緝鬼簿（二） - 第一則旅宿

「小蝶，午休結束囉，該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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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桌上的少女瀟灑地揮揮手道：「沒事啦若兮，我在睡一下就行⋯⋯」說完就準備重回夢鄉，像周公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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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若兮見狀無奈地竊竊笑了笑，隨後搖搖頭，「不行喔，真的不能睡了啦！因為下一節是班導的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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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巫小蝶心中咯噔一下，一個激靈，立刻從桌上爬起來，求生欲滿點呀！

「好可怕！差點就要鑄下大錯了！」巫小蝶握住藍若兮的雙手，感激不已的心情溢於言表，「若兮——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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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若兮原先雙眼微愣，但隨即又莞爾道：「沒那麼誇張吧，老師又不是怪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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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他就是啊！」巫小蝶反駁的特快，「若兮不知道，上次我考0分他就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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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若兮只淺淺一笑，委婉道：「其實不管是哪個老師都會罵一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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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呀，我也有被⋯⋯恩，我想想。」巫小蝶搬著指頭回想，「一個、兩個，痾⋯⋯喔！每個老師都罵過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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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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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就是最兇的啊！和別的老師完全不是同個等級的，是！超、爆～～兇的那種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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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你在被罵的時候都在想這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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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痾對！好像是耶。」她眨眨眼，認真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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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若兮不知道該接什麼了，心裡只覺得：『沒想到有人能樂天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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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

「什麼糟糕了？」

「因為老師在罵我的時候，我是不是其實應該要認真聽內容啊⋯⋯」

「噗！呵呵呵。」

「誒～我很認真的耶若兮！你還笑⋯⋯」

「呵呵，對不起呀。」

巫小蝶股著臉頰，「好隨便喔！」

「好嘛，對不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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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小蝶別過頭去，看向門口，提防著班導突然衝進來。藍若兮褪了笑意，望著她左看看右看看的小腦袋瓜，低聲道了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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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回過頭來問道：「若兮你說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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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藍若兮單手托著臉頰，另一手擺了擺道，「沒有啊！對了！」她靠近小蝶耳旁，做出說秘密的樣子，悄聲道：「你知道其實班導最近心情不好嗎？」小蝶搖首，若兮又接著講，「聽說是因為他的妻子住院了，就是甲班的老師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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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小蝶的瞳孔倏然縮起，「什⋯⋯什麼？」上次解決完，不管是在警局還是在醫院都沒看到他啊！這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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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很糟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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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兮點點頭，「而且更糟的是，聽說他因為那天出差去別的縣市的學校，所以沒辦法第一時間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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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太巧了吧⋯⋯等等，不會是謝夏隱！巫小蝶下意識望謝夏隱看去，結果看見坐他旁邊的小明正好往這兒瞧，只不過一對上眼他就轉過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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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果然不是蓋的！連這種東西都能調查清楚，上次去警局時也是，他只是報下名，通下電話，就結束了。雖然的確還是「喝了一下茶」但總歸比被當成什麼嫌疑犯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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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是在桃園很有勢力的一大家族，表面從商，私下其實專門捉鬼除妖，桃園的很多宮廟、佛寺都是他們開的。聽說他們家簽的契約沒巫家那麼嚴，如果想，也是能走其他職業，但絕不可為非作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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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小蝶就開始討厭起他們家的守族靈，『聽七爺爺和八爺爺說，巫家的守族靈就是他們的頭號上司，不但總是板著一張臉，還總愛扣祂們薪水。聽起來就是個很討厭的傢伙，面癱刻薄又摳！討人厭！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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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

