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之後被用名字追蹤，妳就叫我夢境魔女吧。」
「魔女？妳也是魔女？」我記得葵也被叫做魔女。
「我們那邊對魔女的印象，通常是騎著掃帚還有壞笑著煮魔藥，不過這邊不一樣，該怎麼說呢。」夢境魔女手撐著下巴思考，她下巴線條很好看，「這邊的魔女不是一個種族，比較像一個身分或是職業，任何具備條件的人都有可能成為魔女。」
「我也有機會？」
「妳當然也有機會，其實每個生命都有，但機率就跟中頭獎一樣低，這就像是珍貴的全球限定愛馬仕包，即使有錢也買不到，就是這麼特別。」她笑著解釋。
「那妳是怎麼獲得這個愛馬仕的呢？妳的影子也有特殊能力？」
「影子那是惡魔裔專屬的能力，我是在某天突然成為魔女的，成為魔女後不會飛，很可惜也不會變出黃金，只會在那個瞬間理解很多東西，然後求知慾特別旺盛而已。真要說的話，就是會覺得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有點不太聰明。」
原來如此，簡單的說在座的各位都是笨蛋，葵也是個魔女，難怪偶爾會用看笨蛋的眼神看別人。
「派特勒這個家族都非常著迷魔女，我也就這樣被葵的媽媽給盯上，想到她當初追求我的方式，真是讓人臉紅。對了，我們別站著說話，來來先坐下。」
在我們需要座位時，夢境很快滿足我們的需求，憑空出現一張毛茸茸的沙發椅，粉紅沙發非常柔軟，我坐下便整個人陷進去，魔女則坐在我旁邊，她指著桌上突然出現的整套陶瓷茶具。
「想喝什麼儘管倒，絕對是妳記憶中的味道，地球上有的東西，這邊都有。」魔女也端起一杯氣泡粉紅香檳。
我半信半疑倒了一杯，入口確實是香醇濃厚的咖啡，而且是我前世最喜歡的牌子，當我品嘗久違的咖啡時，身旁的魔女也喝酒陷入回憶。
「我年輕時本來想釣個金龜婿，比如阿拉伯石油王子，或是矽谷新創CEO之類的，嫁給金卡一輩子不愁吃穿。但沒想到碰到小葵的媽媽，她直接把我掰彎，我就這樣嫁給一個魔族，一個惡魔的後裔。」
年輕時想嫁給有鈔能力的白馬王子，最後卻嫁給一個惡魔，確實跟原本計畫差異很大。我一邊喝咖啡，一邊聽著葵媽講戀愛史，聽起來惡魔也會出現在地球，會不會我前世的身邊，其實也有惡魔在身邊呢？
「我們很快就有了孩子，小葵小時候很可愛，總是喜歡吃自己的手。即使跟想像的不太一樣，我成為了派特勒家的女主人，但生活很美滿，沒有什麼好挑剔的，直到小葵媽媽死掉，被人渣惡劣的背叛。」
提到前代派特勒過世，她失神的停頓片刻，這時精品店的燈光變暗，本來乾淨的咖啡杯，杯底出現咖啡漬，玻璃櫃的精品包也失去皮革光澤，價格昂貴的手錶時間定格，精品們都不在閃耀。
「我真的很愛小葵，她可愛的小手，還有喜歡對我笑。但抱歉我更愛自己，我不想留在那個地方了，一分鐘也待不下去，所以我自私的丟下小葵離開。」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母親，把女兒一個人丟在惡魔的世界，真是過分。」
她諷刺自己作為母親的自私，我則小心將自己縮進沙發裡，因為牆壁的壁紙開始剝落，天花板的吊燈忽明忽暗，室內的門傳來粗魯的撞門聲，這裡變的像恐怖片現場，隨時會有戴面具的殺人魔衝進來。
「還是別提以前的事情，太傷感情了。」
當魔女恢復精神，燈光被重新點亮，一切都恢復光鮮亮麗，我則戰戰兢兢的提出我的疑問。
「那個，請問魔女小姐找我來這裡是為了什麼呢，我只是個麻瓜而已。」
