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埼】英雄 - 中

埼玉和杰諾斯。

現在最令人聞風喪膽的名詞。

少數親眼見過的人說道，他們總是不分正邪的殘殺，還會大肆破壞周圍環境，血紅的眼盯上的獵物就無法存活。

惡魔，對他們的形容。10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9F49eGC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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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目前J市出現的數名怪人，英雄協會發佈等級為“鬼”級，請民眾……」

電視傳來播報員清亮的聲音。

「J市？是以前打倒深海王的地方呢。」闔上筆記本，J市對杰諾斯而言有不凡的意義，如果可以，他並不希望怪人出現在此。

埼玉側躺著，貌似沉浸在漫畫的世界中，但杰諾斯知道他在聽，很認真的聽著電視播報，所以他才會起身並開口問道：「所以今天就是J市了？」

就是J市了？他們要摧毀的地方。

「是的。」

即便他的老師沒有問出口，杰諾斯還是了然於心的，接受委託後經過好長一段時間，怎麼說，怎麼做，基本模式大概就是這樣。

在有怪人出沒的城市現身，消滅怪人之後大肆破壞，把怪人造成的死傷及損壞攬下來，必要時，與英雄戰鬥，這就是他們要做的。

基本上，就是代罪羔羊。

我說啊，黑色比較像壞人的顏色吧？

接受委託的那個晚上，埼玉看著那件對他而言意義非凡的英雄服，這麼說道。

所以他們改變了形象，埼玉按照原本的服裝，把黃色的部分換成黑色，出任務時，會將協會提供的紅色隱眼帶上，杰諾斯則是將原本的金髮染成烏黑，金色的電子眼改成鮮血般的赤紅。

像是惡魔般。

早已著裝站在玄關前的埼玉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頭叫道：「杰諾斯。」

「是？」他偏頭，紅色的電子眼充滿困惑，畢竟他的老師很少這麼正經的叫他。

「過來一點。」

「？」

他依言向前踏了幾步，正想著所謂一點到底是多長時，埼玉已經很自動的貼到他的胸膛了。

這下杰諾斯更加困惑了，不過手臂倒是反射性的環住對方。

「果然啊……」因為身高的關係，埼玉稍微抬頭，一雙紅瞳眨巴眨巴的盯著杰諾斯。

杰諾斯表示十分高興，也十分不自在。

「請問……」

「果然你不管怎麼裝扮都很帥啊！」他沖著杰諾斯一個燦笑。

會心一擊！！

埼玉很理所當然的丟下這句話，轉身準備出門，全然沒注意到當機的改造人。

……老師是惡魔……他想。10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va8aVb75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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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埼玉！！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埼玉拍落身上的粉塵，看了來人一眼，愣住，隨即嘴角微揚「地獄吹雪。」他吐出對方的名字，帶著一絲鄙視。

跟記憶中的身影相比，埼玉覺得其實來者並沒有多大的改變，大概就是頭髮長了，再加上一些歲月留下的痕跡，多了些成熟，多了些滄桑。

短暫的愣神，他不想跟英雄們鬥上，尤其是舊識。

「回答我——！」她的嘶吼中帶有女性特殊的尖銳。

給我閉嘴。

對於那對師徒的傳聞她從來不信，每每聽到手下閒聊，她總是冷冷的拋下這句話。今天，她不得不相信，原來，十年能使一個人改變這麼多。

「老師，要解決她嗎？」

不帶感情的紅瞳與冰冷的語氣，吹雪渾身一震，久違的，感到了恐懼。

「回答我！埼玉——！！」出口的叫囂像是動物被逼到絕路的反撲。

「興趣罷了。」埼玉看著她，微笑。

「拜託你了，杰諾斯。」

「請等我一分鐘。」或許不到一分鐘。

竟然小看我？儘管心底憤怒，但吹雪並沒有草率的衝上前，她很清楚，不論是眼前哪一位，在實力上的確是可以瞧不起她，甚至不把她放在眼裡。

杰諾斯收回目光，轉而望向吹雪，他說話的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進吹雪耳裡。「地獄吹雪，左邊。」

「什……唔！」

碰——！塵埃四起。

怎麼……回事？很痛，撞上厚實的混凝土，以她為中心展開的龜裂倒是很像現在的處境，被蜘蛛網抓住而無法掙扎的獵物。

她掙扎著從廢墟中爬起，全然顧不上什麼優雅，鮮血自額角淌下，混著塵土，細緻的臉龐就這樣被糟蹋的如此狼狽，左手臂不再受控制，無力的垂在身側，現在的她連站著都十分勉強。

