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予軒生病了。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4DHhmOn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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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上次戶外教學只想著照顧學生，忘了自己被潑濕後沒有擦乾身體、沒有披個毛巾抵擋自然風，再加上體弱緣故，隔天馬上發高燒，全身無力、暈眩，聲音嘶啞，喉嚨乾澀，痛得不想吃任何東西。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8ZGKeaS0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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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戴上口罩，硬撐著去上班，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沒有替補老師，交給助教不只家長不放心，老師也不放心，無法說請假就請假，就算真的請了，也是其他老師幫忙，可能原本一次帶十五人，變成一次帶三、四十人。她每個月總會有一天需要請幾個小時的假，看完醫師會用最快的速度回到班上，其他時間她說什麼都不想請，畢竟郭慧君還沒抓到訣竅，不能隨便放她一個人。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fXaKUfPL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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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吃了一塊麵包，把最後一位學生送離安親班後，她迷迷糊糊的向老師們道別。當看到林宜欣的身影，才恍然想起忘記跟何澄佑說無法去舞蹈教室的事情，對林宜欣解釋後，她急忙帶她去診所掛號，再打電話告訴何澄佑。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0n2ul0w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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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在哪間診所，我馬上過去。」林宜欣知道不可能勸退他，傳了地址給他。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MZnuOYK0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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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久，何澄佑慌忙的身影出現在診所前，林宜欣上前迎接，他望向一旁的蔡予軒，因為極度不適正靠著牆、閉起眼睛休息，充滿擔憂的問道：「有量體溫嗎？」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4MDo4fA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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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了，38.8度，如果真不行，要不要帶她去急診？」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wh7GTG4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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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吧，妳先回去，叫阿耀幫我代課。」何澄佑倒了杯溫開水，坐在蔡予軒身旁，林宜欣點點頭，說有什麼狀況再打電話。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1y1N4ld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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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予軒整個人昏昏沉沉，突然感覺到不一樣的溫度覆上她的額頭，雙眼微顫，緩緩睜開，見到何澄佑似乎沒回過神，略為疑惑：「阿佑？」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yK0xulX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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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受嗎？先喝點水。」何澄佑將水杯放在她唇邊，一小口一小口的餵，等她離開杯子搖搖頭，他再次皺起眉頭：「發燒怎麼不說也不請假？」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v7q7S76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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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了跟你說，而且不好請假，新老師還不知道怎麼教學生，其他老師有自己的班級，沒人能幫忙。」她覺得不管怎樣都很難受，扭來扭去找不到好地方，最後還是維持靠著牆壁的姿勢。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0mLIMFOK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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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一針、拿完藥，何澄佑猶豫幾秒說：「我陪妳回家，這樣我不放心。」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ZsFs8V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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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予軒呆愣幾秒，腦袋有點遲鈍，露出不明白的神情，他輕揉她的頭髮，抿起唇：「我陪妳，明天載妳去上班。」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5bZG2cH9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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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用吧，以前我都是一個人。」終於意識何澄佑在說什麼，她慌亂的擺擺手。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o99swCWD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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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不知道就算了，現在看到就不可能放妳一個人，別想拒絕我。」何澄佑語氣充滿不容拒絕，總是微笑的臉冷了下來，她不敢再多說什麼。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FgXz4bi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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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家有米吧，回去煮稀飯給妳吃。」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RgC23sNn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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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對何澄佑會煮飯感到意外，也不想麻煩他，但衡量現在的食量，她唯唯諾諾的回答：「那就拜託你了。」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rJ3c9IQw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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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澄佑對女人的家有個既定印象，他們曾在林宜欣、劉曉曉的家聚會過，個性大剌剌的她們，不免有些粉紅的幻想，是溫暖的可愛風，床上擺放幾個娃娃，張尚仁沒良心對她們捧腹大笑，下場當然不理想，而蔡予軒的家打破他的印象。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hUW42Wwf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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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普通的三房兩廳，以黑白色調為基底，沒有多餘的裝飾，唯一有的就是牆上幾幅風景照，床上沒有娃娃，主臥房旁邊是客房，走廊的底部是書房，書櫃旁的櫥窗擺了幾個公仔熊，簡單俐落的風格與她的形象有點不符。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Y2JTnXg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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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佑？」蔡予軒放好東西，看他呆站在原地。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S4LsTbz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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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妳先去洗澡，我去煮飯。」他聽著房子主人說東西擺哪裡後，把她趕進浴室。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kNXdh6w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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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一直到現在何澄佑還是不敢相信，蔡予軒是一個人住的。