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反社會,你全家都反社會人格!」直接開嗆,並捍衛自己的清白:「我討厭近身戰,還哪來的凶器。這也是我非常討厭卡路里之力的地方…不是強化拳腳力道,就是強化身體防禦力,沒一招好用的。而且亂用還可能會胖…」
「哈哈哈哈,就這原因?如果想要遠戰去拿普通的弓不就好了嗎?」
眼神不敢凝視祝福我看,一副做了虧心事的模樣。
掙扎了一會魔法最強緩緩解釋道,「這裡的弓…我不行…」
「那就用卡路里之力強化手勁就好了不是嗎…」
「弓…拉不動…還被拉壞了……」
祝福我難以置信自己耳中聽到的詭異理由,於是給了一聲「蛤?」來提醒魔法最強是否口誤而說出這荒唐的笑話。
一旁竊笑的祝福你將嘴靠近祝福我的耳邊說悄悄話,沒多久祝福我有了吃驚反應,憋笑拍桌了起來。
持弓會哀,拉不起弦,經過他之手的弓變得容易損壞,一旦硬拉必定是拋射擊出,還會有不明的北京烤鴨從高空掉落。這就是魔法最強想拿卻又抗拒的地方──理由竟是一般人無法想像的神秘又可笑,也許過了二十年後還可能會在茶餘飯後提起的一則笑話,其回味程度就是如此深刻。
「笑啊笑啊!就算沒有弓我的稀有道具也能屌打你們這些菜鳥…可惡……」
惱羞成怒的魔法最強手指不停發力,恨不得想當場把他們像紙片撕碎。
三人一陣嬉鬧過後,又回到討論主題。
「接下來有關抵抗技的重點我都有筆記。」祝福我再度拿起筆記,念念有詞地說給大家聽:「好,首先一位漫遊者持有的抵抗技上限最多三個欄位,沒有任何特例,也沒有任何人超出這範圍。然後是裝飾器上的浮雕,它代表是自己刻劃的力量泉源,也是喚醒抵抗技的重要機關。必須吸收綁定者的卡路里才能轉化成特別的力量。我們操控的力量雖然不受妖獸或環境干擾,卻會受情緒的浮動導致力量的本質有錯誤的發展或產生多餘的油耗…換個說法就是說『用你不符合的心情去使用力量,再多的力量最終都不會發揮到100%的效益』。」
祝福我認真努力的報告模樣像極一位還在努力上進的小大人。
這讓魔法最強也不經開始低頭思索,並補充祝福我沒記錄到的實戰經驗:「講到卡路里之力的能量蒸發這一點,可沒妳說的那樣單純。如果是導入長期討伐上的話就不同了──」
「唉?哎!這麼說是我記錯了嗎…」
「剛說的只是短期或一次性的攻略。實戰中如果沒有得到適當的休息,反而一味地追求效率而快速補充卡路里的下場就是『消、化、不、良』!」用著如切身之痛般的口吻講述著,「等你們真的經歷過了就真的知道消化不良多可怕、多恐怖…你絕對不會想在戰鬥時拿著大碗公吃拉麵補熱量,也絕不會想再多吃一口麵,更不會有吃完就溜的打算。因為那群該死的妖獸就是喜歡攻擊會回血回魔的人!肚子痛想上廁所也會被盯!虛弱的你很難全身而退的逃跑,一定會搞得你半殘!因為那群天殺的傢伙真的能知道你是裡面中最弱的人。即將到手的肥肉怎麼可以簡單的讓你跑了呢?然後可想而知,整團的輸出力大幅下降,每個人都扛著不舒服的狀態去戰鬥,簡直不能看。反正比起為了力量而管理身體健康,去適應環境決定力量的強度我還比較喜歡。所以這就是我一直認為卡路里之力比魔法差的原因。」
「嗯、嗯……」
祝福我認真的寫起筆記,非常務實地記錄下來。
「對了,神噸勇士是特例。上面說的那些限制都跟他無緣。」
雙胞胎兩人驚呼了一下,對神噸勇士用體重證明自己的強大有了真心的認同。
