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花雪月相當清楚卡路里蘊含的力量,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力量要比魔法、戰技更加致命。
持有者只要能夠覺醒出抵抗技,就幾乎能在這個熱點的適應上近乎萬能。
若知曉裝飾器的正確用法那更是錦上添花,使用得當可近於無敵的存在。
因為卡路里之力儘管能夠顯化「力量」的概念,但也要是漫遊者這種特殊存在才能隨心所欲的操控這能力。
可是並非只有漫遊者能夠直接殺死妖獸,如果是那樣的話就太過霸道了…
大概而言,卡路里之力與抵抗技都有著自身的作用範圍與效果極限。
卡路里之力雖然是魔法類的異端之力,要比傳統魔法特殊。然而在實際的用途上來說,魔法、戰技的範圍其實要比卡路里之力實用許多——
就算知道卡路里之力的厲害,只要斷糧,不給予時間補充體力,或是消磨個十二小時又三分鐘,那麼就可以非常有效的避免被擊倒的下場。
但是魔法跟戰技卻不然,如果持有者的天賦覺醒了,未來的成長速度足以磨練至極致。換句話說,就是能以最小的年紀用最快的時間成為專家中的專家,那麼基本上在該種族的社會地位就已經無懈可擊的存在了。
不管是魔法師還是漫遊者,只要被經典妖獸其盯上了,那麼怎麼討伐、如何掙扎都好,最後都會註定死在種族素質上,既逃不了也戰不久。
因為大家根本就不知道妖獸的極限在哪裡,隔了多麼遙遠的時間距離,最多也只能大略區分出一般妖獸、傳統妖獸、特產妖獸、經典妖獸的危害等級。
妖獸帶來的環境影響也不像是飛來的箭矢那樣有跡可循,能夠沿著攻擊軌跡反擊去追索。
——哪怕是卡路里 、魔力足以對妖獸,但是產生的悲劇卻不是一言兩語就能解決的。
懷抱死去亡靈的願望活著的人,也會感到沉重覺得疲倦,面對從不知為何物的物質演化成有生命的妖物,無意識地去侵蝕天然健康的生命體,再拖下去的話任何自然體都會必敗無疑。
只不過,這是風花雪月以及所有其他的長老們所對妖獸的認識而已,畢竟破壞生態平衡的傢伙什麼時候都存在。
例如說神噸勇士這樣的奇才之人,他的卡路里之力都能夠使用成廣域零距離的打擊,哪怕是遇到經典妖獸也可能只要捕上幾拳就能夠輕鬆摧毀妖獸群。
這其中的意思就是,他的卡路里之力的脂肪凝聚的潛在殺傷力達到了巔峰級別,基本上相當於超魔導師、大戰師這種無法適用正常標準的非凡冒險者。
這種兇殘的表現,已經完全不是什麼火力輸出了……
「所以說,照顧後輩這方面就需要雪月大姊多多費心了。」
聽到光煌爸爸的請託,風花雪月只是聳了聳肩,伸手往釀甕裡面指了一下。
「這甕就好比是我們五位元老,裏頭的釀物就是你們漫遊者。為了讓這團體能夠創造出美好的互助關係,經歷一番酸鹹的洗禮是必然的事…當然也會發生有異物入侵導致全部變味。」
「一個人的特質有那麼容易定義成異物,那也太任性了吧!」
「真巧,我跟你的方向差不多。那些會變味的異物才是甕中的精華,只是需要有個像你這樣的人去影響他們才能發展出他們真正的風味。在假日續醬的紀錄中,你的心地善良很適合照顧後輩。所以照顧後輩什麼的,你比我合適許多。」
「我沒有像妳說的那麼偉大…」
「可是紀錄不會騙人。順便偷偷告訴你,調查隊的後輩們私底下可是這樣評價你的『未來我也要跟爸爸大俠一樣硬派,認真戰鬥的酷酷模樣就是帥』。」
「什麼鬼評價……」光煌爸爸撇了撇嘴,然後才像是反應過來風花雪月在說什麼,他挑起眉毛:「好啦好啦我扛總可以了吧。」
風花雪月理直氣壯的點了點頭。
「我們是知道,但沒能改變未來走向。你們不是,卻能影響未來走向。」
「這回妳又夢到什麼心酸的團滅結局?」
