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願事務所 - 畫筆

秋天帶著畫筆，將綠葉染上金黃，將稻穗變得飽滿，畫出了一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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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終於回到學校的季明晝正一臉疑惑的看著昕然與遊律。

這兩個人是怎麼了？為什麼請假兩天回來，一個變得更開朗，一個變得更陰鬱了？

重點是遊律，他怎麼一副很累的樣子？

「遊律，解釋一下。」

「蛤……解釋什麼？」遊律也很疑惑。

「你和班長發生了什麼？」季明晝問。

「沒有啊？」

於是，季明晝更疑惑了。

可是他顯然沒有時間疑惑。

「幹，為什麼行程表是這樣的，學藝要過勞死了啊！」

「加油。」遊律淡淡地回了一句。

「你倒是幫一下啊副班長！」

最後，昕然和遊律都答應幫他了。

昕然好像是本來就有意願參加，遊律則是不管他幫不幫，季明晝都一定會拖他下來。

總而言之，季明晝和他們兩人就要包辦攤販佈置和教室佈置了。

「欸，你看到了嗎，隔壁二班的教室佈置超猛的，聽說那只有兩個人做，沒想到完成度那麼高。」

「二班也太猛。」

季明晝對於這些話沒什麼意見，畢竟二班的學藝可是楊清，就算只讓她一個人做，季明晝也相信成果會是一樣的。

只不過他沒辦法。

像楊清那樣得天獨厚的人，季明晝很清楚他比不上，所以自己只能盡全力去做。

知道歸知道，真正拿起畫筆時的顫抖還是騙不了自己。

季明晝沒什麼自信。

「嗯……要不要我回去先找一些資料，決定好大方向後再說？」他笑著對兩人說著。

「我沒問題。」昕然回應。

「我也是。」遊律還是那幅樣子。

放學後，他還是首先去了畫室，許季和難得不在，季明晝獨自坐在畫架前，竟然感到了些許無措。

他總覺得自己今天狀況不對。

不，他的狀況好像從來沒好過。

「你沒事坐那裡發呆幹嘛？」許季和站在門口，朝著他說道。

「……我在想事情。」季明晝有點心虛。

「抱歉，今天跑來借用這裡。」女孩的聲音傳來，是楊清。

季明晝更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他的腦袋近乎一片空白，就算想擠出些什麼，也做不到。

手想要伸向畫筆，但身體的某處好像在抗拒著。

「先休息吧，你現在也只是在強迫自己而已。」許季和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動作，裝著畫筆的筆筒傾倒在地上，畫筆散落一地。

「對不起。」季明晝不知道這句話是對誰說的，他彎下腰，默默撿著筆。

「是因為信心不足嗎？」楊清輕聲問著。

季明晝回答不出來。

在楊清面前，他回答不出來。

他撿起畫筆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空間中，顯得十分吵雜。

「嗯……這種事其實很常見的，我也會遇到。」楊清笑著說。

「的確，所以我才叫你休息啊，先把你的想法稍微沉澱之後，再來看看能不能動筆吧。」許季和接著話題。

「每個人都會遇到這種狀況的。」許季和又加上這一句。

季明晝搖了搖頭，他不想走。

「你自己注意一下狀態，其他我沒意見。」許季和看起來也沒轍了。

楊清看起來也有點不知所措，季明晝勉強向她投去一個笑容。

季明晝拿出素描簿－－其實裡面已經沒有一處是空白了，但他還是隨身帶著。

他翻看著裡面的內容，一邊整理心情。

「你怎麼還帶著那本？書包不會重嗎？」許季和問。

季明晝搖頭。

許季和拿了張凳子，在他旁邊坐下，除了季明晝翻動紙張的聲音以外，還有楊清打草稿時，用鉛筆畫過紙張的聲音。

「這次是水彩？」許季和問楊清。

「嗯，很久沒碰了。」

季明晝翻著翻著，就翻到了某一頁，他停下翻頁的動作，那一頁上，畫的是一個小男孩和女人。

女人躺在病床上，床上擺著一本故事書，小男孩看著書，女人看著小男孩，畫面中的人都帶著淺淺的笑容。

「這筆觸不是你的。」許季和看了一陣子後，說。

「嗯，是一個……認識的人。」季明晝回答。

聽見季明晝的遲疑，許季和沒有多問，只是繼續看著那幅畫。

兩個人就這麼沉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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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律，歡迎回來。」佩娣在遊律一進門時就準備抱住他了，遊律則是快速的躲過去。

「我回來了。」

「律律好過分！怎麼可以忽視祖母！」

「我有回話。」遊律說。

遊律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幾天的疲憊瞬間湧上心頭，他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臉上的表情也終於放鬆下來。

「不是我不想好好相處，而是我根本不知道方法啊。」

遊律苦惱著。

他實在很想和周昕然好好相處，但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嘗試都會失敗。

尤其是前兩天，季明晝不在，他就又沒機會去和周昕然搭話。

遊律知道自己不擅長表露情緒，如果一不小心太緊張的話，斷句又會被他省略。

就是不管怎麼說話，他好像都有點不耐煩的樣子。

即便本人沒有那個意思也是。

遊律知道他必須改掉這個習慣，於是乎在高中時，他就決定付諸行動。

結果全軍覆沒。

唯一一個看起來蠻好相處的周昕然也是。

「到底要怎麼做啊……唉。」

忽然，遊律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接起電話：「喂？」

「是遊律對嗎？可不可以請你幫我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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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在學校，美術課上。

「今天這堂課，我們要介紹一位新興畫家，可能有同學聽過他的名字，Y.C. 。」

「Y.C.呢，是一位身份不明的自由畫家，曾經創作了『牢』這一系列作品，那大家可以去翻翻看這位創作者的作品，老師現在把『牢』的畫冊傳下去，每個人挑一副來寫報告，會當作第一次段考的成績評分標準。」

昕然默默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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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店門口，蕭銜正倚在門框上。

「如果順利的話，他們校慶之後就可以試試看了。」蕭銜說著。

「嗯，我真心那麼希望。」柳明淵一邊包裝著花束，一邊向蕭銜說著。

「我覺得那孩子最近好像有變得開朗一點，應該是他們的功勞吧？」蕭銜話鋒一轉，把話題引到了目前在事務所的昕然身上。

「魔法師有三個絕對會幫助的對象：迷路的孩子、失去笑容的人、在生命盡頭的人。」柳明淵笑著說。

蕭銜用手指輕輕撥弄著小木槿的花朵，道：「那孩子是迷路了沒錯。」

「所以那些孩子才沒辦法置之不理吧？連同你也是。」

「我有一部分是出於私心。」蕭銜收回手，語氣有些無奈。

「人都會有私心的，這和是否是魔法師沒有關係，要如何照著本心活下去，才是真正的問題。」

「她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問題了呢……」蕭銜輕聲說著，聲音很快消逝在風中。

風鈴被風搖出悅耳的清脆聲響迴響在花店裡。

店裡面的兩個人，一個裝做沒聽見，一個裝作沒說話。

但他們都很清楚，剛剛消逝的話語代表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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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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