同時在心底也抱持著「好險他屬於我方」的敬畏感。
對身材嬌小的國中生來說,神噸勇士那高近於兩米的身高與承載三百公斤的重量,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都是倍感壓力的存在。
「另外關於習得抵抗技的重要契機,我很早以前有問過長老跟阿薩妮,可是她們都直呼不曉得。」魔法最強一手托起腮幫子道盡所有無奈:「問其他人,每個人都說的也不盡相同。什麼反覆練習啦、維持健康狀態、堅持意志,還有愛妻便當什麼的怪理由都有…那麼你們的見解又是什麼?」
祝福你與祝福我忽然看相彼此,似乎心底有共同的見解。
「快速習得的先決條件是『反覆練習』。這是一定要的!」祝福你。
「可是是大前提是每個人必須確實展現自己的『飲食意志』。」祝福我接續補充。
「抱持正確的心態。反覆練習一千個小時,學會抵抗技只是早晚的事。」
「主要是那三個抵抗技的喚醒條件都不同。在一個古老卷軸中有寫著,每個技能都象徵著過去的你、現在的你跟未來的你…」
「可是爸爸曾說過…只要別做出對不起自己的事情,世界萬物都會回報你。像是每天早睡早起、上課上班不要遲到、用真誠的心去接待每一個人、不要浪費咖啡、披薩的皮要吃完,大概是這樣。」
雙胞胎一搭一唱,認真地說起他們與咖啡老夫的溫馨生活,從一天作息到每日餐前的細節小事,以及咖啡店大大小小的平凡瑣事說給魔法最強聽。
聽到一半,魔法最強早就用著鄙視的眼神看著他們倆,總覺得越想越不對勁。
這些話跟抵抗技的習得八竿子打不著,純粹是自由心證,各說各話。
他能理解漫遊者是靠著攝取食物轉換成熱源變成卡路里之力的概念,也非常理解各類異世界魔法的系統;可是一進入到抵抗技的話題範疇,卻變得像是研究玄學般毫無任何邊界。
可是這些拼湊出的資訊不是沒有道理,只是被挖掉一塊關鍵性的重點。
「真奇怪……感覺這東西擺明是在眼前招呼我們去破解他。」魔法最強莫名鼓起自信的嘟囔。
正當祝福我談到前幾天蘇蓋瑞在火山熔岩區,將卡路里耗盡奮力使出抵抗技收尾的事蹟,恰好湊齊魔法最強的預想藍圖──
「啊,原來是我們想得太神秘了! 如果說…抵抗技是憑日常習慣來的來獲得技能,那飲食的類別換作是魔法屬性的話…嗯,那就是分成素食跟葷食。那展現飲食的意志就是分食的概念吧…對,就是願不願意分享美食。那再透過凝聚跟釋放情緒進行抵抗,應該就能推論出技能的強度效果。這樣的話…哦哦!如果殘香的濃度跟擴散度就是強度判別,那……嗯……為何抵抗技要搞得像回鍋油一樣?」
混亂無序的紙張上開始有明確的劃分,一個二分法與篩選的文字勾勒起一道被言語枷鎖的秘密。
十字線的左右兩側寫著葷食跟素食,上下兩側則為無私與自利。
「不行…感覺還有一、兩個東西沒出來。我到底在寫什麼……」
祝福我的視線無意間投向祝福你的衣領,猛然大悟:「啊──!就是這個!」
不顧對方的感受拉起衣領,死盯著繡在上面的圖案輪廓,並對比身著大衣上圖案的差異。
祝福我意會到魔法最強所畫的抽象圖,接起筆來補強藍圖上空白的幾處。
「是象限角!找到了…你們看第二象限,它的X跟Y的明確表示為負正。第一象限就是正正。第三象限是負負。第四象限就是正負。完成!」
「姊姊,筆…」祝福你接起筆,填上最後的重點:「X軸大概是強度…Y軸應該就是效果吧。這樣應該就呼應到殘香濃度跟範圍了吧?」
這一刻,過去前輩們傳授的知識與既有的零散資訊有了線與點的結合!
