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博與白銀楓分別之時,告訴他自己在京城還有些生意要談,一個多月才會離開京城,一旬以後再來愛晚樓與他喝酒。
白銀楓還不知應該怎麼回應,焦博已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走開了。
他其實已有些後悔與焦博相認,但和焦博說過話後,又覺得以焦博的為人,不會因為他的身分高低而看輕他,他沒必要為此躊躇。
若是在去年,他必然想也不想就應允了邀約,遭逢大變以後,他的心性有了變化,雖然有時還是像以前那麼衝動,但已習慣多想上幾層。
焦博這人豪爽大氣,他固然是信得過,唯一可慮的是,他懷疑林以風和焦博相識,說不準焦博今天約的那個人就是林以風。
證據就是林以風手裡那串大東珠。他記得林以風說過,那串東珠是購於遼東一名大商人之手。焦博的老家正是在遼東。
或許京城還有其他的遼東商人,但像焦博那麼闊氣的遼東商人卻是不多。
若是在以前,他們認不認識,與他也不相干,但是他現在已經決定要離京。那林以風明顯便是陰狠之輩,得虧他比自己還要文盲,不然為禍更大。
相比之下,焦博雖然財大氣粗,卻沒什麼心眼,若是因為自己悄悄離開京城,林以風說不定便要遷怒於焦博。他不擔心焦博會輸了林以風,只擔心林以風來個陰的,誰也遭不住。
白銀楓心裡一直惦記著他們倆認不認識的事,甚至想要試探一下林以風。但是次日林以風來了,白銀楓卻沒在林以風面前提起,生怕林以風說,問這做甚,你是不是又想玩珠串了?
林以風很多時候還是挺正常的,只是單純地上床而已,並沒有玩其他花樣。
白銀楓恍惚了一下,原來現在的他居然已經認為,兩個男人上床是一件正常的事了。
「你怎麼心不在焉的?」林以風有些不滿,抱著他親到一半,發現他既不掙扎也不反抗,登時惱了。
白銀楓回過神,應付道:「五爺一進門就要,我這不是還沒準備好麼?」
「嘁!」林以風不屑地道,「以前你可不這樣,定是在想男人!想你那個老相好吧?」
「我哪有什麼老相好?」
林以風哼了一聲:「你有沒有自己心裡清楚。」
「我當然清楚我沒有!怎麼說你都不信,莫非還要我發個誓?」
林以風拉住他的手,道:「沒有便沒有,也沒必要發誓啊!你要是嫌我著急,咱們今天就先緩緩。要不你就先唱個曲兒吧?我只聽你彈過,還沒聽你唱過呢!」
白銀楓本來在氣頭上,被他柔聲細語地一哄,又覺得自己的氣惱好似沒來由。
不應該的,林以風只不過是一個嫖客,自己何必為他生氣?
但林以風也沒說錯,他想起唐曉霧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三山觀都沒了,唐曉霧更是渺無蹤跡,他卻沒有怎麼想起那個人。
明明不久以前,林以風剛纏上他時,也是逼問他的第一個男人是誰。那時他一想到唐曉霧,心臟都像是抽搐似的難受,如今那種感覺少了很多,更多的只剩下擔憂。
心中急切地盼望自己快些好起來,找到唐曉霧,但若是真的找到了唐曉霧,他又不知道相見以後,該如何面對。
先前想到此事時,頗為煩惱,但他心胸豁達,轉瞬就把這個念頭拋到一旁,走一步看一步,還是等他眼睛能看得到東西,順利從愛晚樓中脫身再說。
林以風不提,白銀楓也樂得不必應付他的刁難,問他:「五爺想聽什麼曲子?先說好了,太難的我是不會的。」
林以風笑道:「不會還能這麼理直氣壯?整個京城的樂師也就只有你了。」
「五爺要是不樂意,可以自去找別人。」
林以風臉色一沉:「我就樂意,怎麼了?趕緊的,別給爺找不自在!」
白銀楓心裡已是給了林以風十拳八拳,面上卻沒顯露什麼,摸索著去拿了三弦。
他的眼睛現在雖然能感光,但越是看不清時便越想睜眼去看,反倒是累得眼睛痠痛流淚,便仍用布條蒙著。
「五爺要聽個什麼曲子?」
林以風想了想,道:「你就隨便唱個《漁家傲》吧。」
白銀楓懶得問他要聽這個詞牌下的哪一支,撿了一首自己會的唱了。
小時候和唐曉霧賣藝,他自然是會唱曲的,只是許久不練了,嗓音變化又大,自己也不甚習慣,好不容易才唱完。好在青年期的嗓音清越,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如果能多練個幾次,應該會更好些。
白銀楓回想著還有哪處可以改進,回過神時,發現林以風居然也在沉默。
白銀楓頓時有些心虛:「怎麼?我唱得不好聽?」
林以風卻像是才回過神:「嗯?馬馬虎虎吧。」
白銀楓見多了他的陰晴不定和陰陽怪氣,難得見他走神,心裡有些奇怪,也沒有多問。發現他沒興趣聽,便把三弦再收起來。
林以風輕咳了一聲:「今天就說說話,談談心什麼的吧!也算認識了兩個多月,我還不知道你的身世來歷,為何淪落風塵?」
來了!白銀楓心裡暗想,這傢伙又開始想要勸人從良了。他現在淪落到賣身的地步,不正是林以風逼的麼?