謝夏隱：「哎～巫雪你感冒啦，怎麼打噴嚏？」

巫雪回道：「沒有感冒，也不知道為什麼⋯⋯」

小明小聲地和謝夏隱道：「一定是有人在講他壞話啦！」小明說完還不怕死地偷偷地瞥了眼巫雪，果然又被這眼嚇的不輕。

謝夏隱無奈，你要說就不要看他呀⋯⋯而且其實——他根本就沒聽到！只是天生眼神看起來就很兇，你又做賊心虛罷了。

謝夏隱「貼心地」對巫雪說：「你下次要笑一下，不要把生人勿近的牌子掛在頭上。」

巫雪：「？」

謝夏隱心中擔心地想著：『不知道等一下他分得到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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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小蝶，等一下的分組我可以跟你一起對吧？」

巫小蝶聞言大力的點著頭，正氣十足地答道：「當然可以啊！」

藍若兮微微勾起嘴角，但下秒巫小蝶便冷不防地問道：「不過是要分什麼組呀？」

「⋯⋯」藍若兮無奈地托著腮回到：「是校外教學啊，你忘了呀。」

「誒誒誒！我、我、我忘記了耶！是這節分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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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她莞爾，搖搖頭，果然是小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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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門打了開來，「不好意思同學們，我剛才有事，耽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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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老師的事吧，但好在昨天已經接到通知說確認沒問題了。只是，希望她別知道真相會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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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孩子的大體被拿去做獻祭，兇手還是自己的朋友，這誰能接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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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別吵了。我們這節已經說過了要做校外教學的分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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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大家又開始吵吵鬧鬧，巫小蝶偷偷笑了幾聲，暗自低首研究皺到不行的行程表，目的地——台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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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導：「那就直接開始分組了。」他回身拿起粉筆，寫出一到四，「總共會分成四組，有三組6人，一組5人。然後分好的組別會和房間的分派有關，因為我們班被抽到另一個旅館。就是那間歷史比較久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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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歷史久遠，整班都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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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那不就比較爛！」「蛤～～會不會有鬼呀！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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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別亂開玩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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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安靜。」班導面向大家，宣布著：「所以有一個人要去和別班的人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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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這時舉手問道，「為什麼有人會落單？那那個人是和另一個落單的人睡嗎？是幾班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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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導深吸一氣，道：「因為其他班住的旅館塞不下我們學校那麼多人，才會要抽籤出兩班去另一家旅館。然後另一班則是甲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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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的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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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又因為那間旅館都只有雙人房，所以才會有一個人落單。」隨後他又補充道：「而那個落單的就是從只有5個人的那一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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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班頓時靜默，怎麼可能有人想落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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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小蝶看向藍若兮問道：「你有比較想去5人組的，還是6人組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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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和你一組就好啦！」

「嗚～若兮你最好了～～」

「倒是——」她示意向巫雪那裡，「你想和巫雪一組對吧？」

「誒！沒、沒啦。」小蝶飛紅了臉，愣愣地瞥了巫雪一眼後又趕緊轉回頭，「好吧，其實，是有點沒錯⋯⋯」

「那就邀他一起去吧！」

「誒？若兮你不介意嗎？因為我看班上沒什麼人和他玩耶。」雖然他也沒想玩啦！

「不介意啦！反正到時候睡覺就只剩我們兩個呀！」

「哦～說的也是。」睡覺時就是我們兩個的秘密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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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導看著大家討論越發大聲，簡單說過不行帶什麼之類的注意事項後就讓他們自由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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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夏隱我能和你一組嗎？」小明有點害羞地道，這段時間相處下來，謝夏隱也發現其實他人滿好的。

「可以啊。」

聽見他答應小明還很開心，但謝夏隱隨即又說：「但我想拉巫雪一組喔，你可以嗎？」

「巫、巫雪？！為什麼？他很可怕耶。」

「其實他人挺好，只是眼神很⋯⋯你懂的。」

小明咽了口水，「可是⋯⋯」

「而且！」謝夏隱壞笑著打斷道：「巫小蝶一定會和他一組喔～」

「什！巫小蝶和我有什麼關係！」

「喔，是喔，那就不要來呀～」

「我要去！」

「就是要這樣嘛～有勇氣！」

「⋯⋯」我要去地獄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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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討論的鬧哄哄，女生也不遑多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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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噯呦！你去啦！」