關鍵的資訊被巧妙地完整重組…
「抵抗技的強度決定殘香的濃度,殘香擴散的範圍就是取決效果的大小…那我是以肉食為主的話就可能是第二或第三象限,可是我沒有很自私也沒很大方的把喜歡的東西分享給別人啊…以我的裝飾器寫的故事,大概是…嗯…第二象限吧。第二象限就是負正,對照起來就得出低強度跟高效果?用魔法的規則來轉換的話,大概是消耗少量的魔力使用泛用性高、範圍也大的技能?這藍圖好像沒問題耶…」魔法最強一邊複讀著,同時一臉茫然的確認其象限的合理性。
以文字的點綴作為描述事實的工具,攪拌著思緒後得出的知識重量形成精美的象限角,那便是抵抗技的核心架構。
再加上今天彙整的資料與推論出的資訊,彼此在腦中勾起有關最強標竿的身影。
在三人的共享交談下,祝福我私下還撰寫著「漫遊者的卡路里綜合強度排行」;首位就是沉噸一拳的神噸勇士、第二位便是自創格鬥術的咖啡老夫、第三位是刀藝掃場的小廚師蘇蓋瑞,依序列下去為強力踢擊的高熱量鬥士、深不可測的先導辛希亞、投擲必中的光煌爸爸、擁有回復特性的祝福你。
由於抵抗技的廬山真面是今日被破解出來,所以未列計的漫遊者都是卡路里之力的狀況不明,跟抵抗技無明顯效果、不具有殺傷力的人皆不算在內。
「歡迎光臨!」
顧店的學徒們一聲歡迎光臨中斷他們的討論會。
可是沒有任何身影與步伐踏入酒館。
酒館內的所有視線都看向門柱角落,有個小小身影靠的存在,再被一陣微風吹起,那身影的蹤跡立刻被暴露。
「是系統提示來了!妳肯定是NPC,早就懷疑妳很久了!」魔法最強指向門柱。
「哎呀,真厲害。要這樣理解也是可以的哦──」假日續醬頭一擺,揮動指尖的小手旗,順著魔法最強的意思回應。
「真的答對了,愉──悅──!」
祝福你也感受到魔法最強的喜悅,並抱緊他跟祝福我雀躍地原地蹦跳著。
那收不回激動的情緒與笑聲像是在告訴所有人──我們真的成功了!
成功的解開抵抗技的運作規則,再加上假日續醬的出沒,更能確信這份成功是無任何虛假。
祝福我愣一愣,也莫名堆起了笑容。隨著祝福你一同欣喜。
「這麼仔細看我以前寫的資料,辛苦你們啦!」
接著藏在門柱旁的另一個身影也現身了。
魔法最強看著嘻皮笑臉的辛希亞,怎麼猜都知道,早在不知幾小時前就在外頭偷聽許久。
「大人的壞習慣真是叫人堪憂啊。是在外埋伏多久了…」
「嘻嘻,是你們太認真了。害我們都不敢踏進來吃午餐。」
「所以…這些鬼東西真的是你寫的?那幹嘛不寫直接寫重點?」
「嗚嗚嗚…學姐好難過。原來用著生命潛入冒險者公會是這麼沒有價值,太殘忍了,心真毒…」發現假哭無法打發魔法最強眼眸上的疑問,便轉用半認真的心態解釋道,「嗯──好啦,不說笑了。我寫這本記錄只是比較基礎的資訊,加上光是靠關係來登入冒險者工會就花上一個禮拜,能在二個月探聽到這些有用的情報,就參考的重要度來說已經夠精確了。要再深入的話,冒險者也會有動作的…」
「幹嘛搞得神神秘秘的。是因為危險?」
「你應該知道教堂裡收藏的書籍都是由我們漫遊者親手撰寫的吧?」
「不知道。」
辛希亞不以為意,反而正在猶豫著是否直接省略這部分不說,還是捉弄一下再說?
