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 - 2.血色初識

沈炅的世界是從胸口傳來的壓力、刀鋒涼冷而鋒利的觸感和難聞的血腥味開始變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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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睜開眼，眼前是一個放大版的男人正臉，臉上明顯是受到驚嚇的神情，儘管眉眼之間透著的是冷冽的稜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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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恐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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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出現的世界讓他覺得很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處於何處，就連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東西都不知道，空有意識的他唯一能夠先進行了解的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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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炅瞇起血紅色的右眼，留下純黑的左眼端詳了一下眼前的男人：眉毛很乾淨、眼睛輪廓很深、鼻子很挺、臉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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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麼？」男子冷聲問道，手上的解剖刀沒有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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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炅挑起眉毛，就在同時他感覺到一些奇怪的畫面流進腦袋裡，像是奇怪的遊戲和規則，還有一些不屬於他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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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炅不知道自己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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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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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老哥，我都已經夠混亂了，你先閉嘴。」沈炅不知道哪來的直覺，單腳發力，往對方鼠蹊部的地方一踹，男子吃痛倒地，解剖刀也落到地上。沈炅則是撿起男子掉落的刀先往建築物的樓上跑，找個地方給自己緩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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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到的是二樓一間未知主人的臥室，裡頭的裝潢很簡陋，所有傢俱都是白色系，看了有點心底發毛。沈炅走到床邊坐下，鬆軟的床墊在他身體造成的壓力下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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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太弔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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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炅閉上眼，嘗試去接收那些在腦袋裡跳動的訊息，一些畫面在腦海裡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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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足深情的畫面、打鬥血戰的畫面，還有關於「沈凝」這個人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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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己並不叫沈凝，這件事情沈炅還是清楚的。不過關於自己的個人資訊，名字以外就再也沒有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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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己怎麼會莫名其妙跑到「沈凝」的身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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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件事情可以晚點再處理，當務之急應該是要想想要怎麼不在搞清楚自己是誰以前死掉。沈炅在接收到沈凝記憶中的副本資訊以後便了解了剛才的男人就是科學家這回事，也認知到這裡是一個不贏就會死的世界，也就是沈凝認知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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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什麼科學家，全部殺掉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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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炅睜眼起身，沈凝綁好的半包頭讓他感覺頭很緊繃，便把編織圈拆下來套在手上，再接著把撿來的解剖刀收進道具欄裡。房間裡的書很多，關於神經科學和腦部研究的書還有一些筆記本散亂地擺在各種地方。他隨意翻閱了一些，發現裡頭不論是有無學術內容，最頻繁出現的就是三個字，一個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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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聿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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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那些研究報告上落款的「蕭聿玨博士」，就連筆記本上也滿是關於這個人名的事情，像是「今天聿玨獎勵了我」之類的。沈炅看得津津有味，像是在看「沈凝研究員」和「蕭聿玨博士」為主角的文藝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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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研究員跟博士的關係有點變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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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果剛才那個男人叫做蕭聿玨的話，那的確是還......蠻引人遐想的，沈炅這樣不合時宜的想道。他不知道這種感覺叫做什麼，八成是覺得他的長相很好，想跟他做一些研究員跟博士會做的事情。他又到床墊上跳了兩下，總覺得這樣的軟度適中，很適合一些床上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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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他連世界觀都沒有了，怎麼會有滾床單的知識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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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炅還來不及思考這個不符合常理的現象，意識就忽然恍惚，被一股昏昏沉沉的感覺拖走。迷離之中好像看見臥室的門被撬開，門外是走路一拐一拐的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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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凝在一片混沌中睜眼，發現自己被綁在手術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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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做了一場很怪的夢，發生了什麼他都記得，可唯獨那些決定和動作都不來自於自己，有一種被入侵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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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襲擊自己的男人在綁著自己的手術臺旁邊打盹，沈凝活動了一下手腳想在不吵醒他的情況下掙脫，卻在正要解開手部拘束的時間點吵醒了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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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男人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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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凝吞了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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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自己就要交代在這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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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緊張，我沒有要殺你。」男人看沈凝直冒冷汗的樣子，推測到對方正在揣測自己的意圖，主動說道。「我只是怕你一醒來又踹我，況且我道具也被你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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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踹的。」沈凝連忙解釋道，他也不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冤枉的心情一湧而上。「剛剛我暈過去了，就好像另一個人在接管我的身體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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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眼角抽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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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剛才你的眼睛有一邊變成紅色的。」男人接著道，開始解開束縛住沈凝身體的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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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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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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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凝感覺到繩索解開以後撐起身子坐在手術臺上，看了看周遭的環境，這裡應該是博士的實驗室之一，恐怕還是那種實驗品的物種比較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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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作蕭聿玨，作家。」男子又開口道，不知為何他說話的腔調總是很冷淡，好像這個世界裡發生的所有事物都與他無關一樣。「我原本是想要快點解決這件煩人的事，但現在對你身體裡的『那東西』感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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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叫沈凝，是工程師，蕭先生你好。」沈凝用比較客氣的語調回覆，從手術臺上跳下在旁邊拉了一張椅子來坐。主要是兩人坐著的高度不對等讓沈凝的小動作很容易被看清楚，現在的他則是把右手腕藏在身後，準備叫出麻醉槍來備用。畢竟隨便相信人總是不好的，麻醉槍也不會傷人，是個很好的防禦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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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拿出來，我們可以建立一點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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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凝的防衛措施被一秒識破，尷尬地搔了搔頭，把自己的右手晾在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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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敏銳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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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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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方便問你之前有沒有去過什麼靈異副本嗎？」蕭聿玨似乎沒有很在意這回事，隨意把玩了一些手術台旁邊的管線，沈凝看了都危險，但有鑑於他的冷淡態度，又將要說出口的話又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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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你看起來不像原本就知道他在，也是第一次見到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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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凝細想，「沈炅」這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呃，生命體，似乎在自己的人生中完全沒有出現過。也就是說究竟是他本來就存在精神問題，還是這個遊戲強加到他身上的，現在也都還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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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但我很少遇到靈異相關的主題，上次配到好像是幾個月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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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聿玨聞言摸了摸下巴，看起來像是在思考，沈凝趁機好好觀察了一下眼前的奇怪男人──黑瞳孔，俐落的短髮和眼睛同色，看上去身高也挺高的，長得像個典型的都市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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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是來自於遊戲本身，那我們有可能能從他這裡找到一些關於遊戲的端倪，我是這麼想的。」良久，蕭聿玨再次開口，抬頭把瞳孔對上沈凝打量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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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副本裡的東西除了道具都帶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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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聿玨勉強完成了被打斷的語句，原因是因為沈凝的右眼，在瞬間從純黑染成了赤紅的血色。面對這樣的突然轉變，蕭聿玨其實內心受到了些許驚嚇，然而在外表看起來卻是毫無波瀾，他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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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主控權變得熟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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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大帥哥。」沈炅用沈凝的臉斜斜地笑了一下，明明是同樣的輪廓五官，在蕭聿玨眼裡看起來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如果說沈凝的表情給人溫和舒適的感覺，那沈炅用起他的臉就讓這樣的感覺變成欠揍三百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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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暴力狂。」蕭聿玨的語調還是沒什麼起伏，但眼底的神色難得出現了一分不太一樣的情緒。「你剛剛踹那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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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聿玨想說，以後總要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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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你不舉了？」

昨天去面試結果被題目創爛

謝謝觀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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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血色初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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