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冰冷而威嚴，彷彿穿透了靈魂的深處，帶著無盡的悲憤與力量。布萊恩的眼睛猛然睜開，他的意識中再次燃起了一絲微弱的火焰。
「誰……」他艱難地問，聲音微弱卻帶著一絲顫抖。
「我是復仇女神，也是契約的守護者。」
復仇女神的聲音像是冰霜中的火焰，既令人戰慄，又讓布萊恩的內心燃起一絲久違的希望。她的名字曾經在北洋的大地傳頌，無人不知。她是正義與憤怒的化身，也是凡人唯一敢於向神祇抗衡的象徵。但在無數傳說中，她早已沉寂，甚至被許多人認為已經消失。
「復仇女神……」布萊恩喃喃道，語氣中帶著不確定與微弱的渴望，「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我不過是一個失敗的凡人……」
「正因為你是凡人。」 女神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嘲諷，「正因為你卑微，正因為你的命運被踐踏，正因為你無力改變這一切……所以，我選擇你。」
布萊恩的心臟猛然一震，他的指尖不由自主地抓緊了腳下的雪地。他的腦海中浮現出那些死去的夥伴，那些曾經與他並肩作戰的英雄。一位位倒下的身影在他的記憶中閃過，他們的鮮血、他們的犧牲，彷彿一把把利刃刺入他的內心。
「可是……」布萊恩的聲音帶著痛苦，眼中滿是無力與絕望，「我什麼都做不到……我沒能救下他們……我甚至連自己都無法拯救……」
「正因如此，我才選擇你。」 女神的聲音冷酷卻帶著一絲微妙的柔軟，「布萊恩，聽著。凡世早已腐敗，半神高高在上，冷眼旁觀，只將凡人當作棋盤上的棋子。祂們不會拯救你們，也不會拯救凡世。」
布萊恩的呼吸急促起來，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憤怒與不甘。他想起那些高高在上的半神，想起那些貴族與諸神的代理者。他們擁有無比強大的力量，卻在這場災難面前選擇了逃避，選擇了袖手旁觀，甚至有些人為了保全自身，向墮落古神屈服，成為祂的爪牙。
「……但我無法對抗祂。」布萊恩的聲音低沉而痛苦，他的拳頭緊握，指甲刺入掌心，鮮血再次滴落在雪地中。「阿克圖拉斯太強大了……我們所有人……我們所有人都無法阻止祂……」
「你或許無法對抗祂，但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女神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決絕，帶著無法抗拒的力量，「一個能夠重新開始的機會。」
布萊恩愣住了，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顫抖與不確定：「重新……開始？」
「是的。」 女神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冰冷的決然，「如果你願意與我立下契約，我可以讓你回到一切開始之前。回到災難尚未降臨的時刻，回到過去，重新改變這場戰爭的結局。」
布萊恩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回到過去——這意味著他可以挽回所有的錯誤，他可以拯救那些死去的戰友，他可以阻止阿克圖拉斯的降臨。他的腦海中浮現艾琳娜揮動長劍的英姿，浮現出那些為了保護北洋而犧牲的英雄。這一切都還有機會挽回。
但很快，他的眉頭皺緊，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與警惕：「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幫助我？代價是什麼？」
女神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絲決絕：「代價是，我將沉睡。在下一個紀元中，將不再有我的名字。」
布萊恩瞪大了眼睛。他知道復仇女神的存在對這個腐朽的凡世意味著什麼。她是站在凡人一方的神祇，是不受神權束縛的存在。她的消失，將意味著凡人再無抗衡混沌的力量。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布萊恩的聲音顫抖，既是困惑，也是震驚。
「因為我厭倦了。」 女神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疲憊，「厭倦了看著凡人被一次次踐踏，厭倦了這個無盡重複的愚蠢循環。或許，在下一個紀元，凡人可以找到屬於自己的救贖。」
布萊恩沉默了，風雪在他耳邊咆哮，但他的內心卻前所未有的平靜。他的手指插入雪地，緊握成拳，眼中燃起久違的光芒。
「如果我同意……你能保證什麼？」他低聲問。
「我保證，你將擁有所有的記憶，回到十二災開始之前。」
布萊恩閉上了眼睛，思緒回到了那些死去的戰友，回到了那些災難中的哭喊與絕望。他的拳頭越握越緊，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冰冷的雪地上。他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我同意。」布萊恩的聲音低沉，帶著無比的決然，「讓我回去，我要讓祂們為凡人的苦難付出代價。」
復仇女神的聲音冰冷而遙遠，帶著一絲微妙的欣慰。
「契約已立，復仇將啟。」
隨著她的聲音消失，布萊恩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某種力量托舉，意識逐漸模糊，記憶如洪水般湧入他的腦海。冰冷的雪地、阿奎拉庫斯的聲音、戰友的犧牲，一切都開始漸漸遠去。
當布萊恩再次睜開眼睛時，他發現自己躺在破舊的稻草床上。屋外傳來熟悉的叫賣聲與孩童的笑聲，寒冷的北風從破爛的窗戶中灌入。布萊恩猛然坐起身，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那是一雙年輕而有力的手。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EnwIfPlN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