「對啊，為什麼呢，我還跟妳講這麼多有關小葵的事情，妳覺得呢。」她咬著長煙斗，吐出帶有甜味的煙，「搞不好我要吃了妳的靈魂，畢竟妳在我的夢境裡，這裡我說了算。」
「但我覺得不是，因為投資報酬率太低了。」我質疑她破綻百出的說詞。
「報酬率太低？」魔女歪頭表示疑惑。
「簡單說就是不划算，葵的書房一般人去不了，這本書可能好幾年沒人發現，妳不可能大費周章只為了吃一個靈魂。因此我認為，妳是故意留下那本書，希望被經常去書房的某個人撿到，而能經常去書房，就表示跟葵關係親近。」
我看著魔女表情，慢慢從不解到驚訝，就知道我說對了。
「妳做了這麼多，其實是想知道葵近況如何，所以妳其實不自私，只是關心女兒的方式很不坦率。」
「很厲害，真是出色，聰明的不像魯貝托，果然是我們地球人的出色基因。」魔女不吝嗇的拍手表示讚美，精品店裡出現彩帶跟拉炮。
「還有魔女小姐，妳其實有一點說謊，這裡不是妳的夢境，我相信這裡是我的夢境才對。」
我只是拍拍身上衣服，就變成一身偵探服裝，還附帶了菸斗，果然跟我想的一樣，雖然場景不是我熟悉的東西，但其實細節我可以控制。發現我看破了這場夢境的本質，這讓魔女更加讚賞。
「其實準確來說，我是把場景架在了妳的夢裡，但絕大多數人看不出來，更不會想到要質疑，妳是怎麼發現的。」
「因為我喜歡的那款咖啡很冷門，如果這是妳的夢境，妳怎麼會知道我喜歡的口味呢？」
「妳確實是個小聰明，不過有一點妳猜錯了，我是夢境的魔女，所謂的夢境跟記憶是有連結的，所以我可以直接翻閱妳的記憶，身為夢境魔女還是有點特權的。」魔女用指尖點了點我的額頭，模樣看起來很得意，「不過我只看了小葵的部分，沒有看妳被分手，然後對方跟她的軟飯男跑了之類的黑歷史。」
很顯然妳看了，而且是全看了，我內心差點哭出來，魔女小姐妳涉嫌違反個人隱私，而且偷看別人黑歷史是很不道德的。
「不過我看完了記憶，發現小葵真的很喜歡妳，她誇獎妳好幾次。」
「有嗎？葵有誇獎過我？」我記得之前學寫字時，葵還嫌我學的慢。
「她誇獎過妳很勇敢，連嘔吐吐很準也誇獎，那孩子可是有潔癖的。我記得她第一次誇獎東西，是小時候得到一個頭骨，她誇獎頭骨形狀很對稱，妳是第一個被她誇獎的活著生物，妳應該感到很驕傲。」
原來我獲得這麼稀有的成就，是不是該發表一下得獎感言？不過感謝葵即使有潔癖，當時也沒有把剛吐完的我，直接推回去給利努瑪莉安。
「總是表現的很堅強，但小葵其實是個敏感的孩子，因為有點怕寂寞，晚上睡覺要抱著娃娃才能好好睡覺。雖然很突然，身為一個母親我有個不情之請，我希望妳可以繼續跟小葵做朋友，或是友達以上我也不反對，能有個地球人當媳婦我會很開心的。」
「這位太太，您有點想太多了，我在夢境外只是個孩子，未成年結婚是犯法的。」
而且進度未免也太快，我現在準確來說是發育不良的小學生，異世界法律會保護幼兒吧？!
「等妳該長大就會長大了，到時妳們婚禮時我該不該出現呢，或是乾脆混在伴娘裡面。算了，小葵看到我會很生氣吧，我終究是個失職的母親。」
看到葵媽又在自責，我趕緊把她拉回來，「首先我跟葵沒有要結婚，另外我還是覺得妳不自私，如果妳真的自私的話，就不會想要默默關心她，即使不是滿分，妳已經是個願意努力的家長。」
即使葵媽一直自責，其實換個角度來想，對於她而言，派特勒的主宅何嘗不是令人心碎的地方，起碼我相信她們是真的相愛過。拋下孩子固然不對，但她其實也經歷著傷痛，沒有留下來照顧葵，表面上說是因為自己是自私，但也許是她還在努力治癒心理上的傷。
ns 15.158.61.8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