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夜站在家的大門前,手中的鑰匙在鎖孔前顫抖。這扇門,他已經三年沒有打開過。門上的油漆有些剝落,門框上的春聯早已褪色,只剩下模糊的痕跡。
「我回來了。」,他打開門後輕聲說道,聲音卻在空蕩蕩的屋子裡迴盪。
腳旁的灰猫小櫻開始在屋子到處遊走,重回舊地使牠趕忙四周探索。這裡的一切都和三年前一模一樣,彷彿時間因經歷那件事後便靜止了。沙發上還放著雷夜喜歡的那條圍巾,茶几上擺著他和妹妹光希的合影。照片中,兩人的笑容燦爛,一起抱著剛領養的灰色小猫。
他走到沙發前緩緩坐下,手指輕輕撫摸著那條圍巾。圍巾上彷彿還殘留著淡淡的香氣,那是光希喜歡噴的香水,有助自己紓緩壓力。我閉上眼睛,過去的一切彷彿就在昨日剛經歷完,所有的感受仍然烙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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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光希生病的那天,天空已是鉛灰色,暗示著她的生命即將迎來轉折。腦海中記得她蜷縮在沙發上,臉色蒼白得像白紙,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她說只是感冒,但哥哥執意帶她去了醫院。
「血癌。」,醫生推了推眼鏡,目無表情地宣判檢查結果。那兩個字像一把尖刀,將雷夜的世界砍成兩半。
雷夜的身體並不能拯救妹妹,別無他法的他走進教堂,無神論的哥哥開始相信神的存在,開始不斷祈禱。每天清晨,在光希醒來之前,同樣的身影都會準時出現在教堂。他向上帝許諾,只要能讓光希康復,自己願意付出一切。為表誠意他戒掉了煙酒,開始定期捐款,甚至每個週末都來教堂做義工。
但妹妹的病情一天天惡化。化療讓她美麗的長髮大把大把地脫落,甚至變得虛弱,連起床都變得艱難。看著她的身體日漸消瘦,卻無能為力,但在她面前要牽起笑容,盡力使光希感到生存的希望。
光希離世的那天,天空中飄著毛毛細雨。雷夜握著她冰涼的手,看著她的呼吸漸漸微弱,直到心電圖再沒有起伏,靜靜地跪在她的病床前,淚水模糊了視線。感覺不到任何強烈情緒,只有深深的無力感。
葬禮後雷夜繼續去教堂,但不再是為了祈禱。有時只是坐在那裡,看著祭壇上的十字架,試圖找出上帝給予的答案。
有一日,神父坐在雷夜身邊,說出了神的指示。
「讓她不再有痛苦地回到主的身邊,也是一種回應。」
「喵!」,一聲猫叫使雷夜睜開雙眼,小櫻咬著一部錄音機走出來。更在雷夜面前放下,由他按下播放鍵。
「哥,歡迎回來…….」,後面的句子已經被自己的哭聲遮蔽,數年間沒有再聽過的妹妹聲音現在重回人間。雷夜的淚水如同決堤一樣傾灑出來,小櫻只是默默坐在他的身旁,細心地聆聽女主人的聲音。
雷夜拿著錄音機來到露台前,依靠著欄杆仰望夜空中的滿天繁星。
「哥,最後說一句。我回來了,妹妹會一直活在你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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