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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前,由於萊伯的工作態度越來越惡劣,隊友們提議把他暫時遂出隊伍,直至他誠心悔改才能回來。琳達也贊同這個計劃,因為她深知萊伯本性不壞,只要吃點苦頭便會好好反省,繼而意識到Shining Eyes是個得來不易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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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險起見,琳達還增加了一條規則,就是每星期派人去確認萊伯的反省進度,以確保他不會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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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看得出琳達增加這條規則的用意,認為這次的懲罰完全失效了,誰都沒料到萊伯竟然真的改過自新,還突然找回了初衷和熱情,一口氣攀上高峰成為遙不可及的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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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琳達長途跋涉來到首都,經過重重的關卡和多次盤問搜身,才能踏進這所由國王賜贈的豪華宅邸,再由老管家把她引導至二樓的飯廳,花費了足足半天終於得以拜見勇者大人的尊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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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伯坐在中間,菲娜和朵姬分別坐在他的兩旁,琳達只能按照管家的引導在遙遠的彼端就座。彷彿是那個晚上的重演,卻隨處可見的平民圓桌換成了奢侈鋪張的貴族長餐桌,這份距離具體地呈現了雙方的地位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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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萊伯你……你還好嗎?」這句話本應是客套問候,但琳達突然察覺到對方的臉色不太對勁,有種虛脫過勞、睡眠不足的感覺。「我聽說勇者是直屬王室,所以很少出任務。怎麼你會累得像人乾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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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任務,這是——」萊伯的答覆只說了一半,便突兀地停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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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琳達深感疑惑之際,她發現兩名女性隊員都神采飛揚、容光煥發,身體狀況與萊伯完全相反,臉部表情卻同樣心虛。她隨後又轉頭望向老管家,也只得到一張「不要問我」的撲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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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明白的。」琳達黯然地選擇放棄。她誤以為這是勇者階級的機密事項,無形的距離使她深感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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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頓時尷尬起來,作為罪魁禍首的萊伯擔起了責任,嘗試打開新的話題:「對了!你們最近混得怎樣?找了甚麼人來填補我的空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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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琳達臉色一沉,鬱鬱不歡地回答:「已經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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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哧——」朵姬無法忍住笑意,情不自禁地開始嘲弄對方:「你們也太天才了吧!原來大叔是隊伍的靈魂人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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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Shining Eyes由始至終都是萊伯的隊伍,成員都是因為他而聚集起來的。我只是掛名隊長,負責雜務和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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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達的答覆再度超出眾人的預料,就連萊伯也不曾見過她如此卑微的一面,霎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只好再度轉移話題:「宵夜怎麼還沒做好啊?管家,你去廚房催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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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馬上就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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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達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經由管家轉交到萊伯手上。萊伯把它打開,裡面是一張國立銀行的票據,金額高達三千五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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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甚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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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你們遺在房間的猴子拿去拍賣了,成交價扣除手續費後,正好三千五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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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喔!我們徹底忘記那傢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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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千萬也能徹底忘記,真不愧是勇者大人呢。」琳達滿臉苦笑地離座,隨後推開飯廳的大門,緩緩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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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伯以為她還要拿些甚麼出來,便坐在原位靜心等候。直至數分鐘後,菲娜突然開口:「萊伯特,這樣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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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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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還沒走遠,能追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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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萊伯終於意識到琳達並不是到門外取東西,而是連再見也沒講就直接跑掉了。「搞甚麼鬼啊!那傢伙!」驚訝過後,他破口大罵並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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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朵姬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她老早就察覺到真相卻忍著不說,就是不希望看見這樣的發展。「大姐你真慷慨,精子會減少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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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替萊伯特處理了拍賣事務,當然不能讓她空手而回,否則有損勇者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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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子,不是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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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菲娜也終於意識到那方面的競爭,隨即深感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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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覆水難收,萊伯已經衝出大宅,並在昏暗的前園裡找到了琳達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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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他想要叫住對方卻無法喊出聲音,差勁的體能、酸痛的腰背再加上魔力過盛的後遺症,僅僅奔跑一分鐘便已筋疲力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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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的速度越來越慢,與琳達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但萊伯並沒有輕言放棄,直至那股熟悉的感覺湧到嘴邊,「嗚噁噁噁——」,才匆忙轉頭吐在路旁的花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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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晚餐吐個一乾二淨之後,萊伯稍微回神過來,發現自己的背部正被某人輕輕拍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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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別勉強自己啊。」琳達擔心他的狀況,所以自行折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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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甚麼突然就…跑掉了啊……」萊伯把握機會抬頭提問,卻因嘔吐的痛苦而眼泛淚光、硬咽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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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巧合使琳達心軟下來,但她並未回答問題,僅是默默地扶起萊伯,隨後一同坐在花槽的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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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伯得不到答案,便換個方向繼續問:「你接下來有甚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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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鄉下弄點小生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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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繼續當冒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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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不是做冒險者的材料,是因為你……是你硬把我拉入行!我連天賦都還沒拿到就被你拉進森林做甚麼狙擊助手!剛才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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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不起嘛!我那時候只是個小屁孩,不懂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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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叫你道歉,這段期間我也……總而言之,既然你已經另起爐灶、不再需要我幫忙,我也就沒有理由繼續當冒險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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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達匆匆地省略過程直接跳到結論,隨後起身準備離開,卻又被萊伯拉住了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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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難道你要拋棄勇者的寶座,跟我一起回去當B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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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噁嗚。咳,咳咳。」萊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甚至不知道自己為甚麼要拉住琳達,只能勉強用作嘔和咳嗽來拖延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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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後一次了。記得以後少喝點酒,多注意身體。」琳達再度心軟,彎腰下來輕吻萊伯的臉頰。「如何?感覺好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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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裝病的萊伯驚訝得停止了咳嗽,因為積壓在體內的疲勞和不適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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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之吻』。這樣被我吻一下,等於睡了好幾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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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這不是很厲害嘛!原來你的天賦是治療系喔!怎麼一直藏著不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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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睡覺能治百病啊?這些年來,除了基礎的恢復疲勞,就只有治療過傷風感冒和宿醉而已。再說,這個天賦必須要吻下去才能發揮效果……我可沒有那麼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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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達認為今生已經沒有機會再見面,在最後的最後決定公開自己的天賦,同時也轉彎抹角地坦白自己的戀情和卑劣行徑——每當萊伯因故熟睡,便會借治療的名義偷親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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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鼓作氣地把話說清之後,琳達頓時羞恥得無地自容。她不敢等待萊伯作出反應,趕在雙頰完全變紅之前,狼狽地轉身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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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走!」恢復體力的萊伯激動地飛撲過來,跪在地上緊抱著琳達的大腿:「請你留下來吧!我實在太需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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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亦無法違背內心的衝動,隨即滿懷期待地向萊伯問:「為、為甚麼需要我?為了喝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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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了做愛!為了生孩子!傳宗接代開枝散葉!」萊伯的答案出乎意料地直白,理應沒有半點誤會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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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吧,既然你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你吧。」琳達含羞地接受了青梅竹馬的追求,在月亮與茉莉花的見證下,成為了世間最幸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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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半個小時之後,在睡房裡看見另外兩個同樣幸福的女人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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