「不要！你才去！」

「你們在吵誰去約巫雪嗎？」

「對啊！她一直不去！」

「妳明明就也想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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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雖然巫雪在男生裡人緣的確很差，但女生就又是另一回事了。畢竟在男生眼裡的凶神惡煞，在一些女孩眼裡卻成了高冷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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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就和你一組吧！可以吧？」

「嗯⋯⋯當然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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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看啦！都妳不去的關係！」

「和我有什麼關係啊！」

「好啦！你們別吵啦，人家小蝶是妹妹嘛。」

「有那樣的哥哥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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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小蝶得意地揚首心想：『我一定幫了哥大忙，因為全班都～沒人要找他嘛！』但小蝶不知道的是，其實女孩子沒那麼排斥巫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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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我也和你們一組喔！」謝夏隱衝上前去，對巫雪和小蝶道。

「還有我⋯⋯」巫小蝶真的來了！怎麼辦我該說什麼啊～～

「哼！」小明叉腰對小蝶道：「我才不想和妳一組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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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夏隱：「⋯⋯」

藍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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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小蝶股起臉悶悶道：「我也不想和你一組好嗎！勒～」

「妳居然對我作鬼臉！」

謝夏隱件事太不對，連忙打哈哈，道：「好了好了～」巫雪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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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還是插著腰，道：「所以我們再找一個就行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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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小蝶正想回是，但抬首卻見黑板只剩一個地方可填，「糟糕——我們太慢了，只剩5個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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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沒辦法了～」謝夏隱雙手枕著頭後，伸了個懶腰，道：「就我去和別班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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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不要啊！我不要和巫雪待在一起，我會死的！一定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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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不就好了。」巫雪不解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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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啦！你去別班的會被你嚇死。」謝夏隱莞爾道：「反正我和誰都很快就混得熟，沒事！」只是小明會有事而已，呵呵⋯⋯抱歉啦，反正小蝶一定會去找巫雪玩，他應該就不會那麼排斥吧⋯⋯應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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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這樣囉，我去黑板寫號碼。」

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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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隨著下課鐘聲敲響，分組事件便圓滿落幕，成功！耶～應該啦⋯⋯一個只有小明受傷的世界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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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哀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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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暮時分，這輛停在休息區的遊覽車上載了滿車的國一生，分貝大到活像是年貨大街一樣！但坐在前面第二排的兩個男孩卻異常的十分安靜，竊竊私語，刻意不讓他人聽見他們的談話。

「真假，你爸沒和你們提過巫家的事？！那你們是怎麼知道這行業的？還學的比我好？」謝夏隱故意股著腮幫子問。

巫雪看著眼前的大男孩做出自家妹妹的招牌動作，不禁有些彆扭地蹙眉回道：「⋯⋯這就過獎了。」巫雪瞥了眼遊覽車的入口，確認坐他前面的女孩，也就是小蝶，還沒上車後才又道：「我們都是通過鬼差才知道巫家的。」

