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奶茶 - 19.她的字句

在禹延潯陷入沉睡昏迷的那刻，傅少延沉默看著他閉上的眼睛，身旁助理詢問道：“要開始準備手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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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少延沉聲道：“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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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太心急，明明還能夠等待，為什麼他要這樣對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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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沒錯，他就是在知法犯法，但是為什麼禹延潯居然會覺得那場意外是自己特意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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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沒有那麼無恥，也從未想過這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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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曾經有過一個犯法的想法，想讓他作血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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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病房，他控制著輪椅來看他，從禹延潯的眼裡看見的是他從未見過的神情，沒有曾經的深情，只有冰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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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著他的諷刺、嘲諷，最後他又控制著輪椅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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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他犯了三個錯誤，第一個是讓人打暈他，第二個是把他關在病房內不讓他有逃脫的機會，第三個是讓人麻醉他，而他自己袖手旁觀的主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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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少延說完後就離開病房，請一個看護留在這等他清醒後照顧好後放他離開，接著交代完就去公司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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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晚上同一時間，醫院病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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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在筆記本寫字，曾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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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昨日顧以喜破涕為笑道：“悅寶，妳終於能做手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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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悅疑惑：“什麼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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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以喜回道：“移植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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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對象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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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以喜回想地說道：“傅少延說是朋友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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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問：“我什麼時候做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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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週六的下午。”顧以喜笑著為她感到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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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以喜知道金子悅有嚴重的心臟病，需要心臟移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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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小喜是發自內心替自己感到開心，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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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早上，金子悅一早就起床了，她打開了窗戶陽光照射進來，仰望著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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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病房在醫院五樓，縱身一跳的結果不知如何，但這個高度肯定面臨的會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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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無所謂，只是她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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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窗戶紗門她坐在窗外腳丫晃著面朝外面，先確認底下有沒有人影她不想害別人，而正當她要放手時房門從外開了起來，邵言深看見這一幕他低沉聲道：“回來，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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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悅看見是他，她想起了見到他少年時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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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回想起了在醫院的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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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金子悅看著自己新的主治醫師開口道：“我是不是在哪裡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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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七年前左右我們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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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好像是高中，金子悅看了他胸牌上面的名字邵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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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名字她不熟悉，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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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主治醫師看著她好像還是不知道，主動道：“妳在籃球場前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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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那男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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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妳好，我叫做邵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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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悅笑道：“你好，沒想到你會是我的主治醫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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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言深溫聲道：“因為妳的關係，我就想成為一名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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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她很羨慕，每個人都朝著自己的目標前進，而自己卻一事無成，感覺比不上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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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悅笑著看了他一眼，她心意已決跳了下去，她想這是一個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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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墜的速度是快的，而撞擊的痛，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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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言深看著她最後的身影，他的心隱隱又猶如她昏倒時一樣，心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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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紅燈亮起，金父最先趕來，接著是顧父、顧以淮、顧以喜及傅少延和其他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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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裡很緊急，病人失血過多，尤其是顱內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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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準備熊貓血的血包，準備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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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庫存沒有熊貓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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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言深道：“我是熊貓血，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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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了血給金子悅卻發生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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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刀醫生道：“趕快血液進行放射性處理，TA-GVH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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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達六小時的手術，但是心電圖依舊是“嗶–嗶–”呈現一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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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搶救，主刀醫生宣告道：“病人死亡時間為下午18點2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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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出來對門外家屬道：“請節哀，病人已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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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進去後，那道身影，早已蓋上了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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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言深取自己的血液和金子悅的血進行了DNA親子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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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邵家他早知道自己是領養回來的，而TA-GVHD有很多種可能誘發，他想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金子悅發生何事都會令他感到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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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報告單，可能性w%，≥ 95%，拿到那張鑑定單他的手是顫抖的，原來血濃於水真的會感到心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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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金父他們到了金子悅五樓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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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窗是打開的，書上放著一本筆記本，這是唯一在病房內金子悅生前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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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開筆記本查看總共六頁被撕了分別摺成了心型，但少了一頁不知道去哪，而金父看見心型上，寫道：“致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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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開來看到的文字是：

“父親請原諒女兒的不孝，對不起，我想要解脫無病痛。

我知道我有一位親哥，希望他能連同我的份陪伴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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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下面寫著：“我愛你父親，金子悅絕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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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下面那一行字讓金父哭了一滴又一滴眼淚滴落在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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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少延打開了自己的那份，打開來看到的是：

“傅哥哥我不想要你因我忙碌，更不要你為我做傻事，

我不值得你做這一切，更不要你後悔選擇了我，

禹延潯他人很好，希望你們可以在一起到老。

我走了，希望你可以幫我找到我的親哥哥。悅絕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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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她字面上的話語，想著他對禹延潯造成的傷害，他和他或許不可能如金子悅字面上話語那樣一起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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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已無法補救，他鐵定被他傷的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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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言深望著那間手術室看著經過的小護士她手裡拿著摺成心型的紙琢磨不透，他好奇開口問道：“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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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樓你的病患住在加護病房裡今天離開的金小姐在手術室時落掉的紙，對了，剛剛院長人在找你，現在你有一場手術趕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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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她說完，邵言深拿過她手裡的東西道：“這心型摺紙我會轉交給病人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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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以淮並沒有隨著他們去金子悅生前病房，留在一間病房裡掀開了她的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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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中的是頭部包扎和臉部輕微擦傷，雙腳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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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送來時，她是後腦著地，很多部位骨折，而顱內出血是最嚴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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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的牽起她的手，雖然她沒感覺到了，他溫柔地對她道：“我想帶妳走，好不好？”話落在她右手中指套上一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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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聲低沉聲又道：“從小時自我有記憶起，我就知道我們兩家有娃娃親，而我也早就認定妳了，我愛妳，悅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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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下一輩子，希望我們能成為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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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自己摘下了那枚戒指，火化不能燒，他決定親手埋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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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言深結束一場手術後，他打開來那封致哥哥心型的摺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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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致我素未謀面的哥哥，沒想到我竟然有一個哥哥，我一直很羨慕別人有哥哥疼不知道被照顧是什麼感覺，對不起，我們……可能面臨的會是離別，請你好好照顧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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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若有下輩子，我們能再當兄妹能見面。妹妹絕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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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觸摸紙上妹妹兩個字，這兩個字雖然讓他很陌生但也有感到溫暖，原來他有個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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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言深心道：“下輩子肯定能見面的，當妳的哥哥，護妳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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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以淮拿到那張心型摺紙，他打開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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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以淮，我很高興遇見你，謝謝你一直以來的陪伴，我們的娃娃親是我自願解除的，因為我不想拖累你，我實在身體太病弱，只能依靠他人，我不想成為你的累贅，我一直隱藏著，原來我喜歡你。悅兒絕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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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句話她對他從未說出口，沒想到最後只能透過紙張的字句才知，她怎麼可能是他累贅，更不可能拖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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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妳一點機會都不留給我，讓我以另一半身份疼愛妳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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