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酒自己再熟悉不過了,每天站在吧臺前看著一群又一群的敗類,收著他們那不幹凈的錢財,為他們調酒,為他們提供情報。他們是那麽地令萊作嘔,就像他那兩個瘋子哥哥一樣,做任何事情都不擇手段,但是那兩位哥哥愛著他,愛著他。
萊作為黑蛇的三子之一,他不像他大哥賈米爾那樣擁有強大到令人窒息的能力,也不像二哥讓那樣有驚人的偽裝能力和近乎瘋狂的道德缺失。他只是一個被哥哥們能力覆蓋的弱子罷了,他只不過是一個利用哥哥身份的強大來彰顯自己的弱者罷了。
他站在吧臺前,金色線瞳總是不專註於任何事物。因為他的弱,所以才會成為這樣令家人覺得羞恥的職業。他搖晃著手中的酒杯,異色的雞尾酒在裏面晃蕩著,自卑與孤獨成為他的代名詞。每次準備想把酒一飲而盡的時候,就會被一種無言的害怕被擊倒,為什麽?不敢喝呢?
他的長發總是垂落在肩上,哥哥們為他定製西裝把他那完美的身材凸顯出來,身體是那樣纖細,皮膚是那樣白皙,睫毛總是一上一下的扇動,就像是一個冰雕出來的美人。萊的身上總是散發出微香,雖然總是被酒味掩蓋,但從未消散。就憑這幾點,有多少人想把他壓在身下,又有多少人想把他化為己有。
他知道,他都知道。
每次想到這裏,他就會想喝酒,無論是威士忌還是伏特加,令人喉嚨灼燒起來的烈酒,才能平復他的心情。他不敢喝那個淡藍色的雞尾酒,他只是註視著裏面緩緩上升的氣泡,然後倒掉,再調一次。
遠方的白晝隕落了嗎?
血色的夜晚,他獨自走出那個酒吧外。當時有多少個人啊?不記得了......好多個人......好像喝了好多被威士忌,酒精沖擊著腦袋,胃酸在翻滾。痛,劇痛,有什麽在撞擊腦袋。嘔吐物不受控製地往外吐,眼淚也順著生理反應流了出來,鼻涕和口水也混合著黏在臉上,胃部不斷的抽搐,手腿都無力,身體發軟,然後攤倒在大街上,與嘔吐物混合在一起。要融為一體了,意識逐漸模糊,好重,好困,死了吧。
醒來的時候,自己似乎被哥哥帶回了家。萊迷迷糊糊地看到了賈米爾坐在床邊照顧他,「大哥......」萊使勁地用自己那沙啞的聲音來呼喚著自己的哥哥,「大哥......」他眼前還是模糊的,什麽都看不清,只能看到賈米爾碩大的身影坐在床邊。「真可怕啊......大哥......什麽都看不清了......」他想擡手,但發現自己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手像是被砍斷了,毫無知覺。
「我是不是要死了啊,大哥是不是我死了,你們就會輕松點啊......」
兒時常聽到的安眠曲突然在耳邊響起,模糊的視線也充滿了不知名的星星。似乎聽到了遠處潮汐的樂章,內心逐漸平靜下來,每一字每一句都可以清晰地說出來了。「大哥啊,要不,讓我去死吧。」他除了安眠曲之外什麽都聽不見,但是能感受到有人在撫摸自己的臉頰
啊,是大哥的手。
除了這一份所剩無幾的親情之外,還有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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