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夢幻愛 - 第160 生命的議題

這一天，發生一個小插曲，孟妡穎差點嚇哭的突發情況，媽媽病倒了。

工作上少有請假的石薇薇，罕見的因為身體不舒服而休假在家，孟妡穎超擔心。

媽媽說她可能吃壞肚子在悶痛，噁心又嘔吐的，到了晚上時整個人因劇烈腹痛而倒床不起，孟妡穎嚇出一身冷汗，連忙打了電話叫救護車。

「宇杭，你女朋友和她母親現在來到我們醫院的急診室掛診，你要過來一趟嗎？」

晚上，正是最忙的時間，蕭宇杭接到了士傑學長的來電，二話不說馬上跑往醫院。

到了醫院時，在士傑學長的帶領下，他找到了正坐在診察室外等候的那個人

「穎子，阿姨怎麼了？」那是一個纖弱搖曳的身軀，此時正堅強的打直背脊，神態中顯露的是脆弱擔憂的那一面，蕭宇杭見狀便把人給帶到了懷裡。

忽然被人抱了一把，孟妡穎從惴惴不安的情緒中回了神。

看著眼前的人好一會，她很慢的才有一個回應。「你怎麼在這裡？」

「接到學長的電話，說阿姨身體不舒服來掛急診。」擔心石薇薇的情形，更擔心她的狀況，所以跑了這一趟。「士傑學長在這家醫院實習，他正好值日。」

見她尚未反應過來，蕭宇杭把話說的更清楚。「阿姨還好嗎？」

「嗯...好像是急性盲腸炎，醫生還在做檢查。」詳細情形她也不是很清楚，孟妡穎剛太慌亂了，慌到六神無主，還是護士一直安撫她說沒什麼大事，她才放下心。

「不用擔心。」拍拍她的頭，蕭宇杭輕聲安撫。「手術後就能康復了。」

孟妡穎沒有應聲，低頭的注意全在自己手上，她知道媽媽這算不上什麼疑難雜症的大病，但還是要動手術的，全身麻醉，風險無法全然免除。

可，就是擔心，連那低風險的機率，她就是憂心的不得了。

診察室的門開啟，護士把孟妡穎叫進去，蕭宇杭陪著她。

醫生對她說了很多話，可應答的都是蕭宇杭，醫生見病患女兒狀態不好，很多話都是對那陪同的年輕人說的，只有要簽署文件時，才又對那女兒交待一番。

急性盲腸炎是要開刀的，手術時間是明天，今晚就要辦理住院。

住院事宜還是蕭宇杭幫忙跑腿的，等到進入病房時都已經凌晨時分。

「你不回家休息嗎？」媽媽有保險，入住的是個人房。媽媽早已沉睡過去，孟妡穎見蕭宇杭在沙發上休息，想着要把他人趕回去。

「我陪妳。」他沒打算要走，石薇薇是早上的手術台，這時離開沒意義。

孟妡穎是慶幸男朋友可以在這個時候陪在自己身邊，她沒有能依靠的人，向來那個能讓她倚靠的媽媽正病痛著，這時有他陪著自己，那感受很好。

隔天的課，蕭宇杭早給兩人請假，石薇薇動手術時，他也陪在手術室外等候。

手術很順利，不到一小時的時間結束，而石薇薇也在術後沒多久的時間轉醒。

「哎呀，宇杭，真是麻煩你了。」醒來後的第一句話，石薇薇是對蕭宇杭說的。

手術後醒來的第一眼能見到這樣貌俊秀的孩子，讓她的心情好的奔放想撒花。

「媽...妳腦袋瓜的麻醉還沒退嗎？妳麻煩的是我好嗎？」合理懷疑，強烈懷疑，媽媽的麻醉尚未全退，腦子運轉還不夠清晰明白，孟妡穎加強語氣說道。

她整個身子都逼上石薇薇面前，見媽媽因笑而抽痛身子，她歉疚的隨即退開。

「媽，對不起，妳還好嗎？」她為自己不懂事的行為道歉，愧疚的連五官都皺在一起，石薇薇抿笑，食指戳了她一下。

「我是麻煩妳，但妳麻煩宇杭了，我當然得對人家道謝。」

媽媽說的有理，孟妡穎無從反駁，蕭宇杭把空間讓給這對母女去獨處，一個人早就默默的走出病房。

石薇薇住院2天，這2天孟妡穎都沒去上學，蕭宇杭也沒去，他就在家裡忙著事。

晚上時會抽出時間跑醫院一趟，女朋友讓他太不放心了。

聽學長說，石薇薇的人緣很好，很多同事朋友都來探望，有人還是帶著兒子來的。

那兒子肯定是和女朋友有緣無份的那個人！聽說他們聊的開心，他得刷存在感。