白銀楓心中不以為然,但他也不願意像旁人一樣,賣弄可憐,取得恩客的同情,便十分敷衍地道:「五爺看我這樣子,除了在青樓混口飯吃,還能做些什麼?」
林以風問道:「我是說假如……假如有一天,你復明了,能看到東西了,會不會想要離開青樓,另謀生路?」
白銀楓心下一咯噔,懷疑自己是不是露了形跡,被林以風看出來自己眼睛正在好轉。但他回想了一遍,自認為很小心謹慎,林以風斷然看不出來,便悵然道:「這種沒可能的事,何必多言?」
林以風聲音似乎溫柔了幾分:「只是設想一下,又沒什麼關係。當然,你不願意說,那便算了。」
聽他這語氣,白銀楓便知自己應該是沒有露餡,要不林以風就開始冷嘲熱諷了。
他一顆心安定下來,便有心思開起了玩笑:「五爺上次不是說,以後要給我贖身的麼?不如我到時就跟著五爺。」
林以風乾咳了一聲:「你當時沒答應,我便以為你不願意。你若是想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家裡人多,規矩也多……」
白銀楓忙道:「我不想!」
「是吧?所以說這個就暫時不討論了。還是說說之前那個話題吧,畢竟,我也不能包占你一輩子……你復明以後會去做什麼,是否想要做些小生意,或者買幾塊田地安頓下來?」
白銀楓不知道為何,在說自己不願被他贖身後,竟然從他話裡聽出了一點輕鬆的意思,心裡不由得鄙視了他一番。林以風嘴裡說的對他多好,今天忽然又像是想要擺脫他的樣子。
多半是自己這段時間逆來順受,讓他沒了興趣。
他揣摩了一下林以風的心思,覺得他應該還是喜歡單純無知的類型,愛好就是強人所難,一旦自己表現得很老道很下賤,林以風多半就沒興趣了。
若是告訴他自己以後有什麼打算,往近了說,不利於自己逃脫,往遠了說,林以風以後回味了一下,說不定還會去糾纏。
他主意已定,醞釀了一下情緒,便露出一個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微笑:「我應該還會在愛晚樓,哪也不去吧。」
林以風似乎愣了一下:「怎麼說?」
白銀楓看不到他表情,不知道他的態度,只能絞盡腦汁地往這個選擇找理由:「五爺有所不知,其實做琴師還是比其他事情容易的。別人知道我看不到東西,會對我多包容一些,也會更放心,因為有時需要我進房間彈奏。」
林以風的聲音變得有些冷硬:「等你恢復了,人家就不會再點你了。」
白銀楓想說「那我就裝瞎,他們能把我怎麼樣?」但這話可能會給林以風聯想到什麼,便含糊道:「還是有些熟客願意照顧我生意的。」
林以風冷冷道:「要是有人像我一樣,看上了你,強要了你呢?」
誰像你這麼有病啊!白銀楓心裡暗想,口中卻說道:「應該不會吧。如果遇到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你就只好從了?」林以風咬牙切齒地問。
白銀楓覺得他在無理取鬧,惱火道:「我說過了啊!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你這個、你這個不知廉恥的男人!」林以風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反正賣給別人也是賣,就都賣給我好了!」
白銀楓明明覺得自己說得挺好的,完美表現出了墮落後不願掙扎,只想隨波逐流的普通人想法,理應激不起林以風的任何興趣,卻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會生氣。
他七手八腳地想要阻止林以風,但卻被林以風的怪力給制住了,丟上了床。
他氣得大喊:「你有病吧?是你先要假設的,我實話實說怎麼了?你要不喜歡我這麼說,我們可以重來,重來!」
「重來個屁!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個小淫娃,難怪花名要叫小銀子,老子日死你好了,省得你再去招蜂引蝶!」
林以風三下五除二地扒了他的衣服,壓到他身上,迅速解了自己的褲子,一根猙獰的硬物便跳了出來,往他後庭插入。
白銀楓沒有心理準備,掙扎得很厲害,林以風卻像是被他撩撥一般,抽插得更起勁了。
被捅得腳趾蜷縮,直翻白眼,白銀楓也沒能明白,本以為今天可以逃過一劫,不知道為什麼又回到床上來。
明明只要他哄好了林以風,今天就不用受罪,明後兩天他就有足夠的體力離開京城了。
奇怪,他究竟是哪句話說得不妥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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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開始林以風就要強上,白銀楓或許還能抵抗得更堅定一點,但林以風明顯表示今天可以不必做,甚至流露出不久就會放過他的意思,讓白銀楓覺得這一場性事本來是可以避免的,便有了些求饒的想法。
「五爺……五爺,您要我怎麼說怎麼做都行,好不好?您先把那話兒取出來……」
林以風壓著他的大腿,把他雙腿高舉過肩,聞言奮力抽插了好幾下:「你以為老子還會相信你這個水性楊花的東西?」
白銀楓一聽,這事沒法挽回,也就不再求他,口中嚷道:「既然你不來了,我的事和你又有什麼相干?」
「怎麼不相干,老子現在出了錢,你說話就得讓老子開心!」
「一點臭錢值個什麼,你又不是我爹!」白銀楓一腳蹬在他肩膀上,雙手並用,飛速往前爬了幾步,穴內溼潤無比,林以風的粗長陰莖竟然滑脫出後庭。
只是那硬物迅速摩擦過他的敏感點,讓他體內的快感如電一般竄過腦海,人也似乎微微暈眩了一下。
林以風趁機抓住他的腳踝,將他拖了回來,欺身上前,在他屁股上甩了幾巴掌:「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到底誰是爹!」
他一身怪力,掌中雖然不含內力,卻也是雄渾至極,打得白銀楓的臀部火辣辣的疼,竟然比被肆虐的內穴要疼得多了。
白銀楓這輩子長到二十歲,還沒被人打過,羞惱驚怒之下,淚水湧出眼眶,連蒙眼的布條都濡溼了。
他不由得一怔,認識林以風以來,每天都很受折騰,這次絕不算嚴重,怎麼居然會流淚?或許是他的眼睛附近的筋脈已然恢復大半,一受刺激就容易湧出生理性的淚水。
他心神震盪之時,林以風已然趁其不備,再次進入了他。
然而此時他的心情已是大為不同——爺眼睛好了就遠走高飛,江湖不見了您吶!
