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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休息趕路是有成果的,隔日清晨便已到城門口,慕容炎在附近一處僻靜先行停下。
「你應該知道吧。城門在找人,我覺得是在找我。」孟怜的消失,引起舉國恐慌,若是國婚沒有準時舉行,恐將引起滅國之禍,這是歆甫國上下皆知的事情,早已不是秘密。
「我想裡頭肯定會有右丞相的人,若我現在就露面,也許在到大殿前就死於非命了。」夜漓沉聲道。
「有何計畫?」慕容炎沒注意到自己看向夜漓的眼神變得尊敬不少。
「我得變裝還得修容。」夜漓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
「變裝我可以理解,但修容…?」那是什麼啊?
「你獨自進城去拿套男子的衣服給我尺寸要對,再買些鵝黃胭脂,毛筆和石墨都拿來。日落前集合,我們日落後行動。對了!把這馬車裡值錢的先全部拿走。」夜漓交代完,便逕自下車用外衫披在頭上躲進樹叢中。她之所以這麼做,是怕馬車目標太大,停在原地可能會引起覬覦,到時候被發現她可沒能力打架什麼的…所以她棄車隱身在樹叢裡似乎是最佳選擇。
「知道了。」慕容炎沒有多問便離去,反正她有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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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腳俐落的慕容雲翔果然在日落前帶著用布包起來的“工具們”準時回來,很幸運的,馬車也沒有被“攻擊”。
「顧著外面。」說完,夜漓拿著工具走回馬車中,變裝開始!
半晌後,穿著男裝走出來的夜漓就像換一個人似的,她將原本白皙吹彈可破的肌膚塗上一層厚厚的鵝黃使之變成黃皮膚,用毛筆沾石墨當眼線,她把原本無辜水亮的大眼眼型拉成細長的鳳眼,也把氣質柳眉化成粗眉,再用胭脂在塗滿鵝黃的唇上塗上不同的唇型。這麼一變化,與畫像乍比之下根本不會知道是同一人。
「夜姑娘真是巧手。」慕容炎讚歎這位公主總有新招,一下是“外科”一下是“變裝”,這些技術到底都在哪學的?
「不敢當。我們走吧!」揚起自信的微笑,拜託!她作為現代女性化妝技術,哼哼哼!厲害的勒!何況她在當全職外科醫生前可是整容外科的支柱。夜漓現在唯一不變的大概就是那從眼神中流露的神采了,不過反正那神采也與往日的孟怜公主不再相同。
來到城門前,果然馬上就放行了,畢竟五官除了秀氣的鼻樑沒變,其餘沒有一個是像的。
夜漓默默嘆口氣,唉唉…忙活那麼久就為了可以順利被放行……
「你認識什麼宮裡的人嗎?」走在喧鬧的大街上,夜漓突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便輕聲問道,沒人接應到底要怎麼進宮啊?總不能用孟怜的真容吧?又被攻擊怎麼辦?
「我知道宮裡有一個太監很愛財,我之前為了調查一些事有讓他幫忙。」慕容炎想了想道。
「愛財嗎?有點危險…」愛財之人隨時會為了更多錢而背叛。
「反正他不知道妳真實的身份,就讓他通傳我們知道孟怜的下落,何況若是找到妳,他也功不可沒!這個難得的機會他豈會放過?」慕容炎似乎頗相信那個太監,這點倒讓夜漓不太懂。
「那就麻煩他了。現在就去吧!」夜漓是個絕對的行動派。她必須趕快處理完,因為她還要找某個人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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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止步。」守門的宮兵將長戟相互交叉,朝夜漓和慕容炎喝道。
「找劉公公,煩請幫忙傳話。」慕容炎悄悄遞了一袋銀兩給守衛。
守衛用豆眼掃視了兩人一下後,其中一位隨意喚了一位路過的婢女去傳話:「去像劉公公說有達官貴人找他。」
不久後,一個腦滿腸肥的矮胖男性走過來:「炎兒啊!哈哈哈!好久不見,你小子又成熟了不少嘛!」他用一種熱絡的語氣問候,還伸手拍拍慕容炎的肩。
「舅舅。」慕容炎無奈的喚道。
“舅舅!?”夜漓詫異的看著這兩人,顏值跟氣質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
「這位是?你小子要舉薦友人啊?」劉公公尖細的聲音高高的響起。
「不是。我們見到了大公主,希望可以秘密面見皇上。」慕容炎壓低音量說。
「什麼!?」倒是劉公公的聲音又往上尖了一階,還帶著些許鼻音。
「真的,我們希望可以快點。」慕容炎即便在親戚面前也還是非常講求效率,場面話和解釋就免了。
「天啊~」劉公公還在“尖叫”中。
「噓!」夜漓聽不下去,伸手摀住他的油嘴,眼神兇狠威脅道:「幫不幫你決定,但你再尖叫我把你喉結割掉。」可能夜漓屬於外科醫生那種霸氣就是不一樣,劉公公馬上閉嘴,然後點頭如搗蒜。
「能辦好?」夜漓放開手,不理慕容炎悲壯的表情,把劉公公的口水順手往他衣裳上擦,反正他親戚嘛!
