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傳內功心法,『剎心訣』的發祥之地。」莫庸口吻裡有些感嘆,也有些不確定,「魔道第一劍派,檀龍堡……」
「嗯!而我們是這裡唯一的繼承人喔。」劍星喜孜孜地說道:「但是師傅不在了,你又只有我——大師姐一個人可以仰賴啦。高興吧!你可是除了我以外最偉大的喔!」
這麼聽來,檀龍堡如今卻只餘二人而已了。
剛剛穿過的暗道就像是被世界排除一般消失無蹤,往後一看,那裡甚至也沒有那堵綠意盎然,彷彿由千年古樹編織而成的綠牆。那裡已經沒有能夠立足的地方,白色光點像是星芒,又像是誰的視線,在暗中悄然觀察。
「從此以後,這裡就是我們的新家。」劍星熟門熟路地拉著莫庸走著,「前面那個由輝石蓋成的『檀龍殿』,你可以自己選一個房間住喔!」
「謝謝師姐。」
莫庸微笑著任她牽引,一路上途經霸龍門、墨劍林、綻星爐,最後才走到她心心念念的檀龍殿。
這位名叫劍星的師姐功力深厚,若論修為,恐怕和太形劍宗宗主段正行,也就是解璃的師傅不相上下。自稱為大師姐的劍星如此,那麼目前不在檀龍堡的真正主人,又該有多強?
莫庸一面看那沒有師姐架子的少女跑進她的房間,一面四下打量其他寢宮。雖然殿內不算堂皇富麗,但由白色光源所照耀的室內空間,可以看出沈靜素雅的擺設哲學。
佈置在走道兩側,可以任意坐下展冊閱讀的舒適木椅,即使空無一人的此刻依然十分乾淨整潔。放眼所及之處幾乎看不見牆壁,素白石牆上不見各種掛軸、寶器或多餘陳設,可見之處無不是書籍。
檀龍殿裡與其說是起居空間,若說是書庫,都能成理。
劍星的房裡傳來她既驚喜又愉悅的讚嘆聲,莫庸探頭一望,看她滿面的喜歡,也決定不要打擾她的興致。自顧自地走向對向,他推開石製房門,一張裝飾簡樸的木床,搭配舒適乾淨的被褥,整齊且宜居。
斗室之內,尚有劍台數座,以及能夠伏案研讀的冰涼石桌。在那桌上,已經擺了數本書。
「去吧,幽延。」莫庸淡淡說道,那幽延劍就像是早已知道自己已經到了主人休息之處,從腰際騰空而起,安身於劍台之上。
同樣認定莫庸為主的道劍,卻並不打算離開身邊。劍意與主人心意通聯,知道此劍不離不棄,莫庸只是微笑,隨即拿起石案上的數本秘笈開始研讀。
「墨流劍意、然忘篇、蝕心功。」雖是笑容未減,手執書冊時,卻也不免顫抖,「滅劫劍氣、吞天勢……唉。」
這些名字對他而言,卻從來並不陌生。
太形劍宗五百年前曾經參與過三界大戰,身為當世第一劍派的太形,當然不會少提及當年第一魔劍的檀龍堡武學。
邪派第一劍道,它的奧秘,如今就在眼前。
「既來之則安之?」這句話問的對象,是懷裡的道劍。它沉靜鳴響,未置可否。
「是嗎?」莫庸苦笑著揉了揉眉心,隨後便在石案前坐定,「如果這是無憂認同的,那麼我將……」
夜風從星點般的虛空吹入檀龍殿,說不上冷,但莫庸卻還是拿起不知誰準備好的柴薪,添入了爐中。
爐火如常,爐煙裊裊,昨日依舊似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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