這樣的想法全浮現在嘴角上。
「少給我那一套。有話快說,別賣關子了。」魔法最強。
「心急可是吃不了熱豆腐。」含笑續道:「總而言之,歸根究柢,我們在冒險者公會中是一群沒有信用的人。熱點的居民是很善良,不代表他們對不信承諾的人也能如此包容。如果我們以漫遊者的身分去登入為冒險者,以後你的一舉一動都會被監視觀察,弄不好還會被放大檢視。畢竟我們不是在熱點出生的人,在身分上、在血緣上還是魔法上都是外人。所以在妖獸橫行的戰亂時代,有能接納我們的村落就已經值得慶幸了。」
一聽到辛希亞口中所說的「不信承諾」,祝福你、祝福我二人的表情瞬間黯然起來,彷彿是在用婉轉的敘述方式去指責他們。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以辛希亞的角度,她僅知道漫遊者沒有信用的最大主因是──討價還價,貪小便宜;不管是順手牽羊、討伐任務多次外包、交易不付美食幣、假貨裝新貨,還是諸多挑剔的行為等…種種奧客行為成為冒險者公會中的黑名單。
後續更是掀起一波模仿效應,導致公會一度差點停止營運。
不過,流行的風波只維持不到三天就消失了。消失的原因為何,不清楚…
以雙胞胎所知道的事,頂多只知道有一半的責任是歸咎在他們身上──在熱點,浪費食物就同於死罪,刻意玩弄、浪費食物就同於犯罪,至於挑食就是犯罪前的不良行為;而過去雙胞胎便是多次挑食的慣犯,某次還因為咖啡老夫大遲到而鬧起脾氣,一氣之下兩人就故意打翻一整地的食物表示「會這樣都是你的錯」。
這一幕也被數名冒險者所見證,當下氣氛降到冰點…
過往累計的不良行為成為導火點燃起大家對漫遊者的極度不信任,進而爆發肢體衝突……
兩點綜合,便是冒險者公會排斥漫遊者的原因。
原先漫遊者的名聲介於不好不壞之間,在冒險者公會的登記中,漫遊者屬於特別的外國集團。
類似高級傭兵的定位,本身實力、能力都很強大,雖然擁有針對妖獸的優秀力量,卻毫無忠誠度,行蹤總是神出鬼沒,眼裡只有報酬,飲食道德相對較低。
近幾年再經歷過隕石紅日事件的發酵後,漫遊者的聲望更是一落千丈。
「對不起…」
過去愧疚的刺痛感讓雙胞胎異口同聲道歉。
他們知道道歉無法還原狀況,但還是得道歉,否則未來他們一定會有所遺憾。
不過魔法最強一個氣勢幫他們發聲,卻迎來辛希亞的戲弄。
「哪壺不提提哪壺,妳覺得這樣很好玩嗎?」
「呵呵,搞砸了!不過……到新的地方不就是應該入境隨俗嗎?還是說你願意替他們承擔傷害?」
「…這……」
「狀況都成定局了,你們在這沮喪也於事無補。成長嘛,總是伴隨著錯誤,趁還有機會犯錯的時機去導正就好了。真傻──」辛希亞彈起魔法最強的額頭。
辛希亞伸起懶腰,順便帶走一份餐點緩步離開眾人的視線。
假日續醬輕輕地走到雙胞胎的面前撫摸著頭。
「你們至今以來的改變我們都有看到哦!」像是知曉一切經過的口語安慰道。
「…可是…是我們害大家一手建立的名聲給砸壞了。我們是害群之馬。完完全全造成大家的困擾……」祝福你非常自責。
「我們要在那些不可能實現的前提下去行動,這才是卡路里的旨意。」
在一旁喝水消氣的魔法最強噴出嚥下的水。
「咳咳咳咳…妳這是在推廣什麼新邪教?」
「有感受到心靈馬力增強了,對吧──」
「完全無法理解啊!卡路里的旨意到底是啥東西?」
「專屬於漫遊者的勉勵話哦。」滿面笑容地揮舞兩隻小手旗。
「……蛤?」
魔法最強以為她要講個人生大道理,沒想到是另類思想的傳教。
越來越搞不清楚眼前這個到底是什麼存在。
雖然這簡短的對話讓人充滿困擾與擔憂,可是逗笑了雙胞胎。
心中的陰霾瞬間消散,重拾好心態的雙胞胎也振作的用擁抱的方式來回應她們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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