冷汗不受控制的滲出，只有不斷思考才能勉強止住全身的顫抖。在哪？他在哪裡？！

「右邊。」

杰諾斯紮實踢上對方的纖腰，看到遠處又一次塵土飛揚，而被踢飛的那一方甚至連驚呼都來不及發出。

等她意識到時，她眼前是一片萬里無雲的藍天，掉入眼裡的灰塵刺激淚水流出，或許這只是一個藉口，讓她有理由落淚。

不甘心吧？或者是害怕？淚水不斷低落在地，安靜的、無聲的，這是她所能維護的，最後的尊嚴。

吹雪想自己大概要死了，這次居然連身體的疼痛都感覺不到，她躺在廢墟裡，有別以往那意氣風發的樣子。

姐姐……她還在家裡等我……這是她死前唯一的掛念，最恨也最愛的人，她的姐姐。

她聽見腳步聲靠近，虛弱的念力居然連一塊小石子也抬不起來，模糊的視線逐漸黑去。

對不起……姐姐…

「喂，杰諾斯，你有手下留情吧？」埼玉有些擔心。

「她只是昏過去了。」外加左臂骨折以及斷了幾根肋骨……或許還有內出血？

聞言埼玉鬆了一口氣，語帶笑意說道：「回去吧，今天的任務也達成了！」

「嗯，其他英雄大概要抵達了。」他看著昏迷的吹雪，眼尖的看見眼角殘存的淚水，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沉默的離開。

道歉什麼的，在接下委託的瞬間，就不再有意義。10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7nve8kF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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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無人區時，夕陽早已西沉。

師徒兩並肩而行，沉默，但不尷尬，偶爾想到什麼就聊個幾句，這是他們的相處模式。

「啊！貓咪。」

埼玉停下腳步並蹲了下來，輕聲叫喚不遠處的野貓，他知道牠會過來，蹭蹭他的手，舒服的呼嚕幾聲再滿足的離開。

很神奇的，自從他接下委託之後，動物不再排斥他。

「很可愛的貓咪。」杰諾斯點評一句，也蹲下身去摸了幾下。

「是吧！」他看著對方，笑了笑，又伸手去輕撫貓咪。

「還在在意嗎？」

杰諾斯聞言看向埼玉，對方維持著摸貓的姿勢，彷彿這只是一句無心的問話。

「……不，不會，這是遲早會遇到的狀況。」

「也是呢……」他輕聲道。

您也會在意嗎？

對著現在的埼玉，杰諾斯問不出來，畢竟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聽到什麼樣的回答。

「杰諾斯。」他起身，將對方柔順的黑髮揉亂「心裡的話都寫在臉上囉！」

「……」杰諾斯肯定自己是面無表情，但是對方總是能輕易的看透。

被兩人忽視的貓咪不滿的叫了幾聲，最終還是緩步離開，消失在漆黑的小巷。

「其實啊……一開始我也是會在意的。」他抬頭看著逐漸升起的月亮，猶豫一會兒還是開了口。

如果是這個傻徒弟，其實不用顧慮這麼多，想說就說。

「人氣啊，世人的觀感、罪惡感什麼的……還有，我做了這件事，到底有沒有違背我當英雄的初衷？」

「但是說到底，煩惱這些都沒用不是嗎？」

「打從一開始，我就是“興趣使然”的英雄，杰諾斯。」

「現在是，未來也還會是。」

「所以我做這件事，也只是認為它涵蓋在身為英雄的這個興趣內，況且，我們現在，可是英雄們的“英雄”哦！」

「如果我們不這麼做，萬一怪人有一天真的消失了，協會的存在也就會失去意義，雖然對我們來說沒差，但是還是有英雄是需要依靠協會的吧？」

「所以……唔！」

被猛地向後拉，他撞進了對方懷裡。

「老師……」將毛茸茸的頭抵在對方肩窩，杰諾斯從背後環抱住他，此刻低語出呼喊了千百遍的名稱，竟帶有說不出的苦悶。

他喜歡的就是這樣的老師，可是，為什麼呢？您總是要這樣犧牲自己？

「杰諾斯……」他笑了，釋懷的笑了。如果自己方才的發言算是撒嬌，那這個大型犬的行為大概也算撒嬌吧？

「我有你就夠了啊。」

你一直陪在我身邊，我知道的。

「我也是同樣的想法，老師。」就算看不見表情，埼玉還是可以想像的對方認真的神情。

在埼玉說聲該回家了之後，杰諾斯才鬆開了對他的禁錮。

他們繼續邁開步伐，並肩而行，十指緊扣。

而高掛的明月彷彿在見證，相互依存的兩人，最堅貞的誓言。10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9ZbJyscj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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