想到這樁好事,他的眼淚也乾了,對林以風的粗暴也就不再拚命反抗,甚至還盡力讓自己順從,以免受傷。
他的身體被林以風隔兩天就操弄一次,早就操弄得十分敏感,沒多久就自動迎合林以風,在他身下婉轉呻吟。
又是好長時間的雲雨過後,白銀楓躺在床上,精疲力盡,身上被林以風又掐又啃,處處都是啃咬親吻的痕跡,蒙眼的帶子也不知道被扯到了何處,俊臉上一片酡紅。
他記得自己情動難耐,林以風卻偏偏吊著他,他忍不住求了林以風,至於有沒有叫爹,他不太記得了。多半是有的,畢竟他知道自己在床上時基本沒什麼節操。
還好他看不見,不用面對林以風或生氣或嘲弄的表情。
林以風在穿衣服,似乎餘怒未消,穿衣服的時候很快。
發現林以風這麼生氣,白銀楓被林以風羞辱的惱怒反倒是少了很多,畢竟林以風也沒罵錯,他的確不是什麼三貞九烈的人。
嘴裡說得再硬氣,身體卻不聽使喚。好兄弟弄他,他能獲得愉悅感,這個原來還是陌生人的林以風弄他,他也能漸漸從中得到快樂。這個身體還真是沒救了。
此時身上幾乎動彈不得,卻殘留著未退的快感,即使有了這種令人羞恥的覺悟,卻也不覺得有多麼強烈。
根據經驗,他知道只有快感完全消失以後,那種懊惱才會漸漸湧上。
林以風掐著他的下巴,冷冷地道:「以後你可不要怪我,畢竟是你自找的!」
嗯?
白銀楓遲鈍的大腦還沒明白他的意思,林以風已經揚長而去。
等等,他怎麼就自找的了?
他明明啥也沒幹!
白銀楓竭盡全力回想著在上床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先是聊天,然後彈曲兒,彈完以後展望未來,林以風問他以後要做些什麼行當,言下之意,是想救他出苦海。白銀楓不想和他牽扯,拒絕了,然後林以風就發了瘋……
如果他接受了林以風的好意,林以風以後就和他的關係就更牽扯不清。那林以風就會不再碰他?
算了吧,他看這個人就不是什麼好人,滿嘴胡話,多半那個亡妻也是假的。要是真有那麼個人,還被他那麼惦記著,怎麼可能還會對另一個人下手?
也算是他運氣不好,如果他當時多注意一下林以風的語氣,哄著他說就在愛晚樓等他一輩子,說不定林以風就饒過他了。
應該還是他不會看人眼色的問題。
唉,看人臉色這種事情,實在是太為難他這個瞎子了。
聽鴇母說,只要嘴巴能說會道,花姐們連床都不用上。但實際上這一行根本沒有那麼簡單,就算他眼睛沒事,估計也沒法揣度林以風的心思。
白銀楓前前後後地想了想,發現還是自己唱了曲子以後,林以風就開始有些不對勁了。
他唱得不算太差,曲子本身也不是壓抑傷感的,甚至還有一些輕快悠然,難道是詞本身有問題?
他當初學詞是囫圇吞棗式的,教他們的是金陵教坊司的人,帶著濃重的本地口音,白銀楓也不解其義,反正就是混口飯吃,他大部分時間還是要用來練武。曲子沒唱好最多是挨餓,練武沒練好很可能要丟命。
所以他很多詞都不知道什麼意思,能唱就行。除非他現在再去問旁人。
白銀楓想了想,覺得沒必要為了林以風多花時間了。以前他去問金桂花,只是壓不住心裡的好奇,想知道林以風是什麼人。現在他覺得自己算是看穿了這個人,再細究也沒啥意思。
林以風不就是找藉口想要對他這樣那樣麼?他心如止水的時候林以風要強上他,他隨波逐流的時候林以風把他罵一頓繼續強上他,簡直萬變不離其宗。
所以還是假裝心如止水比較好,房事還是可以忍的,他也不用被白白羞辱一頓……
這種奇怪的念頭閃過,白銀楓不由得有些耳根發燙,暗暗警告自己,可不能在妓院待久了,整個人就被影響了。
他是要離開愛晚樓的,這段時間的記憶必定要完全忘記,否則以後心有雜念,劍法就很難達到巔峰了。
白銀楓在床上躺了片刻,感覺勉強能起身了,便拄著拐杖去尋掉到地上的衣裳。
先前用拐杖,只是因為目不能視,雙腳無力,如今腿腳靈便很多,卻是後庭時常不好了。
次日,白銀楓躺在床上養傷時,有幾個人進了他的柴房,七嘴八舌地道:「小銀子,你的衣裳到啦!」
「是悅蘭坊運過來的,箱子上也打著悅蘭坊的蘭花標記。他們家的工錢貴得很,嘖嘖,我可穿不起!」
「小銀子,你打開給我們長長見識吧!」
白銀楓這才想起來,林以風給他做了好幾匹布的女裝,不由得臉色一變:「沒什麼好看的……」
那箱子沒上鎖,已有好奇的人打開了,看到都是女子衣衫,房間裡已是靜了一靜,卻還有一個沒有眼色的女子驚嘆不已:「哇,好美的石榴裙!」
她伸手便要去摸,一個女子從外邊進來,出聲打斷:「住手!還有沒有規矩了?」
那女子訕訕地縮回手:「我就是太喜歡了,小銀子別見怪。小銀子你什麼時候穿膩了,能不能送給我?」
「送給妳?真是好大的臉!大家也喜歡妳的東西,上妳屋裡翻找,妳喜歡不喜歡?」金桂花把她罵了一頓,其餘眾人本來是湊熱鬧的,沒想到惹了金桂花這個潑辣姑娘,連忙把那女子勸了出去,沒多會兒屋子裡就只有兩個人了。
「桂花姐姐。」白銀楓自然聽出了金桂花的聲音,起身想要相迎,卻被金桂花止住了。
金桂花把箱子闔上,對白銀楓道:「姐姐來看看你,你如今氣色好了不少,人也精神了很多,料想林五爺對你應是不錯。今兒又見到這麼多衣裳,可見他真是待你如珠如寶了。你剛才怎麼不阻止她們,險些把衣裳弄壞了。」