「包在小的身上。」不知為何,劉公公不自覺的對夜漓自稱“小的”。
「去。明早本公子就要進大殿。」夜漓隨意的擺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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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膳大人,小的有事稟報皇上,是否能夠面聖?」劉公公披著夜色來到皇上的寢宮前。
「大膽!現在聖上正歇息,還不快滾?」尚膳刻意壓低聲音斥責。
「是關於大公主,非常重要的事情!還請尚膳大人代為通傳。」劉公公沒有放棄,這可是關乎自己的未來啊!反正若公子是騙人的,他也可以脫罪;但若是真的,他可就飛黃騰達了!
「此話當真?」尚膳激動的問。
「君王之前無虛言!」劉公公眼神定定道。
「讓他進來。」寢殿內傳來孟禹的聲音,他此刻心情也非常激動,快到國婚之日她終於知道回來了!
待劉公公進殿後,尚膳招來他手下的內官,悄悄的交代:「快去告訴右丞,劉士銘知道大公主的下落!」內官的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趕忙去辦。
夜色中,一個男人穿著黑衣,但能看出他的身形碩削,氣息不凡,在宮殿屋頂上優雅的坐著,面上戴著黑色鬼魅面具,只露出性感的薄唇,此刻嘴角擒著一抹冷冽的微笑,手心流轉間一把由氣合成的小刀刃形成,就這麼隨手一射,「呃!」剛剛那個正要去傳訊的內官就倒在花叢之中,脖頸處有一道被射穿的痕跡。男人滿意的勾起薄唇,他怎麼可能讓這些小人破壞掉她的復仇計畫!?想起她,他的眼中升起悲悽的氤氳……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待在暗處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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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上,皇上掩藏不住自己情緒的激動。
待眾臣就定位後,他立刻以宏亮的聲音道:「宣慕容公子、夜公子進殿。」
大門前背著朝陽走來兩個身影,一高一矮但都均勻整齊。孟禹看到夜漓的身影時,差點誤以為那就是孟怜,當然看到臉後想法便煙消雲散。
「皇上萬歲、萬萬歲!」兩人走到大殿中央後,便立刻跪下磕頭道。
「免禮!快起來和朕說說你所知道的事,若能找回大公主,必有重賞!」孟禹恨不得可以趕快找到孟怜。
當然,完全不知情的右丞相心中不淡定了,剛剛難道是說他們知道孟怜的下落?怎麼可能避開他的耳目直接來到大殿之上!?
夜漓站起來,用細長的雙眼直視君王道:「還請君王給小人一盆清水及毛巾。」她刻意壓粗聲音。
「陛下!老臣斗膽,懇請陛下不要輕易聽信這些來路不明之人所言,老臣想他也許是要使用江湖騙術行騙啊!所以才需要水,這種人總是宣稱自己能從水中看到事情的真相。還請陛下快將這些人攆出去。」右丞相再夜漓發話後馬上站出來“諫言”。
「當真?」孟禹難掩失望的表情看向夜漓。本以為的希望難道真的只是什麼從水中看真相?
夜漓揚起一抹自信的微笑,讓那張化妝後無奇的臉竟也能散發一種不容忽視的光彩。
「小人在陛下面前絕不敢妄言,但還請陛下同意給小人清水及毛巾,小人定不負陛下期望將真相呈現給您。」夜漓的自信來源沒有別的,就是——她就是孟怜啊!
「罷了!給他吧!」孟禹已經希望全失。反正若是這些人膽敢騙他,他必誅他們九族。
不久後,清水與毛巾來了…
「現在還有什麼話要說,快說吧!」孟禹不耐煩的揮揮手,他的耐心已經快要到極限了!
夜漓不慌不忙也沒理會孟禹的臉色,緩緩的開始洗臉,她沒用過鵝黃什麼的化妝,不知道要多少次才洗得乾淨唉…
「大膽!竟敢在大殿上洗臉!?來人啊!把他拖出去。」右丞相一派的臣子馬上站出來激動道。
「激動個毛啊!閉嘴好好看著!」夜漓超不爽的用她卸到一半的大花臉瞪向那臣。
孟禹一改剛剛厭煩的態度,反而露出玩味的眼神,眼前這人是誰?為何要“變臉”來見他?