「我不敢保證是否會發生,不過這次的真實度很高。過不久你會遇到一名擅長料理的紅髮男子出現,然後讓大家凝聚在同個地方進行試吃,可是不久後他會被虎形年獸所殺。而藍髮少年會為鉅額的財富不小心害死一堆人,另一批的漫遊者也將我們長老給殺了,最終你們返回夾縫現實、我們全員死亡。彼此都過上普通的踏實生活。」
「前提是那些人真心希望往這方向走。」光煌爸爸不以為然的雙手一攤,「不然就是太年輕了。」
「這可不一定。萬一這些事是非自願的呢?除了房貸外,家庭生活美滿的你應該跟這些悲劇八竿子打不著邊吧。」
風花雪月笑一笑,只是語氣幽幽的說。
「等等,你這是用很委婉說法人身攻擊對吧?」光煌爸爸臉上的表情頓時浮現茫然,「所以你是真的在攻擊我嗎?」
「沒關係的,剛剛的話只不過是我的白日夢。就當作老人家的碎碎念吧。」風花雪月握著光煌爸爸的手,在桌子旁邊的椅子坐了下去,接著感性的嘆著氣。
菁英帝國的漫遊者對於夾縫現實的生活是非常重視,由於過於想到原本世界並享有原本的榮華富貴與便利性,為此熱點對他們來說是種多餘的虛假生活。
對召喚機制感到作嘔的漫遊者們靠著竊取長老們的重要資源、稀有材料、裝備、書籍、糧食,試圖靠自己的力量去破除卡路里的召喚規則。
為了成為更好的人,過上最好的生活,他們開始建立一套遵循的規則與據點,進行世界級的難民大拯救的活動計畫。
但是這對風花雪月來說,卻是一個相當大的打擊,她甚至開始懷疑持有的能力是在害人嗎?
「對了,光煌,你聽說過十三元滷味阿嬤嗎?」
沒等光煌爸爸解釋,風花雪月吹涼麵條,再次開口說起了一個新鮮的話題。
「十三元滷味阿嬤……」光煌爸爸略微愣了一下,覺得這個單詞有些搞笑。
這個被山脈瀑布圍起的本身就叫做滷味大河,不過十三元滷味阿嬤卻並非是這黑市的代言人什麼的,而是約莫在四年前的時候,聞名一時的傳說人物。
她是個在過去相當出名的預言師,而且熱點當時正流行「食物占卜」,所以在地迷信的群眾都把她奉為救世主。她之所以如此出名,靠的不是預知的準確率,她並不替人預測未來,而是善於助人製造快樂結局。
「你這劈腿的臭傢伙很快就會死於一場激動的情殺之下,具體說來是三天以後會死。什麼,太可笑不信啊?那這三天每日親手製作咖哩便當給你的真愛吃,幸福才會降臨。切記咖哩跟飯必須分開!咖哩跟飯必須分開!咖哩跟飯必須分開!因為很重要,所以我說三次!」
那位預言師就是這樣直言不諱,無意間添加快樂插曲的發生……
可是有點奇怪,那樣根本就添加不了。因為如果真的添加的話,反而沒有辦法證明她的說法是真是假,那麼她的名聲也就理應該毀譽參半的才對。
而既然她的名聲這麼赫赫有名,就證明有不知道多少人根本就不聽她的建議,悲劇無一例外的降臨。
也正是因為如此多的血淚,才造成了坊間傳聞之中,十三元滷味阿嬤的預言準確率高達百分之百的說法。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在五年前的那個雨天的晚上,十三元滷味阿嬤曾與光煌爸爸的妻子對過話,並預測跟家人約會的時間必須提早到,這樣家庭才能長久久。
「她跟我們長老一樣都是成功的將能力疊加累計的賦予人。但不同的是,她僅憑人類自身機能完全覺醒能力,一個人把預判躍升為預知。我很敬佩她。」風花雪月將大滷麵吃得一乾二淨,似乎是勾起什麼回憶。
和魔法中的預知,神喻中的預言等情況不是一回事。
人們平時所見的畫面、以及對話,其實蘊含著相當龐大資訊。
不光是話語,還包括聲音、氣味、節奏、乃至於這個地下室中的每一塊紋路——通通皆發生在無意識之間。
當這些千千萬萬的資訊以有機形式混合,從某種特定配置導出必然的結果時,這些人便會看見未來的影像。
換言之,未來預測並非什麼直覺,不過是一種高度的資訊處理能力。
原本所謂的預知未來,就是將這些要素統合起來,透過進時的元素刺激提升至現實層面。
