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今天有一個臥底任務，需要我當表演者，你當消費者，在有觀眾的狀態下與我表演激情性交——當然是來真的——你做得到嗎？」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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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納先是愣了兩秒，然後緩緩點頭。
「要確定喔？最好是不要行動失敗啟動備案。」
「如果可以加上藥物輔助，我可以99%確定能。即使沒有，我也認為可以。」萊納停頓了一下，說道：「畢竟薩莎在徵選的時候就已經考慮過這方面的素質了，是吧？必須是靠身體也能完成任務的人。」
「有例外，但是對於臥底來說，很多常人做不到的事情都得做。」彗說道：「看來你也不是從小就住在象牙塔裡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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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納沉默了一會兒，露出了個意味深遠的苦笑。既然薩莎知道他的本名，那麼應該也知道他出身的家族成員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祕密。很有可能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成為收到邀請函的人之一。
追緝AO毒株相關違法藥品，那麼性犯罪、人口販運等等自然是其牽涉領域的很大一塊，而潛伏進這一類場所，又不得不成為那其中的一分子。況且，不管是哪一種領域的間諜，只要人還是人，色誘永遠是最有效的手段之一。
——利用身體作為手段，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得到的，萊納試著回想了一下其他小隊成員，表面上看起來像是怪咖很多的普通辦公室，但也許每個人都有他所不知道的一面、兩面，實在是不能只從外表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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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之中只有希爾是『Omega誘餌』，他的工作量太大了，同樣身為Omega的我理當分擔一些。」彗有些懊惱地說道。
儘管薩莎的工作並沒有業務考績，但成員之間會盡可能互助，提高人員效率和戰果。
被藥物荼毒、被奴役、被關在伎院倡館裡的，能夠作為最底層商品販售的受害者角色，通常是不容易懷孕的Beta女性或是「無主」的Omega，特別是男性Omega往往會受到更粗暴的對待。
比爾外表不是那麼有魅力，身為已婚中年男人，分工也非一線成員而是主要醫生；另一名Omega芝芝又已經與切薩有了契約，除非使用違法藥物，否則她的O毒株幾乎不會再吸引其他的Alpha，與契約對象以外性交也會引發嚴重的生理排斥反應，不能擔當誘餌。
「芝芝算是個例外。」彗像是猜到了萊納的心思，說道：「我們一般不太議論其他隊友的私事，不過這個比較算公開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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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芝其實是生於一個富裕的伊開亞當地望族，上有長姊繼承家業，而早熟又叛逆的她選擇了在十幾歲就離家出走，自己生活。作為一個駭客，極少和外人接觸，也還算是安全，透過遠程觀測默默關心著她的家人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然而後來她因為被捲入網路犯罪，遇到了警察切撒，兩人在線下發展成了情侶關係，也被邀請進入薩莎。要是讓大小姐去釣魚執法，這可就不行了，萬一出了差錯怎麼辦？
「她的契約和不出外面任務，是她祖母和母親開出的加入條件。她們家族和美翠琳王國一樣，是女系傳承，通常去父留女，即使同居也不登記配偶關係，很少進行標記契約。切撒算是贏得了她家人的認同，與芝芝契約，擔當起在這個環境裡保護她的責任。」
——契約是相互的，切撒作為Alpha也不再會被一般的Omega氣息吸引，或者招蜂引蝶——只要不遇上特例或者藥物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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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很多時候消費群體是Beta時，他們根本不會分辨Omega是不是發情狀態，靠著演技也能騙過去，能幹這行的，演技都算是必修技能了。越是老經驗者像是希爾，越是知道要怎麼樣保障自己不出意外，依客人類別不同給予不同的應對。」彗聳了聳肩：「有時我也用Omega費洛蒙香水假裝發情⋯⋯難應付的是有組織的團夥，他們通常有敏銳的Alpha領班，並且僱用之前就會對商品做詳細的檢查。」
身為一個Alpha，萊納很理解某些Beta所抱持的憧憬或者說扭曲的嫉恨，各種文學作品或娛樂媒體都喜歡把Alpha與Omega的關係美化、浪漫化，好像其他類型的關係就不夠命中注定、幸福美滿。而Alpha基於好勝的性格、充足的身體發育營養以及環境的有意栽培、正面鼓勵等等，確實在各行各業上層都占有比原本的人口比例更高的比例，在古代社會就已經形成一種Alpha天生比較優秀、更適合當領導者的社會氛圍。
AO費洛蒙毒株的互動和發情雖然Beta們感覺不到，但發情中的Omega那為了繁衍而生的身體特質，或者低懷孕風險的倡伎們卑微的肉體，他們是享受得到的。並且有時Beta男性發洩各種欲望的方式更加激進，比Alpha那種被本能裹挾而無法自制的耽溺清醒而殘酷。至少，從毒株方面來說，Alpha和Omega是沒有上下之分的，它們互相感染，在合適的兩人身上能夠形成相互牽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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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的任務都需要刻意進入發情狀態嗎？看來這個地下市場大得驚人。」
「也不完全是。」彗說道：「當我們自己是誘餌的時候，時常需要假戲真做——即使是你們Alpha也一樣，可能不得已需要去滿足別人，不管你下不下得去口——而對我們而言，性能夠換取什麼才是更重要的。還有一種情況是對方純粹是個強姦犯預備軍，有些時候比起奮力抵抗，發情、讓對方得手更能讓案件進展順利，例如採集DNA樣本、拖延時間、乘機反抗等等。」
這樣聽著，萊納開始明白使用藥物的必要性了，抑制劑也好，催化劑也好，都只是在任務行動期間對於自己身體的控制手段。
「發情狀態雖然很難受，也會干擾思考能力，但也有它的優點。」彗抬起眉毛，露出了有些無奈的戲謔表情：「發情時身體會變柔軟，有自體潤滑，可以少受一點無謂的疼痛，就連對痛覺的反應也會減輕，時間感覺流逝得特別快。⋯⋯事後也可以騙別人、騙自己，因為是不可避免的生理現象，在發情時即使是自己主動引誘，即使過程中有快感，即使做了各種難堪的事情，都不是我的錯，不用怪罪身為Omega的自己。」
——無數出賣肉體生活的底層人物都有過類似的心理掙扎，許多人就這樣說服自己接受了，繼續活下去；而永遠接受不了的那些被剝削者，往往在某個時間點會選擇自我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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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納的雙拳緊握，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只是傾聽著。
他想起了某一本教科書上一位知名社會學者寫下的句子：「在女神信仰深厚的文化中，Omega與女性的創生之力被認為是神聖的天賦，是原初女神與上古神獸的祝福；而在那些繁殖權及資源被搶奪的暴力至上私有制文化中，生為Omega被視為是低賤而吃虧的。然而，當我們在田野調查中訪問一些非女神文化的社會底層時，Omega人士們的意見對第二性別的感受分成了兩極，一種認為自己的第二性別是詛咒或不幸，另一種則認為是在不幸環境中些許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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