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太一回到家,便倒臥在客廳的沙發上,此時的他澈底感受到了心中的恐懼和對由里的愛所形成的茅頓,他搖了搖頭,試圖轉換對明天複雜的想法,但他的思緒反而因為瞥見一旁的吉他變得更加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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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翔太就很喜歡音樂,總是常在有空時跑到離家不遠的廣場聆聽一個月一次的定期音樂表演,望著臺上的表演者們,翔太幼小的心靈已被音樂所驚豔,漸漸為之癡迷,當時的他在心中暗自決定,未來,自己也要站上那個舞臺。
但夢想並非一成不變,在升上小學後,翔太因為想融入群體生活,也和大家一起打球、看書,但矮小的翔太並不是很能被同學接納,常受到嘲笑和排擠,但他仍咬牙忍到每天放學,然後失落的背起書包,垂頭喪氣的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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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同學的異樣眼光,父母的離異,對翔太而言都是心理的創傷,同樣的枯燥乏味的生活,讓翔太漸漸的有了逃學心理。
好險在這時,和也已是翔太最要好的朋友,在遇見和也後,他才終於有一個可以訴說心中苦水的對象。與此同時,在母親的支持下,翔太得到了現在使用的那把吉他,讓他得以在每個週末都能拜訪和也家,和他練習合奏,那種沉浸於樂音之中,暫時忘去所有不悅的回憶,只專注於現在的愜意感,使得翔太更加著迷音樂,也開始自己創作簡單的樂曲來練習。
在假日午後,在學校附近公園的空地,時常可以看到和也撫琴而奏,翔太一邊輕哼歌詞,一邊撥動吉他弦的情景。兩人常沉浸於樂聲中,心無旁騖的彈奏,常常從午後時分開始的練習,一直到兩人心滿意足收工時,往往已是傍晚時分,在夕陽餘輝下,並肩而行的兩人的背影在陽光照耀下,在地面上形成人形黑影,兩人一路談笑,直到在路口道別為止。
一切在高一那年有了轉變,由里的加入,樂團的創立,使得兩人彷彿離夢想又更近了一步,但翔太的心也漸漸的偏離了原先樂愛的音樂,逐漸被和由里的回憶取代,翔太悲慘童年的終止,是因為和也的支持與陪伴,能夠堅持不懈的創作音樂,是因為由里的出現。然而支撐著他脆弱心靈的兩人,如今,就有其中一人將離他而去嗎?
翔太痛苦的輕捶著頭,淚水潰堤般的流個不停。
「我不要啊!我不要一切重新來過啊!樂團、由里以及和也對我的信任,我都不想失去啊..….」翔太撕心裂肺的哭吼著,他失控的猛捶沙發上的抱枕,直到他聲嘶力竭,虛弱的癱倒在沙發上為止。
不知過了多久,當翔太再度恢複意識時,窗外的夜空依舊一片漆黑,他望了望手上的手錶,此時已是零晨一點多,他這才想起自己甚至連晚餐都還沒吃,他掙扎的從沙發爬起,匆忙的梳洗後,隨便從冰箱拿了幾道小菜吃,這些都是母親事先做好留給翔太的。
洗好碗後,翔太背著吉他走回自己的房間,將門關上,吉他就擺在門旁,然後一頭栽進枕頭裡,強烈的疲累感促使他再也無法思考,很快就沉睡了過去。
床頭邊的鬧鍾響起,翔太不悅的將它關掉,勉強坐起身,看了看時間,早上六點半,今天的表演是在下午三點開始,他和由里他們約好下午兩點時在樂團練習室會合,所以今天的一整個早上都是自由時間,他站起身,走到洗手間,洗好臉時,他看著鏡子裡失落的自己,不禁感到可笑,明明只要簡單幾句話,就能告知由里真相,為何自己總是說不出口,以致於現在的局面,但從另一方面想,由里可能也因此對他莫名奇妙的話有所質疑,兩人的關係因此而產生些微的嫌隙。
複雜的思緒再度湧上心頭,翔太再度走回房間時,又軟弱無力的躺回床上,他的腦中浮現的是下午即將迎來的音樂會表演,雖因疫情影響而採取人數管制,但依舊有許多聽眾遠道而來。和也和翔太等待著由里會合,就在這時,由里......,翔太不忍再想下去,他努力想轉移注意力,但卻依舊隱約在腦中看見,那最後一片楓葉緩緩飄落的情景。
翔太再度搖了搖頭,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也要避免由里被高藤光費盡心思所設計的假車禍謀殺,他站起身,換上表演服裝,背起吉他,抬頭望向窗外,灰濛的天空飄著細雨。
「今天的音樂會是在戶外,觀眾人數肯定會因天候不佳而有所減少。」翔太暗自想道。
翔太緩步走向樂團練習室,細碎的雨絲逐漸浸濕了他的淺藍外衣,但他顧不著撐傘,只是眼神空洞的走在街上,此時翔太所看見的世界,是黑白無色的,繁華的市街,卻是格外的單調。
翔太心想著由里,無視周遭的人車,只是緩步走過街區,對從身旁呼嘯而過的車輛也視若無睹,一路上險象環生,這一段熟悉的路途,此時對翔太而言卻似若毫無盡頭般的漫長。
