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每個人都有種獨特的氣味。我對於氣味十分敏感,這對於我的工作很有利。我能夠根據一些特別的氣味辨認犯人,例如血腥味、香水味,甚至汗味。身為一個警察,還是警隊之星,在犯罪現場除了觀察每個地方的細節以外,我認為聞一下周遭環境的氣味,是必要的。比如一個潮濕的環境裡面,環境氣味會充滿水汽、帶點霉臭,這樣只要聞一下調查對象衣服上是否有濕氣便可以鎖定疑犯,著力收集證據。我知道我說得很玄幻,或許對你們來說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是,我確實做得到,就連我的搭檔也不得不依賴我的能力。
「亨利,如何?」我的搭檔威廉詢問。
這次的案件非比尋常——這是在醫院發生的命案,搜查人員找不到任何指紋,醫院最麻煩就是那氣味像尖錐子刺鼻的漂白水,現場除了被勒死的屍體以外,連根毛都找不到。
我皺眉,閉上眼,再用力嗅著周遭的味道。張開眼,搖搖頭,威廉的表情垮下來了。
「看來這次的事件有點棘手呢!」威廉苦笑道。
是啊,犯人太會選擇地點了,而且這人應該很熟悉醫院運作,不然怎麼能夠完美避開所有人耳目,向這位女死者下手呢?
「去查查死者生前有沒有與人起過爭執之類的,還有封鎖這裡,嚴加巡查,看到嫌疑人士必須警惕。」
身上染上漂白水味道的人太多了,就連我和威廉現在染上漂白水的味道,環境氣味不能作為偵測基準,必須想想其他辦法。哪怕是一絲味道都不能放過,畢竟人不可能全然沒有味道,只有濃淡之分而已。
我走近屍體凝神呼吸,尖錐子似的漂白水不斷撞擊鼻腔,刺刺的,不好受。死者身上開始散發死亡的氣味,那種氣味隱約有點臭,更多是令人感到刺痛不安,我再度皺眉,忽然有一絲甜膩就像軟糯的糖果緩和了那種刺痛感。
「糖果?」威廉疑惑地順著我的指示,從床底撿起一個糖果包裝紙。
那甜膩的味道實在太好了,我湊近包裝聞了聞,記住了這種軟糯甜美的感覺,醫院周遭的氣味實在太令人作嘔了。
查案第一天除了那個包裝紙以外一無所獲,不過這並不意外,畢竟我們不是拍戲,不可能幾天以內就破案。
這天威廉與一些和死者近期關係較密切的人錄口供,本來我不用在一起,但因為他希望我可以幫忙觀察那些人,所以我在他身側旁聽。
「你好,我是死者的主診醫生丹尼......」坐下的是一個看起來頗友善和藹的男子,資料顯示他今年三十六歲,或許是常年在室內工作的緣故,他皮膚略帶蒼白。他說話時手部動作比較多,骨節分明的手揮來揮去,不過都是一些無意識的動作,看起來確實很自然,沒什麼嫌疑...... 嗯?有一絲香味。
我瞄著丹尼醫生的手,他仍很認真地配合威廉錄口供,手一揮,剛好有一種熟悉的甜膩迎面飄來。,我想起那張香甜迷人的糖果包裝紙,於是我不動聲色地撞了威廉一下。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謝謝醫生您的合作。」
「不客氣,我也希望兇手盡快落網。」
威廉禮貌地遞出手,丹尼和善地與他握手,然後離開了。
「是這個味道嗎?」威廉把手遞給我。我嗅了嗅,點頭。
「唉,那真麻煩。我們該怎麼收集證據呢?只是個糖果並不足夠啊。」
我高深莫測地看了他一眼,走出辦公室。
「喂!去哪呢?」威廉吼道。
唉,我的搭檔就是個笨蛋。抓犯人前要先好好吃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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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兒高掛在黑色的夜幕,一圈白色的冷澈嚇退星群,雲朵四散,真是個適合人化身為狼的日子。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救命...... 嗚嗚......」麗絲不斷掙扎,可是徒勞無功。那人不知給她注射了什麼,她現在四肢發軟,連高聲尖叫的力量都沒有。眼眶滿是淚水,什麼都看不清楚,慌張、無助,最後都化為絕望。那人就像從地獄爬出來的撒旦,享受著她的痛苦,一步一步將她逼到死胡同。
「吃糖嗎?」那人戴著白色醫療手套的手掏出糖果,遞過去。麗絲驚慌扭頭,那人遺憾地收回手,吃掉糖果。「嘖,每個都是這樣。糖果的甜味能讓人感到愉悅,臨死都不曉得讓自己舒服點。」
「放、放過我......」麗絲渾身不能自控地發抖。
「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吃這個糖果嗎?」那人並沒理會麗絲的求饒,自顧自說話。「因為膠手套的味道不好,卻又會像八爪魚般漿著皮膚不放。這個糖果好,夠香甜,蓋過塑膠的味道。」
「嗚嗚...... 求求你...... 呃!」他猛然拿出一條膠帶,勒著她的脖子。
「怎麼不聽人講話呢?你讓我好好說我或許不會那麼快想要了結你。」
麗絲無法呼吸,臉色通紅,神情痛苦不堪。
「你說你死了以後人們要多久才抓到我呢?」那人在她耳畔輕笑。「或者他們永遠都抓不著我呢!那你可死得真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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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高雙手,不許動!」房間的門忽然被人粗暴地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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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 啊!」我一個快步,把丹尼制伏在地上。
「丹尼·霍夫曼醫生,你涉嫌蓄意謀害他人性命,現在警方要拘捕你,你可以保持緘默,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會成為呈堂證供。」
「我的...... 我的計劃是完美的!你們怎麼會...... 怎麼會......」丹尼大受打擊地喃喃自語。
「對了,我們在另一宗謀殺案件現場找到了一張糖果包裝紙,就像地上這個一樣。」威廉撿起地上的糖果包裝紙,笑了笑。「很不幸,包裝紙上找到你的唾液,所以你的罪名或會多加一項謀殺。」
丹尼最後灰頭土臉地被押上警車,臨走前他對我們說:「要是我不吃糖果,你們才不可能識破我呢!我的計劃是完美的!」
「是的,先生。」威廉回答。「但你還是吃了糖果。天網恢恢,以您的學識,應該明白這句話才對。」
警車載著丹尼遠去,威廉高興地揉了揉我的頭,說:「幹得好,亨利!」
「汪!」我可是警隊之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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