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認識了學長，賴小竹晚晚掛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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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會側躺著看著牆角，摸摸那隻學長送的歪嘴小熊娃娃。她不捨得開擴音，而是將手機擺在臉頰上，磁性的嗓音從話筒傳出，彷彿學長在耳邊呢喃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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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次聲音是從右後方的教室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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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妳來這邊……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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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厚磁啞的男嗓，專屬於她的學長。賴小竹不會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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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電梯門前的賴小竹眼睛一亮，嘴角微揚。原來學長還沒走？她尋聲而去，腳步不自覺加快了些。她停在一扇冷灰色的門前，門上有一小塊透明玻璃，玻璃內側被貼上了黑紙，但邊緣接縫處透出光亮。可能是因為這樣，剛才經過才以為裡頭沒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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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小竹側耳貼在門上，靜悄悄地，她皺皺眉頭。方才應該沒聽錯吧？她往左再走了幾步，到了窗邊，裡頭的綠色窗廉沒拉完整，窗沿處露出一條較大的縫隙。她蹲下來瞇著眼，透過那條縫隙，看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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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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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眼就瞧見了學長，高挺的鼻樑，好看的眉毛，迷人的酒窩，身上穿著
那件Human made 的藍色Ｔ-shirt上衣。賴小竹一直覺得，那上面有著豬鼻子的狗狗圖案，很是滑稽。學長邊笑邊脫掉了上衣，隨手扔到一旁的沙發椅上，露出精實的肌肉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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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好……」范旨帥聲音沙啞呢喃，臉上掛著的是一貫的笑容，卻微皺著眉頭，薄汗覆蓋著肌肉線條，在燈光下微微反光。他一手恣意地將浸濕的瀏海往後梳，像是暢快些什麼，笑得更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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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養眼的鏡頭，賴小竹卻是一陣悶，喉頭像被什麼梗住了，口水嚥了好幾次卻仍覺得乾澀，扣在窗沿的指節泛白。她忽然又不是那麼想要偷看了，趕快進去把話講清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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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小竹還沒來得及起身，視線被學長腰腹處一抹顯眼亮麗的桃紅給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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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眼一瞧，是一頭桃紅色和白色相間的捲髮。一名女子緩緩從學長面前起身，全身赤裸，雖然沒看見正面，但臀型彈翹，曲線凹凸有致。賴小竹這才發現，女子原本是跪在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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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轉過身，和豔麗頭髮搭配的是精緻的妝容，濃厚捲翹的睫毛、桃紅色唇彩，姣好的身材更是一覽無遺，圓挺的左胸口到腰際，還有一長條似花又似藤蔓的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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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小竹想起了殷纖迷過的韓國大勢女團成員們。不過她很快又被女子的舉動吸引住。女子從矮桌上抽了幾張衛生紙摀住嘴，皺著眉吐了些什麼，隨即將紙團扔進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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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旨帥盯著細腰在前，兩眼笑得彎彎的，從女子後頭環抱，抓住女子渾圓的胸部搓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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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小竹猛力一退，渾身顫抖。可怕……好可怕……若真有什麼梗在她喉嚨裡，興許還長著刺。快跑、快跑……不然會死掉……她瞪著教室裡的女孩小聲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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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女子沒有被學長掐住喉嚨，更沒有死掉。反倒笑得甜膩曖昧，臉上又泛起了朵朵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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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旨帥你夠了喔……哎呀——！還來？」女子罵道，但挺翹的臀卻越往後擺動磨蹭，讓原本傾瀉的男根被磨出了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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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要一直動了……」范旨帥舔咬著女子的後頸，咧開嘴笑道：「……不然等會慘得是妳……」說完，范旨帥挪出一隻手，將男根往女子深處一頂，女子發出一聲嬌吟，輕咬著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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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小竹額頭冒著汗。同樣一句話，她上週日的夜裡才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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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準確地說，她在上週日租屋處的床上聽見過。當天，學長說要來卻來得晚，半夜在賴小竹的租屋處樓下打了電話，滿身酒氣說是聚餐喝醉，搖搖擺擺進了她房裡，倒在床上求說要借躺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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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小竹不疑有他，應該說，她本來就喜歡上了學長，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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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不懂，為什麼喝醉的人還會那麼有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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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按在紫色碎花的床鋪上。學長的語氣好兇、眼神好冰冷。而她像是條脫了水的魚，胡亂扭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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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是不是她扭得沒有眼前那粉髮姐姐好，所以才被打了那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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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沒有輕撫她的臉頰，往她嘴裡深情親吻，而是捏著她的臉頰與齒顎，逼得她張開嘴。他們的舌尖沒有纏綿舔拭，她的雙手也沒有環在學長的頸後。她只能嘴巴張得開開地，被強硬地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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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那個姐姐會是享受的？賴小竹難以理解。又是從哪裡開始出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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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范旨帥！不行…….停下來……」女子嬌喘求饒，細腰如蛇狂亂地扭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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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沒有停。和那晚一樣，是不會停的，不管賴小竹流了多少眼淚。陽物如刃穿刺她的身體，耳邊傳來惡魔的低語：「喜歡吧……妳很濕……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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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嗎？應該要喜歡吧！她喜歡學長，不是嗎？是不是老天在懲罰她喜歡得不夠努力，才會那麼痛？阿……是她不夠努力啊！如果她夠努力的話，會是喜歡上的吧？即使是痛，也可以喜歡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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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感是會殘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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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賴小竹與惡魔共枕，下體隱隱作痛，她不敢哭出聲，也不敢睜開眼。她直挺挺地躺著，雙手交疊在腹部，如入棺墓。直到她聽見惡魔的呼聲，她才睜開眼睛，瞪著天花板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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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了好多事，失眠的時候總是如此。唯獨一件她印象深刻，她有多久沒想起來了？還是這是她第一次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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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前，弟弟在加護病房宣告腦死時，媽媽唉嘆著：「弟弟他好會唸書，先前醫學系的陳教授才看過他，說他是天才型的，未來絕對可以上頂大……頂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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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小竹記得媽媽的神情，嘴角帶著笑，陰鬱幽黑的眼眸中，閃爍著光芒，她不確定那光芒裡有沒有弟弟。但她可以確定了，她當初不該接下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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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可以，我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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