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 【BL短篇】Lost Destination

這是一個被遺忘的故事，因為在這急速的世界，已經沒有人會記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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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遙遠的當年，她少年不識愁滋味，在海外學成歸國，打算一展抱負，留著一頭時髦的短髮，穿著洋服的她在家中卻是格格不入的異類，女兒家不敢與她為伍，因為大家都說她傷風敗俗，少年們不屑與她為友，因為她只不過是個女兒家，不懂也不該懂國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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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於斯長於斯的人們被一片歌舞昇平蒙蔽，過著太平日子，殊不知戰火已經在暗處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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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家嘛，就是乖乖在閨房中繡花，閒時在花園中撲蝶就好啦，像個哥兒們四處蹓躂，成何體統？！」她的父親這樣說著，又怒氣沖沖的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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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在忤逆妳爹了，把快洋服脫下來吧，若嬝。」她的親娘安撫著她，她想說真相，卻是不被允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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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熊熊戰火之中，她沒來得及跟他們道別，就被侍從帶上馬，頭也不回的出逃至未受戰火影響到的南方小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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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終於到了。」看著遠遠的青山綠水，似乎和平，在列強爭霸的年代，時勢只會愈來愈艱難，和平這個字已經成為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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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侍從走著，本來渡海時的衣服全濕了，在太陽的熱力，衣服由被海水濕，後被曬乾再被自己身上的汗水弄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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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嬝小姐，我們之後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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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問題，不過她也不知道該怎辦，時而勢逆，她不過是區區女子，縱使滿腹經論，又能為自己做甚麼？能為自己的家人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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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漫天戰火的年代，人似浮萍，無根，亦無處為根，只能隨水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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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們先入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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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在匆忙親娘被塞到懷中的小包袱，她和他入城後買入了一間小鋪，以販賣米糧為生，生活不算富足，不過在如此亂世，四處都是被漫天戰火所覆蓋，他們能有個容身之所已經很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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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想不到的是，小島真的和平得離奇，洋人跟華人共處一地，看似是河水不犯井水，而事實上也不過是一個假象而已，在暗處被欺壓的華人無法呼冤，卻沒有一個人可以站上來，為他們伸張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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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暗處的她和他，把一切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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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夜，幫我把這個收好。」若嬝把店中的鑰匙交到他手中，他錯愕的目光落在她那削短如小男孩的髮上，她一身暗色的男裝，他就知道她和他要分開的時間到了，「幫我這個忙，好好守著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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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有話想說，那兒女情長，在他心目中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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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很、喜、歡、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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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搖曳，那張臉被照得忽明忽暗，她臉上的笑更加詭異，「我不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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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怎麼可能不——」爾夜的話沒了，她硬拉著他的手到她的胸腔，那是只屬於男性的平坦溫熱的胸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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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想早點讓你知道這件事，不過我也沒時間跟你解釋更多了，好好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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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著夜色，那弱不禁風的身影消失在他眼前，他呆呆看著他離開的方向，那溫暖的觸感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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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知不覺，已經經過了十個寒風，春去冬來，又是一個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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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小島的戰火因為異地的兩枚原子彈而結束，而在他的故鄉又再掀起另一場屬於人民的戰爭，高舉著正義的旗幟，爾夜嗤笑一聲，很清楚那不過只是政客的藉口，為的只不過是名成利就，人的本質沒有因為戰爭的完結而有所提高，那短淺的目光更加是萬年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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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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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下了金絲眼鏡，爾夜放下手中的新聞紙，到前門把米鋪的大閘打開，一如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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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打開一塊，他意外地看到有個人靠著閘門板睡著了，滿身暗紅色的，分不清是布料還是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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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戰亂過後，更多的難民在中國蜂擁而至，小島四處都是人，治安日漸變差，政府卻對此無能為力，甚至放縱洋人警察收賄，對壞人視而不見，狼狽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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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夜輕嘆一口氣，還是把那人弄進內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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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人安置在乾淨的地鋪上，爾夜忍不住又看多了那人一眼，不太確定要不要把隔鄰的小姑娘叫來幫忙，這人雖然是一身男裝，不過怎看都似是位小姑娘呀，還是不要把人家的名聲毀了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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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水……」才轉了半個身，那人就叫了，他怔住了，那沙啞的聲音雖然跟原來的變了調，爾夜卻不可能不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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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家小姐的聲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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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已經別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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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未曾忘記過，『他』無論是他還是她，都是他永遠的『若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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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的把他扶坐起身，哺水，每個動作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用力，他就如水中月、鏡中花，瞬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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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十年來，他一直在夢見了再遇『若嬝小姐』的場面，可是每次在夢中的他都是被遮上的面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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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了，他成熟了，不再是那個對情愛懵懵懂懂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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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他要的是他，無論是他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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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逼不得已要獨自離去的時候，他開不口了去挽留他，成為這十年來他沉思得最多的一件事，而十年過去，上天總算把他帶回他的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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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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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久沒有試過睡得這樣深沉，彷彿回到那個安穩的家，沒有紛爭、沒有戰火、沒有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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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睜開了眼，對上一對玄黑的眼眸，忍不住整個人往後退，重傷未癒的身子就硬生生撞上了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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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是爾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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瞠大了眼，他想要開口，可是嘴打開了，半個音就是沒有辦法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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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那熱切的目光，他卻只能夠苦笑地指著自己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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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意嗎？他不知道，當初因為口誅筆伐而開罪了權貴，唯有乘夜遠去，十年而來，在心頭圍繞著的竟然都是他，偏偏到現在，他們總算重聚了，卻沒有辦法向他開口說回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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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夜伸出手，把他緊緊擁入懷，他的懷抱很暖、也很緊，以行動表示了對他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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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就好了、回來就好了，你永遠都是我的『若嬝小姐』，無論你是男人還是女人也好我都不在意我在這裡等了你十年了即使你以後都變啞巴了變醜了變老了我都不在乎我要的只是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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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那緊緊的懷中，幾乎不能呼吸，可是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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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關家始創人關若梟和第一位『爾夜』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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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不經不覺又要一年了～

今年發生的事情著實有點多，是久未有新嘗試的一年。

雖然目前發佈的都是些舊作品（其實有些更加舊的但真的找不回來了嗚嗚），但應該在2025年的下半年，會可以寫一下新作。

ＯＴ：Lost Destination是首V家鏡音レン的歌是一首私心真的滿喜歡的歌，到現在１２年了還久不久會翻出來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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