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後,楊映時回到楊府內,白澄雨坐在書房的書庫內,靜靜地讀著書卷。看到楊映時回到屋子時,白澄雨站起身來,將書卷放在一旁,微微一笑道:「這可下朝了?」
「呼,累死我了。」楊映時一回來,馬蘇將他頭頂的官帽取下。翠茗為楊映時褪下鞋襪,他一茲溜地就往白澄雨坐臥的榻上躺去。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撲鼻而來,讓映時心醉神怡。
白澄雨看著映時有些凌亂的頭髮,伸手為他梳理一番。映時一手抓住白澄雨柔嫩的白手,靠近鼻尖湊聞,道:「好香啊。果然是妳的味道。」白澄雨將手抽離,道:「映時,你在鬧的話,我可就要離開了。」
映時連忙坐起身,賠罪道:「好的好的,對不起,是我錯了。」他嘴上說著,頭卻又不自覺地往白澄雨肩上靠去,接著一咕溜地,就躺到白澄雨的大腿上,湊近著聞白澄雨身上的味道。白澄雨被他搞得滿臉通紅,一手想推開他,卻被楊映時用反手扣住,放在他自個兒的肚子上。
「楊映時!」白澄雨嗔道。楊映時樂呵呵一笑,用另外一隻手,推開她緊鎖的眉毛。「別生氣嘛,澄雨。」說著,他的手背遮蓋自己的雙眼。「要我在達官貴人面前陪著笑,可真是憋屈死我了。好不容易才逃出來。我可不想要糟蹋跟你相處的時光。」
白澄雨可以感受到他的聲音裡面帶著一絲的無奈。她想起來過去在韓府時,韓君平曾經在月下對著她說過的話。「那些冠冕堂皇的話,是用來欲蓋彌彰的。笑的時候哭,哭的時候笑,這就是人性。」
韓君平說這些話時,眼神中所透著無奈,與映時的聲音重疊了。她忽然覺得有一絲絲不捨,這個一直在父母保護下的少年,與君平面對的是同樣的情況。當掙扎的感覺不見了,映時也鬆開她的手,靜靜地躺在她的大腿上。白澄雨為自己的隨興感到一絲不悅,為什麼,每次遇到映時的任性,她好像都無能為力。
白澄雨拉了一塊毯子過來,輕輕地為楊映時蓋好。她沒有注意到自己在側身彎腰時,有一瞬間胸前的距離與楊映時的鼻尖只有幾吋寬,幾乎都要貼上去了。楊映時吞了吞口水,耳朵紅的跟辣椒似的。但他還是故作鎮定,因為唯有如此,才能在這個地方躺久一點。
在清風徐徐下,沒過多久,楊映時就沉沉睡去了。白澄雨手持著卷子,輕拍楊映時的肩膀,就是母親的呵護般寧靜而安詳。
似醒似睡間,楊映時淡淡地囈語道:「我總算能夠體會……君平將你藏在韓府别苑的原因了。」他說著,嘴角微微上揚。
「咦?」白澄雨睜著眼睛,看著他。映時的身體上下起伏,顯是已經沉沉睡去。白澄雨輕道:「……已經睡著了嗎。」
「君平將我藏在韓府別苑的原因……你將我帶來楊府,都是同樣的原因嗎?」白澄雨思忖道。雖然在韓府和楊府,她一直都過得很好,但是偶爾,偶爾那個在雲晞古鎮裡穿著青竹色的白髮少年的臉,時不時地會映入她的腦海裡。
「青禾……」白澄雨的話消逝在風中,不久,她也沉沉睡去。
ns 15.158.61.54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