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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鬧的茶會中，她和許恩堯各拿了一杯澄紅色的雞尾酒，在店面外頭的小花園的角落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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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找點東西吃，你們慢慢聊。」女孩拍拍許恩堯，表情滿滿的諒解與溫和，經過了白語芃的身邊還微微點頭笑著，沒有嫉妒，沒有不滿，也沒有對白語芃一丁點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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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不是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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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語芃低著頭，好一陣子才默默開口，「……你過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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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過得很好。」許恩堯的表情一陣糾結猶豫，也沒能注視著她，只能點頭，「抱歉，這個月……我真的沒辦法見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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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我……做錯了什麼嗎？讓你不再愛我了？」終究是忍不住，白語芃問出了一直以來想問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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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不是妳的問題。」許恩堯的表情好像快要哭出來了，「我只是生活中太多壓力，不能一一面對，也無法處理的狀況下……我的工作太過繁忙，沒有一天睡得好覺，壓力大得我實在沒辦法繼續下去，但是我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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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都不能跟我說嗎？我不能幫助你嗎？」白語芃看著許恩堯的表情，一時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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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的他，一直都是冷靜沉著的個性，對於學業與未來的煩惱，他很少向她吐露，他總是說這些沒有什麼，面對這些困難他總是能夠自然而然的處理，難道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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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兩個人擁有自己的煩惱很正常，就像她喜歡玩線上遊戲做直播，他從不過問一樣。許恩堯總是悶著頭用功，悶著頭努力，從來不抱怨，不會顯示任何的軟弱與不安，她也就以為一切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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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怎麼能夠對他的痛苦毫不知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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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也成了我的壓力之一啊，芃芃。」許恩堯低聲說，「在我身邊總是體諒關懷我的妳，只會讓我覺得痛苦……我不只要符合別人對我的看法，成為一個成功的醫師，我還要強迫自己堅強，讓妳信任我倚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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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語芃沒有想過會有這種可能，語氣慌張了起來：「可是……你可以不要這樣啊！我可以幫助你的啊！只要你願意跟我說，我們不就可以一起解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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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實在沒有心力去處理感情的問題，我只希望妳讓我走，讓我的壓力少一點……我知道我這樣很自私，但是我真的沒辦法……」許恩堯默默的抹了臉，再次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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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語芃很訝異，她從來沒有看過許恩堯流淚，也不知道他工作上到底是遇上了什麼事情，是不是真的因為生活壓力喘不過氣？還是只是為了想擺脫她，而隨便編織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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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白語芃覺得，許恩堯沒必要為了說謊而顯露出脆弱的這一面，或許她該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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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走的話，你會比較快樂嗎？」白語芃知道這份感情已經毫無希望，忍不住難受得語氣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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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許恩堯沒有正面回答。「我真的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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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白語芃點點頭，佯裝堅強的下頷已經止不住地顫抖。「既然你這麼說，我當然也不會逼迫你……但至少我今天知道了理由……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代表你對我已經沒有感情了，既然如此，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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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相處了五年，從高三認識到出社會的許恩堯，她以為是這麼熟悉的人，但如今站在她面前的他卻是無比陌生。這些表情，這些情緒，她都一無所知，究竟是因為求學、就業這些生活大小瑣事把彼此的距離拉遠了，還是從一開始，白語芃就不理解對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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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我就不會再繼續糾纏你了。」白語芃笑著點頭，假裝大氣的走上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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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怎樣的理由，走到這一步，兩個人的關係也已經成定數，她再堅持也沒什麼意義，看著他這麼痛苦的樣子，無論是真是假，她都知道自己必須放手，給他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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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她不能對不起這身漂亮的衣服，也不能破壞這次羅子南和孟宇的用心，所以她不能哭鬧，不能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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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許恩堯抓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勢溫柔，無比愛憐，似乎有許多不捨的情緒，但是白語芃感到訝異的同時，他的手又馬上放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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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第一次，他抬起頭，眼神終於與她相會，並且如釋重負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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