而這鬼差不必明說，自然是七爺八爺囉！

想起祂們謝夏隱不禁又抖了兩下，至今提起仍舊後怕，下意識想起收驚。

「至於學，我是七爺祂們教的，而小蝶⋯⋯」巫雪正眼直視他道，「我雖然問過，但祂們說什麼都不願意教小蝶這些。祂們說，小蝶自有緣分，會遇到貴人。」

「原來如此。天命嗎？」

巫雪：「要這麼說也行吧。」半晌他又問：「還有什麼嗎？」

「那個是怎麼回事？」謝夏隱遲疑了一下才指指他耳上的吊墜問道。

「這個？」巫雪拿下右邊的耳環，輕聲道：「這也是七爺送的，拿來讓能量平穩和通信。」

「通信？？」

「是啊，通信。」巫雪點點頭看向錯愕的謝夏隱解釋道，「我當時不是唸了一串寶誥嗎？」

謝夏隱：「嗯！」

巫雪：「但光憑那是不夠的，憑我現在的修為必須要再加上外力幫忙才行，而這便是助我的法器。」

謝夏隱：「喔——原來，可是雖然話是這麼說，七爺祂們要是不想出現，再厲害的人也請不來吧！」

巫雪莞爾而道：「是啊，所以有條件的。只能在確定敵人能操縱心智的情況下，我才能請祂們現身。」

謝夏隱：「喔～了解，謝啦！」

不過其實他還有個疑問，只是不知當講不當講，那便是——為何七爺和八爺叫巫雪時都用「您」這個字呢？只是因為好玩嗎？這感覺是不能隨便的耶！

「將將！這是我偷偷帶來的喔！」後頭突然的聲響嚇到了剛好說完悄悄話的兩位，謝夏隱別過頭望去，小明手上竟拿著打火機？！

「小明，你帶那做什麼？」謝夏隱站起身來趴在椅背上問他。

聞言，小明便收斂些，坐回位子上，把打火機放進口袋：「⋯⋯沒什麼，只是想玩仙女棒而已。」

看見謝夏隱有點不信，小明接著又說：「不然你以為我要拿來做什麼啊！我才不會放火！」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量你也沒那膽。但你最好別太囂張，小心有人打小報告，你就完、蛋、了！」

打火機可是違禁品，校外教學的手冊上白紙黑字清楚講明不能帶！也不知道小明哪根筋抽到，今早出門時就隨手把它塞進包包裡帶走了。

謝夏隱：「你呀⋯⋯」

小明：「好啦！因為校外教學肯定很無聊我才帶的！你看！現在都出發多久了。才去一個地方而已就要回旅館，無聊死了！」

巫雪聞言輕聲道：「台南本來就離新竹遠，車程這樣久也是正常。」

謝夏隱連忙點頭讚同道：「而且吧，既然你都知道我們現在是準備要回旅館了。等一下你就好好休息吧！可別想什麼仙女棒的事喔！」

「誒！別說那麼大聲啦！」

「你也知道這件事不能大聲還帶！真是⋯⋯」

巫雪也搖搖頭，「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真是！這種個性倒讓他想起一個人來——

古箏。古家下任家主候選人之一，同時也是小蝶的親表姐。雖然巫雪並非正宗巫家人，與古箏更是無血緣關係，但古箏仍舊把巫雪看作是自己的親人一般，待他實在好，太好了！反而讓巫雪很不自在。

