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 血肉之軀。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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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血肉之軀。

達歐利

Mar 18, 2023

148

4 Mins Read 1,156 Wo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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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隻兔子，我直覺這麼想。但我沒看過紅色的兔子，而且有兔子的耳朵是這種下寬上窄的形狀嗎？

雖然全身都動彈不得，我卻不害怕，反而覺得那隻兔子十分熟悉親切，就好像我們已認識了數十年之久，是生死至交。牠在紅色的地毯上蹦蹦跳跳，地毯的纖長絨毛纏了牠一身，發出像落水狗甩乾身體的啪嗒聲。

啊，我到頭來還是要死了吧！紅兔仍在開心的上躥下跳，我的呼吸卻越來越微弱，視覺、聽覺、還有地板冰冷的觸感，都越來越模糊不清，就好像逐漸進入夢中，事物的邊界融為一體。我即是紅兔，紅兔即是我。

我眨了眨眼，看到了「我」。

準確的說，是有著我的形象的軀體，非常滑稽的一腳跨在桌上，一腳腳底朝天勾在窗檯，右手還伸出一指，像推理小說打算留下犯人姓名的被害者一樣，直直地指向「我」。

嗯，嚴格來說，我的確就是兇手呢。

視線有點低，所以只能大概猜出，八成是熬夜熬了兩個禮拜的我，拿著剪刀想要拆包裹時，卻踩到剛才手抖灑出的茶，來不及鬆開手去扶窗檯，就這樣滑了一跤，非常幸運地讓那把還沾著泡麵料包油漬的廚房剪刀，茲一聲，捅進了脖子裡。

這就是鬼的視覺嗎？

事物的邊界依然在晃蕩，我在頭暈目眩中擠眉弄眼，試著讓畫面清楚一點。卻突然發現怪異之處。

一切都沒有顏色，甚至也沒有光影。我會認為那隻兔子是紅色的，是因為牠就坐在從我身上流淌一地的血泊之中。

兔子呢？

剛這麼一想，整個房間的配置突然變成複雜至極的立體影像，塞爆了我還在混沌中的大腦。全身劇烈顫抖，口中發出呻吟。

「噗通！」

噗通？

像被工業用液壓機上下夾殺的腦袋沒空去思考聲音的異變，那隻兔子呢？

地面傳來微弱的震動，隨即是大力撞開門板的聲響，一個女人的聲音憤怒地大吼：「你又給我跑出來了！不是說過離開太久會爛掉嗎？」

啊？

我試著皺起根本不存在的眉頭。好像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

「連本能都忘了？熬夜有害健康！看來要把這事也刻進注意事項了啊！蠢貨！」

「噗通噗通！」

「好了好了，你現在要說什麼我都聽不懂！快回去！」

我懦弱地點點不存在的頭，努力扭動擴散到四面八方的身體，朝「我」游過去。

「看到那個洞了嗎？不是那裡！你以為剪刀捅出的傷口夠你鑽過去嗎？這裡！」

她很不耐煩地拍著「我」被地板撐歪的臉，粗魯地抓著上顎掰開。

「噗通……」

懷著對女人不明所以的恐懼，我鑽入了那漆黑的洞穴。暴躁的女人拿起我隨手亂丟的髒衣服，按著傷口拔出剪刀，眼明手快地將傷口裹好。看著最後一條尾巴消失在嘴邊，才雙手抱胸重重呼了口氣。

一瞬間記憶都回來了，我跳了起來，馬上因為腳麻又摔了個狗吃屎。

女人憐憫又鄙夷地看著我。

「都這麼久了還不能適應嗎？替代的身體可是很難找的，給我珍惜一點！」

「……我跑出來多久了？」

「鬼知道！」

女人丟下這句話就甩門而出。留下孤伶伶的我頹然坐在沙發上。

地面上只有早已乾掉的茶漬和一塵不染的剪刀。我打了個寒顫，思索肉燥在血管裡可能造成什麼傷害，就莫名聞到了似有若無的爆香油蔥味，肚子也躁動了起來。

窗外天色已染上昏黃，加上腸胃那彷彿餓了十年的呻吟，時間似乎已過去數小時，要是女人沒來的話，搞不好直到這具身體爛掉了我都還搞不清楚狀況呢！

話說這能力除了讓社會意義上的我隨時可能變成一具屍體外，到底還有什麼用啊？

我盯著雙手深深嘆息，突然想到一個更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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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報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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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星火燎原》（第二卷）［史詩奇幻架空大陸］第五章：徹克（神血）

#3 血之禁忌

#6 吸血、鬼。

#8 闇血之聲

#11 血統殺手

#13 血肉之軀。

#15 血色聖傳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