白銀楓喏喏稱是,心中卻道,這些衣裳本就是女子的,弄壞了正好。
金桂花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勸道:「他既然給你置衣,你便收下來,以後換成銀兩也可傍身,切莫為了一時心氣誤了自己。我當初也似你這般,對恩客挑挑揀揀,好不容易挑到一個合心意的了吧,又沒法長久,以至於直到現在,還沒攢夠贖身銀子。林五爺待你是不錯,但人無百日好,花無百日紅,他待你好時你可要珍惜。」
林以風待他好?白銀楓簡直想把袖子捋起來,給金桂花看看自己身上的傷痕。林以風昨天殘忍狠辣,簡直如野獸一般,便是他和唐曉霧自小在長生谷長大,每天見過不少野外生靈,也沒像他這樣,唐曉霧更是如玉一般的人兒。
「桂花姐姐在攢銀子準備贖身麼?」白銀楓問。
「是啊,吳媽媽要價高,我攢了很久,好在很快就要攢夠了。」
白銀楓聽得出金桂花聲音裡的愉悅,恭喜了她一番,心情卻是不由得黯了黯。
他手裡沒攢多少錢,本想問金桂花借些盤纏,只能放棄了。照金桂花所說的,哄著林以風,讓他掏賞銀,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當初林以風給他七八兩銀子他都沒收,現在又巴結林以風,難免讓他疑心。
金桂花叮囑他好好要對林以風,白銀楓沒法和她解釋,自己不會再在愛晚樓多留,於是十分乖巧地答應了,心裡卻想,這位姐姐待他的恩情只好等順利脫身以後再好好報答了。
他內息全無,身體恢復得極慢,再加上林以風上次的確是折騰得狠了,過了兩天,他還感到下半身不適。
時間過得飛快,又到了林以風到來的這天。
白銀楓原以為他上次發了那麼大火,今日想必不會來了,沒想到他真的像趕集似的,三日一次,每次都不落下。
只是這次自從進門,林以風就一言不發,白銀楓不禁有些緊張,卻又不是害怕。雖然林以風喜怒無常,下手粗暴,但白銀楓並不會怕了他。也許是粗神經的原因,長那麼大他還沒怕過誰。
讓他糾結的是,林以風好像有點執著了。上次就有點這種苗頭,林以風好像不太願意放手。本來他們兩個人還算相處融洽,一個老嫖客,一個老男……啊呸!總之彼此各取所需,包占個兩三個月的,然後再一拍兩散,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這不是正好?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到林以風好像有點變了。
「五爺……」白銀楓試探著開口。
「嗯。」林以風隨口應了一聲,「衣服送來了是嗎?」
「……」
「試穿過沒有?」
「……沒。」
「是不喜歡嗎?不喜歡我再帶你去別的綢緞莊。」
白銀楓可不願再跟他出門了,連忙道:「我又看不見,哪有什麼喜不喜歡?」
「這倒是。」林以風語氣平和了些,「不過也沒事,我喜歡就行。你今天是不是興致不高?沒見你彈三弦。」
「嗯,是有點。」白銀楓連忙附和,興致不高應該就不用做那檔子事了吧?
「你一個人悶在房間裡怪無聊的,憋壞了我心疼得緊。今天秋高氣爽,我們就去城外的湖邊散散心好了。」
白銀楓心裡一哆嗦,每次出門林以風都有些新花樣,讓他連逃的機會都沒有,還弄得一身狼狽,說實話他都有些抗拒出門了。
他硬著頭皮問:「能不能不去?在愛晚樓裡也挺好的,咱們可以到前院聽姑娘們唱曲子。」
林以風冷哼一聲:「你這也不要,那也不依,爺問過你意見了嗎?老子包占了你,就是要帶你出去給爺長臉的,否則要你何用?你若不肯答應,我便讓鴇子來跟你說道說道!」
白銀楓知道妓院裡對付不聽話的清倌人多的是辦法,比林以風使在他身上的更要殘酷百倍。林以風最多讓他受些皮肉之苦,玩弄他時讓他有些下不來臺,其他時候都是好說話的。大家都是江湖上混的,只要夠仗義就行了,臉面這種東西其實也沒那麼要緊。
白銀楓當即遞了一句軟話:「你帶我出去,咱們都是男的,我也沒法給你長臉啊!」
林以風尋思了一下,道:「戴著幕離是不太方便。今日就不戴了吧。」
白銀楓暗自高興,如果林以風願意給他露臉,那就不可能玩得很開。雖然同樣是受罪,但也能好受點。
還沒高興多久,就聽得林以風慢吞吞地道:「就用面紗遮一遮。正好訂衣裳的時候我讓他們裁了幾塊面紗,我看看送來了沒有。嗯……找到了。」
白銀楓有了點不妙的預感,林以風連面紗都讓人裁了,那是鐵了心要帶他出去了。
「蒙了面上也不像女子啊!你看我長這麼高……」
「怕什麼,一回生二回熟,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林以風淡淡地道,「愣著幹嘛?還不趕緊脫衣裳?你要是不脫,我就幫你把你身上穿的這身撕了。」
白銀楓的男衫就沒幾身,要是再被林以風糟蹋了,以後可能就讓他穿著這堆女裳過日子了。
他心下一凜,不再推辭,便脫了衣裳。因感覺到林以風的目光注視,便有些難堪,不自覺地加快了速度。
