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流逝的時光總經不起人們的回憶,那一段段的記憶就在身體內流淌著,有好有壞、有喜有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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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的時間,說長也不算太長,也就是唸小學的時間而已,說短也不算短,起碼一個五歲小童都開始懂得整人與算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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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罰高舉雙手跪在屬於自己的冷靜區的顧念琛表示,他其實挺無辜也挺無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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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個保姆哪一個不是衝著自己老爸來的,以為他是個孩子好哄好騙就利用自己創造種種機會,只為了能在自己老爸面前留個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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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那一點用都沒有,外面的人都勸老爸再婚,敢說的人不是被沉海了至今還找不到人,不然就是被推下懸崖至今還爬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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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顧念琛說,他老爸還是挺懷念他那個已經變成植物人的老媽,雖然他老媽會變成那樣子他顧念琛也得負上一半責任,但當時他人小做不了主啊,只能被動地被生下來,然後就成了「偽孤兒」,有那個老爸就跟沒有一樣,而他的老媽硬撐到生下他就成了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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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現在他五歲了,他這個兒子的身高體重他顧念琛敢對天發誓,他家老爸絕對沒有萬澄睿叔叔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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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顧念琛有氣無力嘆口氣,他還真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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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反省,你腦袋瓜還可以想東想西的挺適應的嘛!」顧昊煬看著自己唯一一個兒子,想到幼稚園的聯絡簿上寫著的話語,他內心深感無力,教孩子真不是自己的強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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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到疼愛我的爺爺奶奶,一個被你送去學潛水一個被你丟去挑戰人體極限,我到底哪時候才能看到他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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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他們一個可以潛到水下一百公尺,一個可以攀岩超過一百公尺,否則這輩子你很難看到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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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這樣的!」顧念琛差點跳起來抗議,但是在顧昊煬的瞪視下只能又默默地跪下去,可是他的嘴還可以說話,所以他說了:「老爸,你不能逼畏懼水的人去潛水,逼懼高的人去攀岩爬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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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下個月應該可以幫你報名音樂班,你自己想唱什麼歌?國劇?歌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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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我仔細想過了,其實讓怕水的人學潛水怕高的人去攀岩,都是一種訓練,我雖然心裡心疼爺爺奶奶,但我還是支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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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小鬼大!」顧昊煬低頭繼續看公文,隨口說著:「再跪十分鐘,然後去溫習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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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爸⋯」顧念琛心底默念著:「親愛的爺爺奶奶真的不是我不幫忙,我要是幫了連我都會被修理的很慘,所以,孫兒怕是這輩子都與你們無緣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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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垂頭喪氣的兒子,顧昊煬也默默嘆口氣,他到底該怎麼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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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等顧念琛睡著後,顧昊煬走進一間房間,房裡躺著一位瘦弱的女子,她的表情祥和恬然,讓不知道的人以為她只是睡著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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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那女子正是在六年前被假的顧昊煬僱傭的人給推下山坡崖,所幸被莫鴻國的師弟找到的葉梓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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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昊煬輕輕拂開葉梓宸臉上的碎髮,開始對她嘮叨起兒子的瑣碎事,無非就是自己一個人教不好孩子希望她可以快點醒來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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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再多也有說完的時候,顧昊煬忍不住唸著:「阿梓,妳剩下的心魂到底在哪裡?莫鴻國走遍全國都找不到妳的心魂,難道我費盡心力最終還是徒勞無功?阿梓,妳真不要睜眼看看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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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顧昊煬走出房間時,卻見到一位嬌俏可愛的女生,她手裡捧著一盅雞湯站在客廳裏,彷彿等了很久又好似她才剛過來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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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顧昊煬會開口是因為這女生是顧念琛的褓姆,這種時間看她站在這裡以為顧念琛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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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先生,我⋯我今天燉了雞湯給小琛喝,不過份量沒有拿捏好,所以多了一碗,想說不如拿給你喝吧,我看你每天都這麼忙是該補補身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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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惠茹的說詞是反覆推敲練習來的,最安全也是最保險卻又能充分展現自己的細心、關心和體貼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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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嘛,老婆都成了植物人六年了,就不信他還能繼續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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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昊煬聽完蔣惠茹的話只隨手指了個地方:「放著吧,等我有空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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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惠茹有些失望,這意思就是不喝了,白瞎了自己的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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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蔣惠茹頗有微詞的表情,顧昊煬不耐地再問:「還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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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蔣惠茹匆匆放下雞湯趕緊離開,照顧顧念琛快一年了,她深知顧昊煬的脾性,再待下去只會讓他討厭自己而已,而這不是自己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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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都不看ㄧ眼匆忙離開的蔣惠茹和熱騰騰的雞湯,顧昊煬自顧自走回自己的書房,那裡擺著好幾個房子的模型,還有一張請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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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柬上大意是顧氏集團的第五家孤兒院已經建好,需要顧昊煬前去剪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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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昊煬隨手拿起請柬,嘴上說著:「這是第五家了,阿梓,我為妳蓋了五家孤兒院,第六家還在興建中,未來還會有第七、第八,阿梓,這都是為妳而做的,所以,快醒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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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遊蕩蕩飄過人間六個年頭的葉梓宸深覺無力,她不是不想回去而是她根本就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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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蕩在昔日和顧昊煬一起居住的公寓外頭,葉梓宸緩緩伸出半透明的手,毫無意外再次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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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葉梓宸除了嘆氣還是只能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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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快天明了她才再次轉身離開,也許自己這輩子就只能這麼樣守著他們父子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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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公寓下的莫鴻國也一樣深感無能為力,不是他不幫忙而是時機不成熟有些話他無法說,有些事他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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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看著葉梓宸每夜每夜風雨無阻都這麼來守著看著那對父子,他看著都心酸、心疼,他也試著找顧昊煬談過,無奈他就是不懂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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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的莫鴻國忍不住感慨,如果當初自己的師父還在的話,那麼這種事情對師父來說就是小菜一碟,畢竟師父最擅長暗示人了,天機這種事情不能明說明行,就只能暗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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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試一次吧!明天他再試試看,除非顧昊煬想開了、放下了,不然他和葉梓宸兩個人就只能這麼耗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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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歸一句話,解鈴還須繫鈴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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