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在深夜時離開唐樓。在樓梯中漫步，身上瀰漫著熟女的氣味。街道上空無一人，小巴上只有司機和我。
我了解自己在做甚麼。我喜歡那些成熟的女性，我每天也要看到她們。我不知道自己貪戀她們的原因，我只知道這不是一種慾望，是一種需要。我必須吸吮她們的嘴唇、搓揉她們的胸部，輕咬她們的乳首。再把她們不老實的雙手挷起來，鞭打她們的背部，鞭打她們的臀部。然後從背後鑽進她體內，假若她把頭別過來，我便會感到極度不安，感覺自己失去了一件事的控制權，必須在這時摟緊她的腰，大力咬向她的頸項，才能舒緩自己的內在焦慮。
我開始明白，我可以去賺取那些不了解自己的人的財富。人們已經放棄了獨立思考的權利，付費給別人替他們思考。我借了一位女性朋友的肖象權，有需要時可以問她拿相片。接著便在社交媒體發表女性話題，內容都是類似「連口紅都不願買給妳的男人，憑甚麼跟妳一起」、「聰明女人把男人當寵物」等等。我很快便受到大量關注，單靠文章的點擊便有大量收入。大眾把我封為女王，開始有書商找我寫推薦序和寫書，有化妝品公司給我試用品，「網絡紅人」想和我合作。這群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甚麼，不了解自己。他們竟然把自己內心的想法投射在我身上，說是我教會了他們，使他們重新獲得正確的思路。我只是放大他們的想法罷了。她們早就嫌棄自己的男友，只是渴望獲得認同，或是把責任推到我身上。而我並不介意，因為她們都在花錢買信念。
在我思索到底該從事甚麼兼職的時候，我留意到現時流行的那些遊戲直播主，憑著龐大的觀眾群，擁有著大量的廣告收入。這現象使我十分好奇，玩家為甚麼會因為看著別人玩電腦遊戲而感到滿足？少女為甚麼看電視劇時會落淚？人們為甚麼會因情色電影而興奮？這些都只是一個又一個電器。眼前有一個足球，你卻感到沉悶，看著電器卻感到亢奮，這到底是怎回事？人們知道自己在看甚麼嗎？
我像從別人的錢夾裡拿錢，我不喜歡這種感覺，這工作我做不下去。
我原先替初中生補習。多數家長都希望我教他們的子女英語。我至今還不太理解語文要怎樣教授。假若他們詞彙量少，他們可以自行在家複習；假若他們不熟悉文法，他們可以自行溫習教科書。在上課時，學生都沒精打彩，單純坐著聽我說話。既然情況這樣不堪，為甚麼家長不和子女溝通？家長又憑甚麼認為，付了學費給我，學生的成績一定會大幅提高？
相熟的朋友總好奇，我家裡單單只有我父親一人。他單純給我付學費，我連用饍和社交都有困難，為甚麼我會有閒錢刺青、嫖娼、買名牌。然而，其實原因很簡單。
我喜歡在夜幕低垂時離開院校。在步行間，猶如在水上浮動，沒有必要想過去，也沒有必要想未來。不會去想付出，不會渴望被愛。
「你倒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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