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怎麼來了?」彤語推開大門的瞬間驚訝地問。
魏以祥一手拿著手機,還停留在撥打給自己的畫面。
「彤語。」聽到她的聲音,魏以祥的表情不再那麼著急,「妳瘦了一圈,怎麼不來上課?林老師很擔心妳喔。」
她眨眨眼睛,想躲避掉惱人的視線。
對不起。我只會給別人添麻煩。
「不過看到妳沒事真的太好了。」
他溫柔摸摸彤語的頭,那一刻似乎有什麼東西潰堤的聲音,太多情緒湧上來,她不知道分辨是好是壞,此時她也想說,看到你真好。
「突然來找妳真是抱歉,不過我無論如何都想確認彤語的狀況,但是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沒接,我想可能是關機了,所以就跑過來找妳了,地址的話…還記得有一次我們在街上碰到後來我載妳回家的事吧!」
她點點頭。怎麼會忘呢,那時的風涼涼吹在身上,心情正好。
「彤語,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魏以祥低頭想確認她的表情,「如果想要散散步也可以,先讓心情好起來吧,這附近我不熟,彤語帶我去好嗎?」
他把手塞進自己的掌心,彤語愣了一下,才緩緩邁開腳步。
天空就算暗下來也不寂寥,昏黃的路燈底下蛾蟲飛舞,既白天的蟬鳴晚上則由蟋蟀接手,社區的公園並不遠,彤語還是握緊魏以祥的手心,人體原來可以那麼溫暖。
兩人坐在長椅上,天氣好的時候可以看見一整片的星空,這是住家位置鄉下偏僻才有的浪漫,只可惜今天星況不佳,連月光也透不出烏雲形成月暈。
魏以祥沒有催促,也沒有一丁點的不耐煩,他就這樣靜靜陪在自已身邊,哪怕時間慢慢過去。
從第一次見面時彤語就從他那裡借來滿滿的溫柔,就像冬天的陽光,溫和不帶刺痛,一掃寒冷。
「如果,掉進黑洞裡爬不起來了該怎麼辦。」她盯著地面,「就像你滿心期待見到一個離自己很遙遠的人,他很外向朋友也多,而你只是繁花中的其中一朵,一點也不起眼。於是你挖掘了深深的地道狡猾地想離那個人更近一點,終於有一天他跟你說話了,互動也愈加曖昧,到頭來卻發現他只不過在利用你的喜歡滿足他的需求罷了,你還是一朵不起眼的花,不管怎麼渴求被多看一眼都覺得奢侈。於是你灰心喪志走回家,卻跌到一個黑洞裡怎麼樣也爬不出來,冷靜下來看到熟悉的記號和排列的石頭,才發現這是你自己挖掘的地道,可是你又摔斷腿,這樣雪上加霜成為爬不出來的藉口,而路人,帶著滿滿的愜意看著這齣鬧劇。」
彤語開口,如此平靜,如此惹人心疼。
「所以你說,我要怎麼爬出來呢?」抬頭看著魏以祥,彤語懇切的眼神貪婪的想從他那裡得到答案。
但是他沒有說話,溫暖的臂膀抱住不斷顫抖的彤語,「我不會告訴妳要怎麼脫困,但要是能給予妳爬上來的勇氣,那就是我能對妳做的,最多的事。」
他溫柔的嗓音麻痺了所有的痛,彷彿在這一刻獲得重生。
魏以祥的面孔變得模糊,淚水劃過臉頰,彤語抽噎起來,最後毫無顧忌地大哭。
唯有在名為你的堡壘,我才能卸下所有武裝,透出最脆弱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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