「蕭宇杭，你好厲害！」孟妡穎一整個大大的驚嘆，男朋友的隱藏技能又挖掘一項，她從不知道這雙漂亮的手連削個水果，也能優雅至極又乾淨俐落到極致。

蕭宇杭正拿著洗好的蘋果在削皮，手拿刀子帶動蘋果轉動，一圈厚薄均勻的果皮長長滾落，一刀未斷，技巧甚好，連石薇薇也讚嘆。

「給妳。」削好果皮，又切成幾份，他給了石薇薇和孟妡穎，自己一口都沒吃。

「如果哪天我不在，宇杭一定能照顧好妳的。」吃著蘋果，石薇薇突然有感而發。

就是覺得女兒不用她擔心，那另一伴能照顧好她，感謝上天。

「媽，說什麼呢。」什麼在不在的，孟妡穎不喜歡這話題。

「哎呀，這有什麼好諱言的。」在面臨丈夫過世時，石薇薇對這生命的議題早有了準備。她能很淡然的面對，可顯然，女兒並不行。

「宇杭，阿姨相信你會對小穎好，會照顧好她。」這孩子，成熟沉穩的讓人安心。

希望他學成歸國後，他的家人能真正接受女兒的存在，這樣才能讓她更放心。

「媽，妳這是術後的後遺症，愛亂說什麼有的沒的。」是想趁機把她推銷出去，還是在交代往後遺言啊。孟妡穎白了媽媽一眼，叫她亂說話。

對於石薇薇的問話，蕭宇杭很聰明的選擇不回應，因為不管怎麼說都是錯的，女朋友都在斜眼暗示他別作聲了。

轉身，他收著東西，刀子正要放下，聽著女朋友的話，動作猛然一頓而劃傷指尖。

「那要是我不在呢？我不在誰來照顧妳？」孟妡穎來氣了，一個回應把人堵回去，她見石薇薇短暫愣神後，又是祥和慈愛的笑容。

「我不用誰來照顧我。」生命是個體的，她不用誰的照顧，尤其是女兒。

「小穎，媽媽照顧妳，那是因為我有養育妳的責任，但不是成為妳包袱的一責。」

「宇杭照顧妳，那是對你們感情的負責，責任歸屬不一樣。」

女兒不懂，但女兒的男朋友絕對懂，說給他聽的。未來他們能真的在一起，石薇薇是不會給孩子們壓力的，孩子們生活她偶爾會參與，決不會過度去加入。

媽媽開的這個生命議題，就跟男朋友起的未來話題一樣讓孟妡穎感覺沉重。

好在醫生來巡房了，阻止石薇薇還想接著探討的心思，她不免鬆口氣。

回頭，男朋友不發一語的走出病房，孟妡穎見狀便跟了出去。

「蕭宇杭。」他人一人獨自走到逃生梯間的椅子坐下，臉色暗淡的像是陷入迷惘中。「你怎麼了？」她在身邊跟著坐下，沉悶登時揪住了胸口。

「穎子...。」晦暗不明的光影落在兩人之間，蕭宇杭叫著她語調裡有著茫然困惑。

因何而起？好像是聽到女朋友說她不在時，惆悵的感覺霎那間就侵上他的心頭。

不在，那是什麼意思？不在這世上，還是不在他身邊？那是永遠的局面嗎？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聽到妳說自己不在時，我心裡堵的發疼。」沒來由的，像是心被剜掉一塊，鑽心的疼痛，蕭宇杭覺得悲痛不已。

「幹嘛呢...那句話就是隨口一說，你怎麼認真起來了。」孟妡穎想笑，但見他如此悵然的一面，又笑不出來，他的傷痛情緒感染了她。

「蕭宇杭，我在啊，在你身邊。」他的不安全感那樣重，是因為太喜歡自己了嗎？

「穎子，我想...如果哪一天妳真的不在了，那我會使盡任何辦法，用盡一切可能將妳留在我身邊。」不管是以何種方式，他都不想她成為那個“不在”的因素。

抬頭時，蕭宇杭暗淡的眼眸有了一絲光明，壓抑的情緒驟然緩解。

「妳會一直存在著。」一直在他身邊，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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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 生命的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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