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
她從精神病院走了出來。我看到了,我也逐漸地消失了。我的存在只是因為有了你和我,沒有了你,我也會因此而改變。就好像,這是一個新的人生,新的靈魂,而本來的我,從此不見。
我的不見是逐漸的。沒有一個年月日,就像愛情一樣,時間過去,我再不需要存在。這個身體不需要我了,這個社會也不再需要我。
在「你」出現的時候,我也許存在。我本來只是我,不單是肉體,還有靈魂,這一切都沒有其他人存在。我就是我。這是曾經出現過的,由1998年開始,直至2008年,十歲的我。
十歲,有一天,我不可以控制自己了。在打開眼睛之後,我發現我在一個盒子之中。它是白色的,但是,我接觸不了,我再也看不見未來。
於是,那個時候開始,我必須適應這種生活。有了你的出現,有了我自己存在。有時候,我發現自己不知在什麼地方的地方;有時候,我看到你在破壞本來家中的平靜。然後,我閉口。
2010年,這是第二個。這一次,我熟悉了,我退後兩步,看著。今次,我出不去了,因為你的出現,你封閉了我,令我沉睡。從此,你改變了我的人生。
再一次打開眼睛的時候,我坐在椅子上面,看著前面的女人。我看著她,在尋找記憶,可是我失望了。我驚訝地尖叫著,退後,因為,我好像再一次陷入無力之中。
她告訴我我所在之處。現在是在2019年,九年前我被送到精神病院之中,而她是一個醫生。她試圖安慰我,但是我仍然震著。在腦海中,我叫著「你」的名字——在十一年之前的相處之中,我唯一記得的那些文字。
我暈倒下去。
再一次地醒來,已經是三個月之後的事了。我的出現令我害怕,但是聽到「你」的聲音,我知道,我仍然有保護自己的能力。那個時候已經是2020年了,我在電視中聽到了疫情的出現,就如五歲時的世界。
一年,在這裡一年的時間。我開始學習如何和「你」相處,在「你」出來的時候,我要如何去做。這個過程是痛苦的,因為那些人正在強迫我面對這個世界。
「你」成為了我的敵人。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沒有這樣想過,如果不是,在上一次蘇醒的時候,我又怎會叫了「你」的名字。但是在這裡,他們的每一句說話,都希望我可以成為世界上的「正常人」。可是,那個標準是什麼。
我記得了所有的事情,包括在十年前的睡眠。他們改變了我的人生,令家庭破裂,令我終日留在家中,停學。
我記得那些吵架,在送我到這裡的時候的情景。我失去了一切,也失去了我自己。
在這個過程中,我是被動的。所有的一切,我都不知道,也處於無知。如果可以,在知道之後,我自然是希望沒有你的存在。在那個時候,我恨「你」,我恨一切的事情,但是,我卻無力改變。
因為「你」,然後我要收拾這些爛攤子。也許,這是最容易明白的說話吧。
這是一個溝通的過程。一次的說話,我了解了「你」們的各種生活,他們的背景,他們所做的事情。我了解到他們的團結,不讓我醒過來,也不讓我再次痛苦。但是,我也了解他們之間的不和。
所謂不和,那就是控制的權力。有時候,在那白色的房間中,他們會大叫,會跳來跳去,因為,他們希望可以得到身體上的「我」,也只限肉體。
我閉上眼睛,壓下了心中的複雜。那些血的出現,造成了「你」,而他們的出現,造成我的安寧和進退不得。
對「你」來說,我是什麼?
現在,一年已經過去。我看著她一步步地走著,不知道可以到哪裡。也許我仍然存在,但是現在,在一切之後,我是否真的重要。
我,只不過是一個記憶,一個曾經。在時間的過去,我已經成為了她。本來的我已經消失,也許在2008年之後,再沒有存在過。
在那間房間中,我仍然清醒,但。
我,在此已經失去了作用。
而在我旁邊的「你」,已經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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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的我,已經成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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