「也就是說,通過五感捕捉到的情報做出『更長遠的換位思考』的預測。這種超高水平的演算處理會不會太過變態了…」
風花雪月酸溜溜地笑道。
「所以呢?你有了這能力後就能隨心所欲嗎?」
突然眼前的視線開始泛起漣漪,畫面漸漸由白轉黑──
「…嗯…好久起前的夢……」
從夢境被打回現實的光煌爸爸整理思緒,拒絕了再度襲來的睡意。
映入眼簾的是三位八歲小女孩各個衣衫不整的躺在他身旁,自己也只剩一條四角褲,總和這兩點要素,光煌爸爸滿面錯愕,直覺反應的抓取自身的衣物後跳至牆角,開始回想事發經過。
「…我…我幹了什麼大事?該不會我真的下手了?不要啊這份罪惡感我無法承受!我是清白的,對老婆永遠是忠貞!眼前的事一定是虛假的、假的!我記得是聞到可怕的味道就沒有意識了,後面鐵定只是昏睡而已……不對,跟老婆也有很久沒那個…萬一,真的我失控了呢…不不不,我的毅力一直很強大,絕對不可能的!再確認一下,肯定是我看錯了……」
那帶有光澤感和精緻皺褶的泳裝緊緊貼身包覆纖細身材,嶄露腹部肚臍的線條,呈現柔軟的肌膚質感,實在惹人憐愛。如果一份可愛能勾起保護欲,那三分可愛肯定是情慾。
光煌爸爸的記憶中突然回想起禁裝機公曾對他說的至理名言:「愛情是一位偉大的導師,教會我們怎樣做人;特別是嬌小的女孩子。」
「不是啊啊啊啊──!」
被吶喊聲吵醒的女孩們睡眼惺忪的揉揉雙眼,撫媚的對光煌爸爸道出不明的發言。
「…嗚嗯…屁股好痛…」
「嗯…那麼大隻…我們確實受不了。」
「沒想到邪惡怪叔叔的身體需要三人份…真是小看你了。」
三人各一句,獻上無形的槍決。
光煌爸爸的思緒立刻崩潰。
──一個誤會使正義之士們與邪惡怪人開始上演起你追我跑的戲碼,花了些許時間,彼此才拉回到同等的交談頻率。
「什麼嘛…原來只是昏迷十幾分鐘而已。」說開誤會後,光煌爸爸放開心中的巨石大字躺平:「謝謝妳們把抬我到室內。」
雖然些許還能聞到酸臭味,可是比起犯下不可饒恕之罪,這臭酸的生化攻擊已經很和善了。
「好奇怪…」鬼隨蔥蔥。
「超奇怪…」築鍋薑薑。
「真的很奇怪…」丸美蒜蒜蒜。
光煌爸爸皺起眉頭,沉默不語。
「決定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的探險隊隨從怪人!就趁這個機會讓邪惡怪人洗心革面吧!」丸美蒜蒜蒜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她露出瞭如同狐狸一般的笑容:「反正爸爸媽媽也不回家,想要做什麼都可以哦…」
「妳這小毛頭到底想說什麼…」光煌爸爸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丸美蒜蒜蒜的話。
「因為他們都不回家…」
八歲女性孩童一起眨了眨眼睛,似乎是相當無辜的這麼說。
「……我鐵定是上輩子欠了妳們什麼。」
光煌爸爸的嘴角扯了扯,這一刻他是真的在這麼想——自己現在直接把她們吊到洗衣架上的話,是不是會比較好?
下午三點多,太陽已經西斜,本來不怎麼猛烈的陽光在此刻變得柔和了起來。
廚房探險隊帶著光煌爸爸穿過數個木屋狹縫間的陰暗小巷,繼續向著前方走去。
雖然腳下不停,但是靠著她們的印象的他,表情卻是那種「我到底在做什麼」的自我懷疑。
「廚房探險隊,再次出發!」
「其實…你們不必幫我這個忙……」
鬼隨蔥蔥鼓起腮幫子凝視著光煌爸爸,那想為他人幫忙的真誠態度,沒有一絲虛假。
「就隨妳們開心吧…」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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