林以風按住了他的手,似乎微微帶著笑意:「也不必那麼快,爺喜歡看你脫。」
這傢伙居然說出來了,白銀楓真想問他一句貴恙,忍了忍,還是忍住了,心裡衡量了一下,好聲好氣地問:「我可以在這裡脫一天,咱們不出去了行嗎?」
「不行。」
「葉公好龍!」白銀楓沒好氣地把脫下來的衣裳丟到一旁。
林以風從他後面摟住了他的腰,笑道:「哪天再看你試衣裳也不遲。今日爺準備了一些好東西,你摸摸看。」
白銀楓被他拉著手,摸到了一團繩索狀的東西,立時回想到了不妙的回憶,迅速縮回了手,皺眉道:「我對這種事沒興趣。能不能不要再搞這一套?」
林以風微笑道:「你有興趣的,而且很有興趣,爺都知道。」
他的語氣十分篤定,白銀楓本想罵他一頓,竟然也有些不確定了。他回想起那天晚上粗礪的繩索帶給肌膚的觸感,被緊縛的身體讓他無比確認了自己的存在不是一縷遊魂,呼吸下意識地變得有些急促。
林以風將繩子在他手臂上摩擦了一下,讓他感受其中的觸感:「這次是蠶絲所製的赤色絲繩,不會傷到皮膚,你聽話些,爺便不綁你的手了。」
白銀楓一想,林以風前兩次帶他出去,也沒出什麼狀況,想來他也是要臉的人,總不可能讓自己這個樣子被人看了去。反正自己力氣也沒他大,也便息了要和林以風大打出手的心思。不然自己不但要被綁,還要多吃一頓苦頭。
林以風見他沒有反抗,心情也彷彿好了許多,伸手在他臀部摸了一把,說的話也開始變得粗俗起來:「老子玩過那麼多的屁股蛋子,還是屬你的最圓最翹了。看來多吃點肉還是有好處,真沒白瞎了給你吃的那麼多肉。」
白銀楓閉緊嘴巴沒搭理林以風,以免自己一個忍不住和他爭辯起來。
林以風將絲繩繞過他的脖頸,手腳輕快麻利地在他頸後交叉,打結,一邊說著粗俗不堪的話語。
「你被綁著的樣子要好看多了,嘿,真是看不出來,竟然有點千嬌百媚,我見猶憐的味兒。爺真是想即刻就在這兒把你辦了。說!你是不是故意勾引爺的,就不想跟著爺出去?」
「五爺是刀俎,我是魚肉,哪能由得我想不想呢?」白銀楓被他說得面紅耳赤,感覺自己下面那根陰莖微微有些硬了,不知是不是被林以風的淫言穢語逗弄的,還是被絲繩綁縛的拘束感帶來的。
「你知道就好!」林以風得意洋洋。
此時繩藝已到最後的步驟,兩根繩索勒過白銀楓臀部的股縫,打了結後,再繞到前面的陰莖,在陰莖上細密緊實地繞了許多圈,最後打結收尾。
他的手法十分熟練,也不知道在多少人身上試過了,可見方才所說的「玩過那麼多屁股蛋子」不是虛言。
的確是一個老色魔無疑了。
林以風打完結後,在絲繩留戀不捨地撫摸了片刻。
白銀楓雖然目不能視,但這種感覺十分熟悉,他幾乎是立時就想到了,是阿霧!阿霧也曾經用他的絲絛,在自己下體留下痕跡。
他清晰地記得,阿霧當時輕撫絲絛,望著自己時,臉上的溫柔繾綣。
他忽然發現,原來自己能忍林以風在他身上的所作所為,只不過是因為林以風有些時候,和唐曉霧極為相似罷了。
唐曉霧可不像林以風這麼粗俗無禮,拿二者比較,簡直就是唐突了唐曉霧。
可是唐曉霧是不可能會愛他的,雲濤和他完全就不是一種類型,他以後也只當唐曉霧是兄弟。
林以風拿了一套衣裳給他:「這身白色衣裳很襯你身上的紅繩,就穿這個吧。」
白銀楓臉色一白:「能看見?」
「也不是很透,只有走到近處才能看到一些,但也只會當成你身上的小衣,你表情自然點,別人就不會多想。」
白銀楓心知便是透明的衣裳,林以風要他穿上,他也沒法拒絕,只能硬著頭皮穿了。
待要繫上衣帶時,他被林以風阻住,感到林以風探手入他懷中,掐了一下他左邊的乳首。
他感覺一陣酥麻,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口邊的呻吟,隨後聽到一個叮噹作響的玩意兒由遠及近,靠近了自己。
他慌忙攔住林以風,嗓音乾澀:「這是什麼?」
林以風有些不耐:「乳鈴。枉你在妓院這麼久,這也不知?夾子有點痛,你得忍著。要是我先前在你乳頭上打了孔,便不用受這罪了。」
白銀楓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不由得微微一顫。他倒不是怕痛,只是穿孔以後,很難彌合,身上便免不了要留下這種淫穢的痕跡,以後還想要全然放下這段黑暗的記憶便不能了。
林以風還以為他是怕疼,輕輕摟了摟他:「騙你的,你是爺的心肝寶貝兒,爺怎麼捨得你受傷?好啦,不要害怕!」
白銀楓沒回答,林以風前不久還在他身上留下鞭傷,哪來的捨不得。
林以風用相同的手法,在他右邊乳首處也夾了鈴鐺。鈴鐺自身不輕,扯著他的乳首往下拉。
白銀楓木著臉,隨他處置。
此時林以風又變得特別溫柔,替他繫了衣帶,蒙上了面紗。
一切整理停當後,林以風便扶著他出門了。
走動時鈴鐺輕輕搖晃,發出叮噹聲響。白銀楓驀然頓住,只覺得這聲音震得他腦瓜子嗡嗡的。
林以風輕笑道:「怎麼?還害臊了不成?你放心吧,咱們走後門出愛晚樓,出去就坐騾車,沒人聽見。」
白銀楓心裡不知罵了他多少句,面上露出僵硬的微笑:「還是五爺想得周到。」
