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孩子四個媽 - 父親節

日記你好，今天是父親節。

雖然說我們家只有四個媽沒有爸。

但因為學校的奇怪傳統，所以每到這個時候都不免俗的要寫個信、折個花之類的，今年也不例外。

回家的時候，大媽二媽都不在，三媽的房間是亮的，所以應該是在家沒錯，四媽……不在懶骨頭上，房間也是暗的，推測可能是出門了。

把花跟賀卡放在供桌上，我就回房間做自己的事了。

自我有意識起，那個供桌一直都在陽台那裡，雖說是供桌，但在陽台那個地方風吹雨淋日曬，所以一直都是破破爛爛的狀態而且有逐漸嚴重的趨勢，尤其四媽在陽台種了一堆植物，這幾年的父親節都需要花很多的時間才能在一堆植物中把供桌給挖出來。

供桌的用途具體是甚麼其實我不太清楚，只是每年父親節的時候，大媽她們都會在供桌上放一些花、稻草人等奇怪的東西，我不太懂那到底是供品還是詛咒，反正我們家對男性的態度真的很奇怪。

大媽還好，她一直有一個穩定交往男朋友，是我們家對男性最正常的人了；二媽極度討厭男性，沒有理由的，可能是因為我是兒子所以目前還算安全；三媽……完全看不出來到底是喜歡還是討厭，就當作是無感吧；四媽聽說失戀過一次之後就再也不相信男性了，可是四媽又很常對著帥哥的照片笑。

總之很怪。

話又說回來，雖說是供桌，但平時上面什麼也沒有，沒有牌位沒有照片沒有香爐燭台，就是三媽那些花花草草的伸展台……該不會其實老爸的本體就是那些平時我沒怎麼在意的植物？

扯遠了。總之就是個意義不明的供桌，但好像又不得不存在一樣，或許別人家的爸爸在家中也是差不多的存在吧。

嗯……大媽二媽好像回來了，最近因為疫情的關係，大媽都待在家裡沒什麼出門，二媽雖然還是要去學校教書，但好歹作息正常了很多，剛剛應該是順路去了一趟市場，手上提了好幾個看起來超重的袋子……不說了先去幫忙，二媽的手看起來好像要斷了。

我回來了，日記。

剛才在餐桌上，我忍不住問了關於父親的事情，記得很小的時候問過一次，但沒得到什麼正經的答案，就沒下落了。這幾年我應該也算成熟了，想來大概能得到認真的回覆，但果然還是不能把媽媽們用一般人的思維想。

媽媽們的回答如下。

「你是撿來的。」

「你爸是王八蛋。」

「沒有這種東西。」

「那桌子就是你爸。」

「為什麼連戶籍上都沒有爸爸的名字。」我問。

「我們走法律後門。」二媽很自豪。

「興趣而已。」四媽默默的推了一下讀書用眼鏡，看了我一眼然後塞了一筷子炒青菜到我嘴裡，「吃飯。」她說。

三媽很快樂，天知道她在快樂什麼。

「等下去幫你爸洗個澡。」大媽開口，終結了這個話題。

於是一如以往，我幫供桌洗了一年一次的澡。

結論，第十六個父親節依然毫無收穫，依然過得莫名其妙，我猜想也許十八歲或二十歲時媽媽們可能才會告訴我吧，如果沒有，那就只能等到以後我兒子回來問他爺爺是誰的時候了，據說奶奶們都比較疼孫子……嗯，希望如此。

就這樣。

晚安，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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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