別對我那麼親行嗎？！

謝夏隱：「巫雪你怎麼了臉色不是很好？」

「沒⋯⋯沒事，想起不是很好的回憶罷了，無妨。」

無妨？謝夏隱眼角一抽，「巫雪，我從以前就覺得你是不是說話太像老人啦！現代人誰會說什麼無妨、罷了的。」

「⋯⋯」

巫雪：「是嗎？」

謝夏隱：「是呀！我都快被你同化了！」

巫雪：「嗯⋯⋯好吧。」

老人家！我像老人家嗎？對了！

巫雪驀地想起昨天收行李時小蝶說的話：「哥——你有必要嗎？什麼東西都要省，啊！說不定哥哥你是客家人喔！哈哈，而且你說話的方式很老人耶！」

老人⋯⋯老人家⋯⋯

昨天還沒細想，現在一想，巫雪不禁開始懷疑起人生。

俗話說的好，童言無忌，這話出自天真爛漫的小蝶口中，自然是比老奸巨猾的謝夏隱更有傷害力。（謝夏隱：喂！

重傷的巫雪不禁失魂落魄地冷笑幾聲。

過了好幾個片晌，小明從行駛中的遊覽車座位偷偷爬起身來，戳了謝夏隱一下，「喂！他是怎樣啊？從剛剛就一直看著車窗外不發一語。」

「唉！我也不知道啊！」說罷便朝小明揮揮手，示意他別提了，畢竟巫雪人就坐他旁邊嘛！

沒想到自己不禁意的一句就讓他如此萎靡不振⋯⋯

不對呀！

「你怎麼突然會在意我的⋯⋯」

只見謝夏隱才輕輕搖一下巫雪的肩頭，下秒，巫雪便輕輕滑落進謝夏隱的臂彎中，害的謝夏隱心中不禁一怔，好家在他眼疾手快馬上就穩穩地接住他。

「⋯⋯」什麼嘛，原來是睡著了喔。還害我那麼擔心。

看著眼前躺在他懷裡的佳人，謝夏隱很有禮貌地將他放回原位。但不免有些動作看起來有些親密，臉都快貼在一起了！

巫雪就算醒著肯定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吧！但謝夏隱可不同，他現在只想趕緊把巫雪「放好」！

「真是夠尷尬的⋯⋯」正當謝夏隱折騰一陣後坐好時，卻又正好撞上一股灼熱的視線！

謝夏隱：「⋯⋯」

巫小蝶：「⋯⋯」

為什麼恰好這時候轉頭啦小姐！！

「我沒對你哥做什麼喔！」謝夏隱直擺著手解釋道：「真的什麼都沒有！就只是他在睡覺時倒過來，所以我把他放回去而已！沒、真沒問題喔！」

巫小蝶：「⋯⋯你的臉好紅喔。」

「咦？」我的天啊！真假！謝夏隱忙不迭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龐。喂喂不是吧？！

藍若兮望向坐回自己身旁的女孩，「⋯⋯小蝶，你怎麼了，從剛才就開始變得很安靜。」

小蝶聞言冷哼一聲，「是嗎？放心啦，若兮。我沒事。」

「誒？？真的嗎？」

但小蝶的笑容也太僵硬了吧！而且眼裡好像閃爍著殺氣耶！殺氣！！

為什麼單純可愛的小蝶眼中會殺氣騰騰呢？！

後面到底剛剛發生了什麼啊～～

好令人在意！！

***

巫小蝶：「⋯⋯」

巫雪：「⋯⋯」

謝夏隱：「⋯⋯」不是吧？！這叫旅館？

到目的地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加之如今已快入冬，天色不免昏暗。

一間四層樓高的日式建築映入眼簾，看樣子這就是傳說中會鬧鬼的旅館——今晚的落腳處。

「搞什麼啊！」抱怨聲接連不斷地此起彼落。這也不難諒解，畢竟是難得的一年一度的校外教學，學校卻選了一個偏僻老舊、號稱自日治時代仍舊聳立著堅不可摧的鬼屋！

在開玩笑嗎？！

「好了，好了。」導師盡力安撫著道：「只有今天晚上在這裡！明天我們早上8:00就會離開，不要這樣抱怨。」

頓了頓，導師又叮囑道：「還有不要到旅館以後還這樣吵鬧，很不禮貌的！」

聞言，大家還真就只又低聲碎嘴幾句便有秩序地乖乖下車。

空曠的停車場就只有兩台遊覽車，看來這家旅館今天是被學校包下了吧！畢竟雖然只有甲、乙兩班住這，但旅館本身就不大，怕是也塞不下老師學生之外的人了。

大家下車後排成一列，雖然心裡很不情願，仍舊走進這間旅館（鬼屋）。

謝夏隱一走進來就小小聲地說，「外面看起來很抱歉，但裡面意外乾淨明亮耶！」

「哈啾！」

謝夏隱：「巫雪？你是感冒了吧！上次也這樣，還沒好？」

「不對！」巫雪吸了鼻子道，「總覺得沒感冒那麼簡單，我的直覺一向敏銳⋯⋯」

「怎麼了？」

「這家旅館裡一定有個很不妙的東西！」巫雪一面說著，一面加緊腳步，想追上前頭領著的小蝶。

不料，才走到大廳前話音剛落，一隻手便悄無聲息地搭在巫雪的左肩慢道——

「小花花？是你嗎？嘻嘻⋯⋯終於，找到了呢⋯⋯」

巫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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