林以風如他所言,沒有綁縛他的胳膊手腕,他其實是行動自如的,只是動作猛烈些時,便難免牽扯到了紅繩緊縛住的敏感之處,只能任由林以風扶著,小心翼翼地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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騾車出了城,搖搖晃晃地往靈雁湖而去。
天氣入了秋,早上便不再像前些日子那麼悶熱,湖邊的涼風習習,頗為涼爽。
白銀楓聽說,京城的秋天景致是極好的,天空澄碧一色,湖上波光粼粼,遠處紅葉如火,湖上時有水鳥掠過,令人心中為之一靜。
只可惜他入京時已近寒冬,次年冰消雪融沒多久,就失明了,這般的景色並沒有親見。
林以風在車上時沒多說什麼,只是把玩著他的手,時不時摸一摸他的身上。他下意識地躲閃,激起銀鈴鐺悅耳的聲音,只好又忍著不動,任由林以風上下其手,同時竭力讓急促的呼吸變得平穩些。
兩人到靈雁湖時,已是巳時了。
林以風扶著白銀楓下了騾車,走到湖邊。
他看了白銀楓半晌,忽然笑道:「這麼隔著面紗看著你,感覺你生得真俊,人間罕有的俊,比我強多了。」
白銀楓微微一哂,這世上好看的人可多了,光是他見過的就有三個,他白銀楓可排不上號。不過林以風這麼說,他也不驚訝,林以風不如他好看,那是金桂花這位昔日花魁親口品評過的。只是他當初聽到時,覺得金桂花只是偏愛他的緣故,如今聽到林以風這個厚臉皮也這麼說,才覺得這事必然是真的。
他心中低低一嘆,想他白銀楓也是一昂藏男子,竟然被一個人品不行,相貌差勁的人這樣那樣,當真是人生中的一大汙點。
林以風對他讚不絕口,隨後讓他在岸邊稍候,自己去雇遊船。
往後數月,直到湖面結冰,都是遊湖的好時候,京城的達官貴人時常攜帶女眷出來遊湖。此時湖面上稀稀拉拉的有兩三條遊船了。
白銀楓聽到林以風沒走多遠,和船夫談妥了包船的費用,又問船夫船上可有賣吃食的。船夫卻說沒有,若要吃食,只能去附近的茶棚和酒館問問。
陽光白晃晃地有些刺眼,白銀楓便假做不經意地偏轉了身。
林以風走了回來,對他道:「爺先帶你上船,再去附近找人訂桌酒菜送過來。馬上就到午時了,吃飯這麼重要的事情,可耽誤不得。你就在船上等爺回來,明白了嗎?」
因著船夫就在身旁,白銀楓不方便開口,於是點了點頭。
照理說訂餐這種小事,叫個小廝去就行了,不需林以風親去。出手豪闊的京城子弟出門必是前呼後擁,林以風那麼有錢,卻不帶一個長隨,也不知是何緣故。多半是他太不要臉了,沒幾個小廝能扛得住。
林以風扶著他進了船艙,便匆匆離去。
此時此刻無疑是偷跑的天賜良機,但他對這靈雁湖附近很不熟悉,只知道來時坐了將近一個時辰的騾車。他不小心跑到林子裡迷了路還是小事,要是掉下陡坡摔個半死,那可真是自尋煩惱。
可是林以風幾乎寸步不離,錯過了這個機會,下次不知要等多久。
正在此時,門外的騷亂聲引起他的注意,似乎是一個男子強要登船,船夫試圖阻止。
京城這種仗勢欺人的事不知凡幾,但這麼大張旗鼓的,卻是少見。
他被身上的紅繩所縛,雖然未被限制自由,卻是百般煩躁,只覺得這種躁意從繩索滲入皮膚,心裡也似乎癢癢的。要不是林以風的繩藝高超,難以拆解,他早就扯下來了。
他開了窗戶去聽,聲音清晰地傳了進來:「對不住您了,這艘花船被客人包了,船艙裡已經有一位貴人……」
「實話說了吧,我就是衝著你們船上這位貴人來的。長得那麼高一定是個胡姬,老爺我還沒玩過胡姬,就想嘗個味兒。」
那船夫賠笑道:「客人身分貴重,不方便拋頭露面的,要不我幫您去通傳一聲?」
男子身邊的長隨已道:「用不著!少擋爺的道,滾一邊去!」
「你們幫我攔住他,在外邊守著,別讓人進來!」
長隨掀了門簾,點頭哈腰道:「老爺,您請!」
那男子隨口應了一聲,走進船艙。
他是入京的客商,早已聽說京城的胡姬火辣大膽,可惜來了京城多次,胡人是見了不少,貌美熱情的胡姬也見過兩三個,可惜他們都是聚族而居,少有落了單的。
這次在湖邊見著「白衣女子」的側影,又聽到隱約的鈴鐺聲響,雖未見著這白衣女子的面容,但見到他身邊的男子對他寵愛備至,殷勤萬分,他便在心中勾勒出了一個絕世美貌的胡姬形象。
盯著多看了幾眼,還發覺了白衣女子衣裳下隱約可見的紅繩,他還未見過玩得這麼開的,當下鼻血就險些流出來了。
在岸邊和船夫胡扯了一會兒,已耗盡了富商僅有的耐性,入了船艙,按捺不住熊熊燃燒的欲火,他喜孜孜地喚道:「胡姬大美人兒,我來啦!」
他似乎是怕驚擾了白衣女子,所以躡手躡腳的,但身軀肥大,腳步落在木質的地板上,發出沉重的聲音。
白銀楓原是看個熱鬧,還想著這房裡是不是另有一位「胡姬大美人兒」,沒想到這傢伙居然直奔著自己而來,當場就愣住了。
不是吧?這什麼情況?
直到一雙五指粗短肥胖的大手摸上他的腰,他才反應過來。
「你幹什麼?滾開!」他嚇得立刻就要逃走,但這中年胖子的手抱得死緊,竟然沒法掙開。
聽到他的聲音,胖子呆了呆,猛地扯下了他的面紗,卻見懷裡的人劍眉星目,膚色也是健康的小麥色,分明是個男子,哪裡是他以為的白膚藍眼的胡姬大美人?
