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無聲的故事 - 人啊，千萬不能矯情。人家敢請你，就吃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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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是黃昏時分，書映對著窗外不斷向後飛逝的兩旁店家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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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四十八小時的隔宿露營，感覺像過了四十八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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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遊覽車上異常的安靜，每人搶麥克風唱歌，也沒人聊天打鬧，安靜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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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全車都變成如郁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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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偶爾有幾聲不服輸的沙啞聊天聲，像用砂紙刮黑板，如郁都想拿礦泉水給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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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全班最吵鬧的蘇承映乾脆跟死了一樣，一個人占兩個位子，像個會呼吸的肉，散發著呻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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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群聊天室異常踴躍，訊息不斷刷新，原來如郁的打字速度就是這樣練出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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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司機旁邊的隊輔小城抬頭看了下導航，放下手機，走到座位區拿起麥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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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客車仍在行進，隊輔小城一手麥克風，一手手機備忘錄，兩腳穩穩勾著椅腳：「起床了起床了…前面就是桃火，在市區下車的準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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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園火車站，桃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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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車站，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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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的台灣簡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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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別忘了拿哈，座位前面的袋子記得檢查，我們這車是要直接開回台北總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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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郁把扔在座位前網格袋裡的衛生紙球，拿個塑膠袋裝進去，遞給書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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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映把塑膠袋丟回如郁懷裡：「我自己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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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要裝進去呢，裝進去那袋就變她負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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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謀沒能得逞，如郁撇了撇嘴，順手丟進小城拉開的垃圾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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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區嗎？」小城一排排座位走過，一個個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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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一眼，坐在靠走道的如郁對著小城點頭，結果隊輔恰好轉頭往另一邊，如郁只得等個幾秒，再重新點頭，幅度大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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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看到了，還有人要在市區下車的嗎？乾脆舉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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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客串垃圾車結束，理所當然的，在這最後時刻來個感性時間：「其實啊，我帶了這麼多屆班級，你們是最讓我印象深刻的，起初抽到二類，還以為會特別難帶，結果你們反而比之前許多班級還乖，很幸運，能和你們相遇，隔宿露營已經結束了，回去之後請繼續認真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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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每次帶人都這樣講對吧。」車尾巴那有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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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對，我之後應該會忘掉你們，但唯獨會記住其中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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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郁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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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堆恐怖片會出現的那種沙啞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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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如郁：(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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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映左右手各一根食指貼在如郁嘴唇兩側，扯出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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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車子停在一格空著的公車位上，公車剛走，於是班導有講幾句話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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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這幾天辛苦大家了，回家之後就趕快睡覺，養養喉嚨恢復體力，下禮拜記得來上課…哦對，記得交週記，內容就這兩天的心得…小城。」班導把麥克風交還給小城，自己從座位上方的行李架拎個包包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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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瀟灑啊。」如郁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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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不是呢」難得的，書映也動手不動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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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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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禮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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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腳踏在桃園市區的地上，兩人同時高舉雙手伸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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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咳，束了∼」書映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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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郁在一旁用力點頭，太煎熬了，他竟然有超過十二小時沒看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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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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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郁伸手指著對面街口的山東大餅，50元，一大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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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映：「…我們才剛解脫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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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說唄！」如郁用幾個簡短的手語停頓表達語氣，他只是單純想找個管飽的東西，最好能帶回家慢慢吃，或能坐下來吹冷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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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馬路上車水馬龍的，兩個身高相近的女高中生坐著行李袋，在馬路邊上望天∼吸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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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兩位怎麼校服顏色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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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了」過了一個完整的紅綠燈週期，書映率先站起，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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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郁斜著抬頭，脖子歪著一個角度，疑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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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孫東寶！然後點冰淇淋！」書映雙手叉腰，已經下定決心要給自己犒賞一波好的，手語氣勢磅礡，揮出破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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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郁緩緩點頭，跟著站起身來，行，那我去吃我的便宜大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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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來？我可以請你吃冰淇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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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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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一段時間之後，兩人面前擺著最便宜的兩客嫩煎雞排，然後吹著冷氣，然後還有喝到飽的濃湯，和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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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兩天來的操勞顯然耗盡了書映的能量儲備，雞腿排一端上來便狂嗑猛吞，如郁移過去的鐵板麵也在幾分鐘內迅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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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量紅茶的治癒下，不停說著隔宿露營的種種趣聞，然後逼不得已喝口紅茶潤喉，再繼續講。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WqQ8DYn7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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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郁手機開著小說程式，邊吃邊看邊淡淡聽著，偶爾單手回應一下，雖然有很多事情其實他也在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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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郁一直是個不錯的聽眾，尤其當對象是書映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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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始終無法理解一個人到底是怎麼在吃和說這兩點上完美無縫切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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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啊，千萬不能矯情。人家敢請你，就吃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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