翔太拖著沉重的步伐,經過由里家時,他朝門口望了望,並沒看見由里的身影,他失落的繼續邁步向前。當他走到練習室時,已是下午一點三十分了,距約定的一點僅剩三十分鍾,和也早已抵達,由里依舊未現身,一股強烈的恐懼感湧上翔太心頭,他感到一陣呼吸困難,便癱坐在地上,和也見狀急忙上前將他扶起。
「翔太,你沒事吧?由里怎麽沒跟你一起來?」和也關切的提問正中翔太下懷。
他頓時腦中一片空白,不禁暗自責怪自己:「為何剛才沒先去接由里一起來練習室?明明早就得知高藤光的陰謀了啊!」
他急忙拿出手機,螢幕上顯示的時間是下午一點五十七分,他心下一慌,因為事故的發生時間是在八分鍾後,他緊張的一邊打電話給由里,一邊快速奔出樂團室,朝記憶中的那個路口急忙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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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盡全力奔跑,一定可以之阻止高藤光的陰謀!」翔太在心中暗想道,繼續在街上狂奔。
這時電話接通了,電話另一端的由里困惑的問道:「翔太,有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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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太急忙答道:「由里,你現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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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旁的路口,怎麽了嗎,怎麽突然問這個?」由里帶著不解的語氣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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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由里的回答,翔太更加著急了,因為她離事故發生地點只剩兩個街區,匆忙間他開口答道:「事出有因,妳可以在那裡等我一下嗎?我接妳到樂團室,詳細情形我晚點再跟妳解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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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太期待由里答應的回覆,但她接下來的回答讓他的心涼了一大半。「不用了啦!翔太你準備表演已經夠累了,不用特意來接我啦!那就先等下見囉!再見!」語畢便掛上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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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也是,掛斷電話後的幾分後由里就...」翔太越想越覺得心頭一緊,他的雙腿仍無止息的朝那個十字路口奔去。
就算是在寒風中,因緊張而流下的汗水早已浸濕了他的衣襟,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他心中的恐懼感越發猛烈,沉重感迫使他感到呼吸困難,似乎隨時都會倒下般危急,但此刻的翔太眼中只有保護由里這件事,他一路闖過危險的繁忙路口,持續快步向前邁進。
在零下三度低溫裡奔跑,翔太漸感不支,但他緊咬牙關,無論如何都想阻止悲劇,畢竟這也是他回到過去後最想完成的心願。
「就只差一點!還差幾公尺而已!」翔太在心中暗自鼓舞自己,在他快要氣力放盡之時,終於看見了那個十字路口。
另一邊,在樂團室等候的和也同樣也十分焦急,他看向時鍾,時間是下午兩點四分,距離翔太告訴他意外發生的時間點只剩一分鍾,他走出樂團室,看著樹梢上那僅剩的一片楓葉,在心中暗自祈禱:「拜託讓翔太成功保護好由里,我不想看到和自己親如手足的朋友失去摯愛的人後痛苦的模樣。」
翔太顧不得喘一口氣,便急忙衝到路口,因為他看見由里正緩慢走過街道,但一輛黑色轎車刻意無視紅燈超速朝由里衝來,而坐在駕駛座上的人,正是手臂上有著一道淡淡傷疤的高藤光。
翔太在心中暗叫不妙,趕在車身撞上由里前將她推開,自己也急忙往路旁跳開,但由於車速過快,翔太還沒看清事態的發展,只感覺一陣劇痛襲捲而來,便昏厥了過去。
「一切...成功改變了嗎?又或著...只是再度重演......?」翔太在意識一片模糊中暗自擔憂。
此時,一陣強風過境,吹落了樂團室外樹梢上的最後一片楓葉,和也望著緩緩飄落的楓葉,擔憂的撥了翔太的電話,等了良久,仍無人接聽......