「男的?」胖子頓住了。
「對啊!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是男的!」白銀楓沒好氣地道。
「男的又怎麼樣?老爺我難道不能玩嗎?」胖子憤憤地揪了他胸口墜的鈴鐺一把。那鐵夾子咬得甚緊,白銀楓疼得悶哼了一聲,下面卻是瞬間變得軟了。
兩人撕扯起來。掙扎間,白銀楓的衣襟被扯開了,裡面的紅繩纏縛的肉體一覽無餘,而且眼神迷離,顯然目不能視。
這富商發現是男子,本想放棄,可瞧見眼前的景致,性欲竟然不減,於是身軀直接一倒,將自己的體重壓在白銀楓身上,把他撲倒在地,再用手去解他的腰帶。
白銀楓氣得手足發顫,更覺得一種說不出的油膩噁心感湧上,幾乎是用盡了全力才能往前拖行。
這些日子他雖然悄悄練武,但真氣不再,怎麼練都沒什麼效果,而且時不時被林以風折騰到床上去,所以練武的時間十分短暫,體力基本上就沒恢復多少。這富商雖然沒有林以風那種怪力,但也能壓得他動彈不得。
林以風的繩結果然十分古怪,富商解了半天也不可得。
「這紅繩到底怎麼繫的?怎麼這樣緊!」胖子抱怨著,試圖用一雙肥手把絲繩扯開。
白銀楓被他勒得身上敏感之處幾乎同時被刺激,自身卻不起什麼情致,奮力地只想把附近的桌子掀下來。
他記得桌上有一套喝茶的瓷碗,若是能掀下來,拽到手中,或許有一搏之力。
正當他一寸寸往前爬行,手裡剛剛扒拉到了桌子的一隻腳,便聽得外面一聲大喝:「誰讓你們在我的船上的?」
白銀楓愣了一下,只聽到外面撲通聲不絕,同時響起的還有「放肆!」「唉喲……」的嘈雜聲音。
林以風回來了!
狂喜從心底湧出,白銀楓頓時心中一鬆,門外的人已經大步踏入,一腳踹翻他身上的胖子。
白銀楓喘息未定,方才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快了,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真是走了背運,又遇到了一個男女不忌的色中狂魔。
唯一讓他感到安慰的是,被這人碰觸時,他除了噁心反胃以外,並沒有多大感受。原來他的身體並不像他以為的那樣,沒節操到無可救藥的程度。
那胖子色厲內荏地叫道:「你竟敢踢我?我要報官,我要報官!」
林以風又是一腳踹了過去:「滾!再不滾踹死你!」
他殺氣騰騰,連白銀楓也未曾聽到過他這般語氣說話,那胖子嚇得一聲不吭,顧不得身上被踹得生疼,連滾帶爬地跑了。
林以風冷笑一聲:「說你風騷可真沒錯,我才出去多久,你就勾搭了一個!怎麼的?是饑不擇食了嗎?連那種貨色你都下得了口!」
白銀楓一瞬間竟有解釋的衝動,話到嘴邊,又回過了神:林以風和剛才那胖子是一路貨色,自己憑什麼向他解釋?就憑他生得好些嗎?
他生得再好自己也沒見著,何況還不如自己的。
林以風見他不答,登時怒氣更甚:「被我說得啞口無言了?我就說你是個騷貨、騷貨!」
他罵一句,就扯一塊白銀楓身上的布料,身上繫的紅繩本來可以用巧勁解開,但被胖子弄成了死結,解了好一會兒沒解開。
林以風更怒,胡亂解開他下體的繩索,便不再解了,掏出自己的硬物,對準那穴口就捅進去:「老子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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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以風這麼憤怒,白銀楓很是鬱悶,明明受罪的是他,被冤枉的是他,該生氣的是他才對吧,林以風氣個什麼勁?
紅繩雖然柔軟,但是磨得久了,股縫處也有些火辣辣的疼。林以風動作又粗暴,更加劇了下體的不適。
本來三言兩語就可以解釋清楚,但白銀楓卻覺得,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分明,自己方才乃是被那胖子所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林以風就是故意冤枉他的,好讓他多受些皮肉之苦。
即便林以風真的沒看見,那又怎的?林以風又不是他什麼人。他白銀楓一生行事,何須向人解釋?
林以風橫衝直撞,讓他只覺得疼痛,而無半分歡愉,但他咬緊牙關,硬是一聲不吭。
見他如此,林以風更是憤怒至極:「怎麼不說話,啞巴了嗎?平時你那張嘴不是挺能說的?還是爺操得你不滿意?」
林以風每質問一句,就蠻橫地一頂,白銀楓疼得後庭不住的收縮,身體也微微蜷縮了起來。
林以風卻只注意到了自己的欲望被更溼滑緊致的肉壁緊緊包裹,饒是他身經百戰,也險些精關失守。
他當下無比失望:「都這種時候了,你卻只想著把我夾射……你以為這就可以蒙混過去嗎?我讓你夾!我讓你夾!」
他彷彿要將全部的怒意都傾注到那個不堪蹂躪的肉穴中。
白銀楓強忍著疼痛,心中一片冰冷。他原以為,林以風包占了他,雖是將他當作一個私密的洩欲工具,但到底對他有幾分鍾意,畢竟京城的年輕瞎子也不少,他偏偏挑了自己。可是林以風今日居然這般待他,可見他在林以風心裡只不過是一件小玩意兒。他如此生氣,也不過出自無聊的占有欲。
京城不能留了,他一定要走,就算是要脫了一層皮也要走。
他心裡下了決定,對林以風的操弄越發地厭惡,本想一腳把林以風踹翻,但林以風一頓蠻幹之下,他的內穴深處竟然也出了許多水,絲絲癢意湧上,讓他一陣恍惚。
林以風察覺他要退縮,立時扣緊了他細窄的腰身,不許他動彈。
被掐住的地方隱隱生疼,快感也已按壓不住,讓他的掙扎越發無力。
不知何時起,船艙內斷斷續續地響起了呻吟。
發現他不再反抗,林以風便沒那麼粗暴了,拿出了以往的手段,搗弄著那處軟穴,故意撩起白銀楓更深的情欲。
船身晃動了一下,林以風卻是完全沒感覺到似的,只顧著身下的動作。
