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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塵漫天,大風烈烈。荒野之中,有兩團黑影隱現。
境界線上映照出的,起初只是剪影。而後影像逐漸清晰起來,那是一人、一狼正自奔馳。
他們在一堵不自然的深綠色牆壁之前駐足,那巨大黑狼倏地扭曲,在一陣如同打翻墨水的深黑色泥沼之中幻化為人形。
身穿淺蔥色衣裙的少女右手反持單劍,左手劍指在前,口中頌禱真言,隨後碧綠色雙眼有精光閃現。
「隱現。」她淡然說道,如同是應允一般,綠色牆壁隨真言而開,顯露出一條黏稠且泥濘的暗道。
「雲開。」另一位少年淡然劈出一道劍光,那暗道如同生物內臟一般令人膽寒的質地忽地安定下來,黏液、泥濘與狀似血肉的腫塊一一消失了形跡。
「莫庸師弟,你很有悟性。」1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rJcjskjqE
「都是劍星師姐指導得淺顯易懂。」
灰髮少女回劍入鞘,雙手往腰際一扠,豪邁地笑了起來。她這番不拘小節的豪爽模樣,莫庸在這段旅程當中也看得不止一回,起初還有些不太適應,但究竟是魔道中人,性情與修仙之人有所悖離,也是常情。
妖氣在體內奔湧著,令情緒高亢,五感犀利,藉由高漲的感知能力與自然為一,在某些蹊徑上與仙道殊途同歸,對莫庸而言,並不是太難理解的「道」。
不如說,從前總認為仙魔道遠,道不同不相為謀,才有五百年前的那一場三界大戰……但實際上走入魔道六印之後,他卻感到分外不確定。
在劍星的引領之下,兩人一起打開的這條秘道,可以說是五百年前真相的其中一隅。他嚥了一口唾沫,向他昨天才認識的「師姐」面露苦笑。
「我們成功打開了這條路,師弟可以認為,『那裡』確實為我們而開。」劍星樂不自勝的樣子顯而易見,「事不宜遲,快讓我看看『老家』吧。」
劍星眉開眼笑,拉起莫庸的手就往暗路裡走去。莫庸心想,越無憂是這樣,劍星也是如此,魔道的女人似乎並不像仙途中人一般繁文縟節,男女之間自然無比,猶如天生如此。
他任由這雙小手牽著,既溫暖又令人心安。他想念著不知去向的越無憂,但心底卻沒有被丟下的絕望。
妖氣相互連攜,他能夠感受到,思念的人,在遙遠的某個地方。那一定有什麼理由,而那個理由,肯定不在兩人擁抱過的小木屋裡,所以她才需要遠行,需要在真心交合之後,將他留在最溫柔的歸處。
他有一種預感,這由綠牆構成的暗路深處,有他由仙入魔的真意存在。這個世界正向他展現從前不能想像的真相,而他原本恐怕沒有準備好如何去接受。
思量過後,白光穿過裂隙,警醒了逐漸習慣黑暗的眼睛。
「我們到了!碎星庭,五百年不見了啊!」劍星開心地大喊著,她愉快奔跑的模樣,像極了久未見到主人的小狗,如此雀躍,如此真誠。
而莫庸腰間,幽延劍嗡嗡作響,甚至就連懷裡的道劍,都因為劍意隱動而顫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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