昏厥的翔太在隱約間看見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且伴隨著強風朝自己迎面而來,就和他穿越回到過去時的情景一樣,隨著風勢漸強,白光也越加刺眼,緊接著的是一片黑暗和寂靜,唯一能看見的,是記憶中的那本日記本。
當翔太睜開眼時,是躺在房間的床上,他坐起身,望向牆上的日曆,時間無誤,他確實回到了一年後的現在,那由里呢?翔太不禁的困惑的想道。
正當翔太感到困惑之際,一旁的手機鈴聲響起,看到畫面上顯示的來電者名字是由里後,翔太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接起電話,電話另一端傳來的是由里熟悉的聲音。
「翔太,你準備好了嗎?今天是秋季音樂會的日子喔!我們一起去樂團室跟和也會合吧!」由里語帶期待的問道。
翔太這時才忽然想起去年的事,因為穿越的關係,當時的記憶現在才浮現在他腦中,原來在他穿越回到現在後,一年前的他因左小腿骨折住院,而由里則在他保護下在一陣驚嚇中毫髮無傷,至於高藤光,則在自撞分隔島後當場身亡。
翔太緩慢開口答道:「當然好啊!妳現在在哪?我去接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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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里很快的以調皮的語氣答道:「不用麻煩了!我現在在你家門口喔!」
聽了由里的話,翔太請由里先等一下後,快速的梳洗一番,並換上表演服,背起吉他,走向門口,翔太一打開門,便看到等待他已久的由里。
「翔太!你太慢了,害我等你很久!」由里用假裝生氣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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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那我們走吧!」翔太連聲道歉後,便轉身準備向樂團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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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此時,由里忽然踮起腳尖,輕輕的吻了他的臉頰一下,並紅著臉說道:「就當作是你保護我的答謝禮。」語畢,便和翔太並肩走向樂團室。
一路上兩人並未交談,直到走進樂團室前時,才相視一笑,然後齊聲向和也打招呼。
和也看著眼前的兩人,緩緩開口說道:「大家看起來都準備好了,那就出發吧!站上那睽違一年的舞臺!」
翔太附和和也的話後,三人走出樂團室時,翔太望向一旁的楓樹,樹梢上的楓葉早已落盡,穿越繁榮的市街,他們抵達了表演地點,由於疫情尚未結束,現場的人數因管制而略有減少,但隨著舞臺上的表演者載歌載舞炒熱氣氛,臺下的歡呼聲絲毫不遜於以往。
在準備區等候時,翔太趁著由里正在試音,悄悄靠近和也並開口說道:「謝謝你的幫忙,有關由里的事。」
和也起初並未回答翔太,只是自顧自的哼著表演曲目的曲調,直到上臺前,他才在走過翔太身邊時小聲說道:「由里能活下來是因為你,而不是我,比起你捨身救她,我所做的事根本是微不足道。」,隨即拍了拍翔太的肩膀,走上舞臺,翔太此時心中充滿了對和也的感謝。
「明明是你,讓我加深了對音樂的熱愛;是你,鼓勵了徬徨無助的我;是你,讓我解開了和母親的心結。但如今,你卻說這一切是我自己完成的?」翔太由衷的感謝和也為他的付出,他背起吉他,踏上了久違的舞臺,曾經,這也是他夢想的起始點。
站上表演臺,望向臺下群眾,翔太赫然發現母親和由里的祖母都在其中,用帶有期待的眼神望向他們,而和也的姐姐彷彿也來到了現場般,翔太似乎又再度看見了,她在咖啡店裡的那欣慰笑容。
鎂光燈照耀著臺上的三人,柔和的樂聲響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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