白銀楓只擔心船艙外邊有人,但一直沒人進來,他也便放心了幾分,只是口中逸出的呻吟比往日低了一點。
林以風壓著他在地上做了半天,發覺同一個姿勢有些累了,就著插入的動作,把人抱起來,又在桌子上繼續。
身體隨著林以風劇烈的動作不停搖晃,兩邊乳首處的鈴鐺也隨之發出悅耳的響聲。這聲音不斷刺激著白銀楓的鼓膜,他單是想像著這般景象,便覺得淫靡放蕩。
這桌子是固定在船上的,並不會有任何傾側,倒是窗外的景色一直往後移動,原來花船不知何時已經漂到了湖心。
照理說花船划走時船夫必定要說一聲的,現在船夫不知道何處去了,花船一直在湖上打轉,顯然是連個划船的都沒有,外邊必定是發生了變故。
林以風完全不理會,只要花船不是要沉了,都阻止不了他快活。
林以風洩欲過後,怒氣也似乎隨著體液的射出而消散了不少。
發現白銀楓的陰莖還被綁著,便順手幫他解了,一股灼熱的體液登時射了出來。
脹痛感瞬間消失,留下的只有令白銀楓顫慄的快感。這種彷彿毀滅的感覺卻又讓人迷醉,他不禁有些無力和恍惚。
他還以為自己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不要發情,原來只是沒受到足夠的撩撥。至少在技藝嫺熟的林以風面前,他半分抵抗力也是全無。
他只是覺得這種感覺很陌生,但心裡並不覺得如何羞恥。大約是在妓院待久了,見多了皮肉交易,發現能在交媾中感覺到快樂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知道這種想法很危險,但卻控制不住。心中暗暗尋思,還是應該早點離開京城,要不然自己也不像自己了。
此時林以風嘆了一口氣,道:「仔細想想,爺也有錯,爺早知道你騷,卻還放縱其他人和你在一處,太危險了。你這種人就應該打根鐵鍊子鎖在深宅大院裡,哪也不許去,再在這不聽話的東西裡插上金針,配一付貞操鎖,省得你耐不住寂寞。」
他一邊說著,一邊握住了白銀楓的下面,捏了一下。
白銀楓聽他聲音溫柔,話語裡卻是殘酷無情,不由得心下一個激靈。
林以風又道:「爺在京城的事快辦完了,很快就要南下,到時就給你贖了身,你跟著爺一塊兒南下吧。」
白銀楓支起身,只覺得下半身又痠又麻,幾乎不像自己的。一股熱流往穴口湧去,明明量挺多的,卻沒能湧出來。
他幾乎能想像得出林以風看到這一幕會說什麼話:你這張貪吃的小嘴怎麼什麼都吃。光是想到這句話,白銀楓就感覺渾身汗毛都要立起。
他下意識地說:「我沒打算離開京城,京城挺好的。」
林以風忍怒道:「爺有問過你的意見嗎?」
白銀楓心知爭不過他,要走只能悄悄走,而且即刻就要做打算,要不然林以風真的把他贖了身,讓他過著像林以風說的那種日子,那可真是完蛋了。
他轉了話題道:「我餓了,你訂的酒菜呢?」
「這都過午了,是有些餓了。」林以風往窗外望了望:「咱們現在在湖心,先想辦法靠岸再說。」
白銀楓一問才知道,花船被人解了纜繩,不知何時已經漂到湖心。都這樣了林以風也不管,只顧著做那檔子事,可真是絕了。
白銀楓無語了半晌,問林以風會不會撐船,林以風答非所問地道:「爺通水性,水性特好,蜀中難得比我好的,人稱郫江小白龍。」
「那撐船呢?」白銀楓以前在長生谷的時候就在溪邊玩過水的,後來在江南,在水鄉中自然也學過撐船。只是眼睛看不見,撐船自然很是不便。
「撐船還能比游泳難?」林以風一邊說著,一邊繫了衣帶出船艙。
白銀楓一聽他這麼說,便知不妙,果然沒多久,便感覺船一直在水面上打轉。
體力大量流失的初期,並不怎麼餓,只是有些渴而已,現在發現一時間上不了岸,可能午飯吃不到了,便開始有了一些饑餓感覺,而且越來越餓。
要不是林以風這麼坑,他現在早就上岸了!
他沒去管林以風,小心地將乳首的鈴鐺夾子摘了下來,兩邊都是火辣辣的疼,想必是流了血。林以風原已幫他解開了繩結,剩下的比較好解了,只是劇烈運動下,絲繩依舊磨破了皮,他只能將衣裳鬆散地攏在身上。
桌上的茶壺茶杯早就被林以風方才推到了地上,摔成碎片,一口茶水也喝不著。
今天遊湖可真教人堵心,這般好的風景,看不到也就罷了,還帶了一身的痕跡和一肚子的氣回去。
因暫時不能返程,身上又有傷,無聊之下,他習慣性地試著運氣療傷。剛剛提起一口氣,意識到自己早已武功盡失,這麼做只是徒勞,悵然嘆息之時,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整個人愣在那裡。
他回過神,連忙再次運起一口氣,果然發現,丹田處有了一絲真氣,只是那絲真氣十分稀薄,不運功完全覺察不到。
這絲真氣雖然看著很少,但對他來說意義非凡,意味著就算他不能恢復原來的功力,也能將武功重新練起來!
狂喜之下,他幾乎要一躍而起,但才起身,便不得不為下半身的不適而頓住了動作,只能慢慢地坐了回去。
這第一縷內力可能早就恢復了,只是他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望,已經很多天沒有試過動用真氣。要不是今天傷得確實狠了些,他完全想不起來運功療傷。
這麼說起來還得拜謝林以風的恩惠了?對,等他恢復了,就先給林以風兩拳報答他!
不過以林以風的蠻力,他至少要恢復三成以上的功力才能揍到他,倒是急不得。如今還是要養精蓄銳,韜光養晦。
他這麼一想,冷靜了許多。京城是待不下去了,林以風越來越瘋,他還是趁早離開,先去別處找找唐曉霧是正經。
他那令人操心的兄弟還不知道在哪裡,可能還在等著他解救。
花船終於不在原處打轉了,固定地往一個方向行進。也不知道林以風最後是怎麼弄的,白銀楓也不想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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