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A9OyGS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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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印象中，蔡予軒是個很膽小又害羞的人，喜歡跟陳妍貞她們聚在一起，單親家庭的她也很喜歡跟班導說說話，像是把對父親的情誼放在班導身上，自然很少有獨處的機會。但偶爾也見到她喜歡一個人獨處的端倪，在打掃自然教具室時，女同學不敢去動物昆蟲標本區，唯一自告奮勇的就是她，但他發現，並不是她不怕，而是標本區在最角落、最沒有人會去的位置，那是最不會被打擾的地方。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5TsY07C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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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予軒是個非常善良、好脾氣的人，以前他很喜歡鬧她，因為好玩，看她露出羞澀、難為情的樣子，內心有個地方被填得滿滿的。到後期純粹是想惹她生氣，這人會哭、會難過，就是不曾生氣，儘管他毫無理由對她發脾氣、兩人冷戰時期，蔡予軒從沒對他表達憤怒的情緒。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jjBpA0s6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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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不太起來冷戰是為了什麼，肯定是些芝麻綠豆的小事，從那時蔡予軒就愛逞強，總會對其他人說隨便他，但在一個人待著時，暗自傷神，或許是如此，他才沒辦法放開她，讓兩人的關係成了惡性循環。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wG0v7ccD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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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真的會煮。」蔡予軒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淡淡的沐浴乳香味與熱氣飄散在空氣中，他微微紅了臉，等壓下內心的激動後，哀怨的回答：「就說我會，幹嘛不相信我啊。」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0wjoBf4Z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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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近她審視一番，問：「頭髮有吹乾嗎？」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41jsT2DG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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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不是小孩子啊。」她無奈的坐在餐桌前。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a8hICuC0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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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趕快吃藥，再不退燒，我要送妳去急診了。」何澄佑替她添了一小碗稀飯，挾些炒蛋當作配菜。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1lyMzh8u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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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盯著，蔡予軒只好乖乖聽話，依照以前的狀況，她現在應該在床上睡覺，什麼都不吃一路躺到明天。吃了飯、吃了藥，被勒令上床休息，可能是家裡有人的關係，無法馬上入睡，只好趁何澄佑去洗澡，偷偷吃了安眠藥，打算一覺到天亮。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jcKMnLm9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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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予軒的房門沒有掩實，是何澄佑要求的，怕晚上有什麼狀況。半夜一點，他剛滑完手機、跟林宜欣他們說別擔心，聽到主臥房傳來細小的聲音，連忙放下手裡的一切，衝到蔡予軒的房間，她在睡夢中緊緊皺著眉頭，嘴裡不知道在說什麼，眼角流下一滴滴淚水，他伸手摸摸額頭，發現溫度沒有降下，還有升高跡象，身體卻在發抖。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yvBLseoW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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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軒、予軒，醒醒。」他輕聲喚醒她，微顫的雙眼迷濛的不知所措：「妳還在發燒，我帶妳去醫院。」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ai5VGTt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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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她穿上外套，抿抿唇直接將人一把揹起，感受到實際的重量後，他蹙起眉頭，但現在狀況無法多想，趕緊將人帶去醫院。抽血、打針、等待，何澄佑知道自己有點小題大作，如果高燒不退好幾天才是有問題，但他實在無法看著喜歡的女人如此不舒服的模樣。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0otZ3Dtx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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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堆檢查、打了退燒針與點滴，最讓何澄佑無語的是，燒得迷糊的人聽到醫師說沒有病床要等的時候，跟對方說沒關係，把床留給需要的人，在場的醫護人員都愣了幾秒才回過神，但大概真的看她太不舒服，護理師跟他們說有床會通知。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yYyts46F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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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澄佑不顧她的反對，心疼的將人按進懷裡，挪個讓她舒服的姿勢說：「別亂動，好好休息。」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AquROic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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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予軒是真的太累了，稍早吃得藥效果未退，很快就睡著了。何澄佑輕撫她正在打點滴的手心，冰涼的與額頭的熱度形成反差，他能預料到，之前她是怎麼不照顧自己的。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xGMy7CPQ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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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起兩個月前路過身心診所看到的身影，儘管只是匆匆一撇，但是喜歡的人，就算是背影也認得出來。他知道蔡予軒非常討厭去醫院，小學時生病都要他催好幾次才願意去診所看病，會出現在診所肯定是不可抗力的因素，更何況，還是關於身心方面，方才不經意瞥到梳妝台上的藥袋，更加確信。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aUwd2Rl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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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理師來通知他們有床了，何澄佑不是很想吵醒熟睡的人，將她抱起輕放到病床，替她蓋好被子，找了張椅子坐在床邊，嘆了一口大氣，今晚大概是他人生中最緊張的時刻。他握住她的手，卻不經意摸到手腕上的突起，直愣愣的盯著。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nrpQgAPd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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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疤痕在瘦弱的手腕上，有點淡，淡到如果不注意看、不去摸是不會發現的。何澄佑想到她曾說過國中的事，趁著人在睡覺時，仔仔細細檢查白皙的手臂上是否還有留下其他疤痕，確實有幾道痕跡，不是很明顯。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3YK0giMu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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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喪氣的垂下頭，輕柔吻在她打點滴的手背上，稍微整理她凌亂的髮絲，雖然不願往不好的方向想，但他似乎猜測到蔡予軒去身心診所的原因。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dLhLlI6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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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澄佑現在極度想知道，在這錯過的十五年裡，他愛的女人到底經歷了什麼，願意傷害自己得到解脫？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YVrpXSYo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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