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早晨,若雨在房間寫信,這是她來「院」後,第一次給母親寫信。若雨拖到現在才寫信回家,不是她工作太忙忘了,或是她冷血無情不想家,而是因為她那時認定自己踏入「院」就是一個死人,她死也不要成為「院」的一員,然而這一個月過去,她的想法變了。若雨望向窗外的櫻花,清晨的微光使純白花瓣更加美麗動人,她想起源大人,情不自禁微笑,在書信的最末提到:「母親大人,我終於明白您那句話的意思了,但願我能真的擁有她,她……」突然,若雨感覺到胸口一陣噁心,從未有過的反胃感,若雨控制不住,紙筆從書桌手中落地,她慌忙的跑去浴室的洗手台前嘔吐,片刻後,身體的異樣感暫時緩解,若雨洗手洗臉,抬頭凝視鏡中的自己,也不知哪來的念頭,她看著鏡子撫摸自己的乳房,心想:「好像變大了?」這一刻若雨才意識到自己和源大人親密時是從未避孕的,可是也很奇怪,為何她來「院」到今天,沒有任何一人提醒她避孕一事?連郝姨、煙夫人也都不曾教導過她。若雨的心情複雜,對於可能懷孕一事,悲喜交加。
「若雨,妳還好嗎?」
說人人到,若雨一轉身,煙夫人已站在浴室門口。相較於煙夫人平常的和藹可親,此刻煙夫人的金眼多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銳利,若雨心虛、恐懼的搖頭,但即使本人不說,煙也知道姑娘的生理變化,只是她難以置信,忍住脾氣,嘆道:「若雨,這件事我本該告訴大人,讓她來決定,可是今天一早她已經走了。」此話出口,晴天霹靂。
「走了?什麼意思?」若雨情緒激動的走到煙夫人面前,少女對於愛人的不辭而別,震驚到都忘了彼此主僕的身份,兩手抓著夫人的雙臂,眼眶瞬間盈滿淚水。
「源大人一年只會在『院』待一個月的時間,在這裡好好休息,放鬆這一年工作的疲累,她休息過了就會離開,沒有人可以留住她。」煙夫人態度平靜,和崩潰的若雨呈現巨大反差。煙溫柔握住少女顫抖的手,安慰道:「沒事的,若雨,明年大人會再來,大人從不食言,大人信守承諾,『院』是大人在這世上唯一的安心之所。」煙夫人輕聲安撫,希望若雨能想開,並將大人的白狐面具交給若雨,少女難過的收下,抱緊面具於懷中,悲傷哭泣。
那天若雨的哭聲令「院」中的每一個人心碎,唯獨煙和源。
那天午後,山上忽然起了大霧,到了晚上仍是濃霧瀰漫,「院」難得有生意不好的一天,加上煙夫人一整天見不到人,有些女傭偷閒,想到後院幽會,結果可怕的是,她們一離開「院」的主宅到室外,就聽到震耳欲聾的動物吼叫聲,尖銳刺耳,女傭們害怕的摀住耳朵,嚇得狂奔回屋。當天半夜,大夥議論紛紛,有人說她看見濃霧中有發出兩種光,金色跟紅色;也有人說,感覺到整座山在不停的震動;更扯的是說,看到了毛茸茸的巨大尾巴在樹上,而且不只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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