終於,夜漓感覺臉上的妝卸完了,當她一抬頭,所有人都驚呆了,怎麼會是……大公主!?
「慕容兄,有卸乾淨嗎?」夜漓雖然看到眾人驚愕的眼光,但還是確認一下比較好,花臉是會嚇到人的!
「怜兒…」孟禹輕喚出聲,裡頭還夾雜著哽咽沙啞,他的怜兒啊…終於回來了!
夜漓也不知怎的,鼻子突地一酸,“咦…我這是…怎麼了?”夜漓撫了撫臉頰感到一陣濕潤,難道她哭了?她明明對皇上是沒有任何感情的啊?
「怜兒,妳可總算知道要回來了…」孟禹見到自己最心疼的大女兒流淚,不禁眼眶紅了紅,但依舊維持王者風範、高高在上。
夜漓趕忙擦掉淚水,壓下心中那種酸楚感,冷靜道:「父王,臣女有事稟報。」眼神中透出的冷冽,要不是那張傾國傾城的容貌不變,孟禹絕不會把眼前的人與孟怜聯想再一起。
「大公主…!?」從震驚中回神的右丞相一派,冷汗狂冒,大公主明明死了,怎麼可能又活過來?
擒著一抹狠絕的微笑,夜漓道:「怎麼?本公主沒死,你何故如此驚慌?莫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公主殿下,您沒事真是太好了!微臣高興都還來不及呢!」右丞相趕忙改口,冷靜道。量她也提不出證據,指證他這個為國家賣命一輩子的老臣有何用?
「怜兒,不得無理。」孟禹帶著威嚴的聲音道。心中不免疑惑自己的女兒何時變得這麼具有攻擊性?她明明是多才又溫柔的!
「父王,臣女便是受右丞相所害,差點死於非命再也回不來!」夜漓心中憤怒,他很會裝蒜嘛!
「此話當真?」孟禹嚴肅的問道,但眼神卻是審視的看向右丞相。
「陛下,微臣何故要害公主殿下呢?」右丞相繼續裝無辜中。
「還不是為了扶正三皇子?」夜漓一抹冷笑掛在嘴邊,就連眼神都變得深沉帶著冷意。讓她瞬間好似屈原說得那句: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是那麼的清冷孤傲,像一朵聖蓮散發聖光讓孟禹一時之間也看痴了。
「公主所言莫不是說微臣要舉兵造反?」從這句話來看,右丞相敢在大殿之上提起造反兩字,可見他的膽識之大,只要沒有證據,就是皇上其實也沒放在心上。
「哦?難道不是?」夜漓不知為何突然想到那把龍鞭,總覺得那把龍鞭不是拿來送給女子,倒像是男用的,閻若辰理當不會送那種男用的武器給她吧!?那代表…送龍鞭另有用意!
默默的,夜漓在右丞相正要回話時,從腰際間拿出龍鞭於手上輕撫。這一幕,夜漓摸得很淡定,其他人卻不淡定了!
「那是…」開始有人欲言又止。本來只是賭一把的,但看現場的情形,還有右丞相眼中的不安,夜漓倒是確定了這把龍鞭真正的主人。
「這把龍鞭便是傷我之人所有,我在逃跑前拿到的,有誰知道它的主人嗎?」夜漓用溫柔的語氣道,但目光中流露的銳利不減反增。
「右丞相!?這是怎麼回事?」孟禹的表情憤怒至極。那把龍鞭是他在右丞相上任時親授的。
「父王,就是這麼一回事!臣女便是從右丞相及其黨羽的手中九死一生。」夜漓刻意帶著哭腔道。既然他愛演,她也奉陪,不要忘了,以前醫院的生活也是這樣人人帶著一張面具!
「把這逆賊給朕抓起來!」孟禹激動的喊道。他勢必把這些亂臣賊子都抓起來處死,他們國家已經夠小了,還跑出這些亂政之人,真是該死!
夜漓看到右丞相喊冤卻求助無門的樣子,心裡那叫一個爽啊!
「慕容兄,我們可以退場了!」夜漓悄聲說道。她只是回來報仇的,倒不想結婚什麼的,看能不能趁亂逃走…
「怜兒,妳們這是去哪裡?」威嚴的聲音響徹大殿,孟怜吐吐舌,怯怯的轉過身道:「回房去……」
「來人,護送公主回房,在國婚前戒備守著!不准再發生任何危險!」孟禹下令。夜漓的心中在滴血,看來是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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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夜漓開始了宮廷生活,到底她最後能不能離開呢?
誰都知道宮廷是一個進來難,出去更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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