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了嗎？我聽不到你說話。轉身走吧──」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7IuCQhLiW
「啪！」
大清早的被一首有關失戀的歌叫醒真的不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
「呃哈──」賴祐丞伸一個大大的懶腰，勉強把腳從床上移開，感受到冰冷冷而殘酷的現實。
「阿──丞！你起床了沒有！」
「起來了啦！」他抓了抓蓬鬆的捲髮，慢半拍意識過來剛剛的喊叫和往常一樣，都是幻聽。
「嘖。」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0NJO5gqRW
煩躁地踩著沉重的腳步，賴祐丞隨便刷牙洗臉就穿上唯一的朋友送他的深藍色羽絨外套，拿著已經用了三年的手機和國中時買的悠遊卡出門，在門口的破舊公車站牌等車，喔對了，還有口罩。
看著還在保守期的太陽，帶著冷冽的氣息讓他沒有辦法在冬天想像夏天的它是多麼欠揍、張狂而傲嬌，和她一樣。
今天是禮拜四，剛好沒事做的他要去幫那個醜女人打掃她家。要不是三年前她眼睛長假的被一個違規駕駛撞到，自己也不用像一隻狗每個禮拜四準時到她家報到。
「全票，上車。」
看著一樣冷清的公車，他過沒多久就把手機拿出來滑了。雖然說今天是聖誕前夕，但是聖誕節對他來說，只充滿那個醜女人的嘲笑聲而已。
她會用尖銳虛假的語氣說:「唉呦呦，看看我們賴大邊緣人今年也是完全摃龜啊！」然後等到放學後再把零食袋裡的零食倒出來，把低於七十趴的巧克力全部讓他帶回家，讓他不做甚麼事也可以得到眾多男性的暗戀對象給的零食。不過這應該也是他大一以前每年冬天都會胖兩三公斤的原因。
等紅燈時，他被YT的演算法帶到周董和阿妹幾年前合唱歌曲的MV。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kmT6IGx25
「……糾纏與固執等待， 反而是另一種傷害。彼此緊握的手鬆開 去擁抱更多未來……」
看完MV,他發現自己已經錯過一站了
「全票，下車。」
「司機謝謝！」
七點三十三分，他算是遲到三分鐘。冬天來了就什麼都變慢了。
賴祐丞往明亮的巷子裡走，到第三間有紅色鐵門的透天厝前按下鐵門上的門鈴。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u3SZa2fm2
過沒幾秒鐵門就開了。
「阿丞，麻煩你啦！」裡面一個戴著老土黑框眼鏡的纖瘦男子，牽著已經掉漆的卡達車走出來。
「不會，學長路上小心哦！」
那是醜女人的哥哥，雖然這麼說很過分，但是學長真的看起來和醜女人不是同一個父母生的。
也許英俊貌美的基因是顯性基因，只是醜女人剛好不小心很幸運的拿到所有隱性基因。不過他生物不好，所以這種玩笑他只能跟醜女人開，免得被其他人笑。
他進門後先走到二樓醜女人的房間。因為醜女人有一個看護會來幫她洗澡，所以醜女人和她的粉紅色房間基本上沒有異味；反而是學長因為是研究生，而且除了妹妹的事情以外都沒什麼興趣，所以房間有十分濃厚的男人味。
「醜女人，你還要睡多久？我明年就要畢業了，你再不醒就沒辦法參加我的畢業典禮了。」
他拉開窗簾，讓床上的女人可以照到陽光。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vggAjM2iL
「很刺眼吧？如果不是你我現在還躺在床上睡覺。」
嘴上說說，他依舊刻苦耐勞地在醜女人房間裡忙上忙下。學長的衛生習慣不怎麼樣，所以他常常不放心讓醜女人和學長生活在一起。
記得醜女人無法下床的第一個月，他就在這棟房子發現四五隻蟑螂，那對一個男人而言簡直是個地獄。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4hhJv2Tq0
就算這棟房子的男主人和女主人六年前遇到飛機失事而喪命，也沒覺得那麼髒。
「對了，」賴祐丞洗完手後從浴室出來，一屁股坐到女人的床上，「我大哥大嫂的兒子出生了喔，就叫做白白，據說是在白色情人節有的。要是白白長大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尷尬。這樣一來，我就沒有傳宗接代的壓力了耶。」
「不然這樣好了，你醒過來，我可以勉為其難地當你第一任男朋友喔。」
說完，他彎下腰，柔柔盯著醜女人沉睡中的臉龐，看到她翹翹的濃密睫毛和她越來越大顆的淚珠。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00olyRIXY
「楊佳萁，你的眼睛流汗了，對不對？」
「明明是大冬天的，你還覺得熱嗎……」賴祐丞用雙手的大拇指把醜女人流出的淚珠輕輕擦掉。「你別流汗了，本來喝的水就少，流一流你就沒有水可以保濕肌膚──」
……
…………
「楊佳萁……醜女人，你是不是剛剛、剛剛動嘴唇了？」
賴祐丞移動他失去知覺的大拇指，來到女人微微泛紅的嘴唇，身體也更貼近她，好像是要把剛剛的知覺鎖住，全神灌注在女人臉上一樣。
他的眼睛剛剛突然也流了好多汗，看不清楚了，只能用手感覺。
在女人溫暖的氣息下，除了滴在手上的熱水，他還感覺到她的嘴一下下有力的跳動。
那是不屬於他的跳動。
有一瞬間，全世界停止呼吸。他聽見的是自己的心跳聲，感覺到的卻是大拇指傳來的生機。
在這個冬天，他好像真正地、充滿震撼地收到了人生中第一份聖誕禮物。
「對、對了，等一下下，我去拿棉花棒沾濕嘴唇！」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N1wNqCw92
他急忙從床頭盒子倒出好幾隻棉花棒，抓了一把全部拿到水龍頭下給強力水柱沖濕，然後沾上醜女人的嘴唇和眼皮。
那一天，他把下午的實習請假了。
也幸好有請假，他的醜女人才有幸看見那個日日夜夜擔心她的男人，一夕之間多了三歲以後變得多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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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女人，你是不是想當我女朋友才醒的？」
自從女人醒後他天天到學長家報到，有時候運氣好可以和清醒的女人聊聊天。
「不是，我聽到我可以脫單的。」楊佳萁喝著親親男友兼青梅竹馬的媽媽燉的雞湯，完全不承認自己是被賴祐丞感動到醒過來。
賴祐丞勾起嘴角。沒關係，三年他都等了，他還怕等不到醜女人的告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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