電視“C眼”,流出了不明綠色液體,我靈機一觸,推測出“C眼”的另一種用途,說不定可以傳送我們回到綠柒王國。
接著,我騎著蜈蚣先生,從路邊花叢的石壆上來到行人道的地面,吃了一口被路人踩爆了的“C眼”汁液,然後,我失去意識,意識恢復時,一睜眼,已身處在床上,綠柒王國裡專屬於我的床……
「記起喇?」奶綠交叉雙臂,表情盡是不耐煩。
我撇了它一眼,便將目光轉移開去,生怕再多看木綠一眼,我會忍不住揍它,藐嘴藐舌的,表情真的是賤到不行,真想一拳打掉它的門牙,甩它幾十巴掌,再用針縫上它的嘴!
「好啦,你宜家醒咗,有冇邊到唔舒服呀?」奶綠聽著語氣親切,但眼神顯然透露出一種冷淡疏離的情緒,彷彿一切善意只是客套,並不是出於本心。
「少少啦……」為了得到短暫的休息,善意的謊言是有必要的。
「邊到唔舒服呀?要唔要睇醫生?冇記錯樓下好似有間診所,聽人講好似幾好,不過唔記得幾樓……」奶綠緊接著又說:「你有需要嘅話,我宜家幫你問下。」
我用手捏了捏眉心,搖了搖頭,假裝精神不佳,些微口齒不清地答道:「又唔洗住,只係有啲頭痛,我諗係傳送嗰時,消耗咗大多精力,至咁啫,我諗休息下就冇事㗎喇!」
「哦,咁好啦,你休息下先啦,我哋仲要落去開會。」奶綠說。
「開會?開咩會?」我問。
「柱針實驗因為今次嘅意外,計劃緊用“C眼”取代牽牛花,今次嗰會主要係討論下取代的可能性,至於其他細節,有討論結果再講。」奶綠說。
「好呀,唔阻你哋開會,你哋傾完再同我講啦!」我已經急不及待想得到久違的寧靜了,無論是心理上還是物理上!
「嗯,咁你休息下啦,有咩之後再通知你。」奶綠說完,露出一貫淡淡的微笑,便領著木綠及其餘一眾葉子走出房間。雜亂的腳步聲逐漸消失在房間外的走廊。四周頓時變得寂靜無比,靜得彷彿連眨眼都能聽到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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