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尼扎羅反應 - 曾經

度過漫長的寒假，氣溫逐漸回暖，萬物復甦，窗外樹梢上的鳥兒變得比以往更加有活力，清脆的啾啾聲此起彼落，彷彿在迎接著高二下學期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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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九班中，許晨宇坐在屬於他的座位上，用右手拄著脖子跟頭的連接處，閉著眼睛，靜靜聆聽窗外的鳥鳴，沉靜在這難得的清晨閒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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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時差調不回來是不是。」曾允中用右手重重的打在許晨宇的背上，絲毫沒有收力的模樣，許晨宇猛的張開眼睛，倒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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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死，原來是你，不是說過不要嚇我嗎，超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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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誰叫你一副沒精神的樣子，就想捉弄一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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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要嚇回來。」許晨宇舉高雙手，做出小紅帽故事中，大野狼的動作，惡作劇般的向對方張牙舞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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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互相捉弄的行為，在旁人看來，像極了戀人，一對永遠無法相愛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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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明年年初就學測了，你決定要讀什麼校系了嗎。」片刻間，曾允中收起笑意，語氣難得嚴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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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學系。」許晨宇的嘴巴緩緩吐出了三個字，講出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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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學系？少來了你是不是騙我，高一時不是說想讀物理系？」即便戴著口罩，也能想像到口罩底下，曾允中詫異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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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認真的，我考慮了很久，寒假的那次實驗讓我對化學產生了興趣。」許晨宇透漏出了堅毅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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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你會對化學感興趣，在數資的時候，你不是最討厭化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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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嚷嚷著這輩子乾脆讀文組，不再碰化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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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時，許晨宇和曾允中同為數理資優班的學生，披上了資優班的光環，本該是耀眼的象徵，這卻成為了壓得他喘不過氣的枷鎖——考不完的試、抄不完的罰寫，逐漸消磨了他對學習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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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怎麼讀都考不贏人，乾脆不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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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念頭出現後，就在許晨宇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他的成績一落千丈，以至於他現在退出了數理資優班，轉入普通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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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資……。」口罩下，許晨宇的目光透過右邊的窗戶看去，透過玻璃映入眼簾的是隔壁的三年八班，那是他們曾經就讀的數理資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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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善嚴查的曾允中，順著許晨宇目光注視處望去，也頓然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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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啦，你讀什麼我都會支持，你看你轉到了普通班，我還是陪著你。」沈默幾秒後，曾允中補救性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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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允中伸出右手拍了拍許晨宇的後背，許晨宇反射性的閃開那落在背上的手，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想要安慰，還是無法接受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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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晨宇再次往右邊的窗戶望去，造成他一生夢魘的班級依舊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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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另一間高中內，蘇妤翊拿著校內作文報名單，站在導師辦公室外躊躇不前，遲遲沒有推門，她深吸口氣做好準備後，才終於轉開門鎖，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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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陳老師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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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溫柔婉約的聲音迴盪在導師辦公室內，引得在場的老師都停下手邊的工作，抬起頭來，看著門口這位拿著作文報名單，舉止有些生澀的女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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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怎麼了嗎？」陳老師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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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這是我填寫完的報名單，可以請你幫我簽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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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師伸出右手接過蘇妤翊遞過來的報名單，從筆筒中挑了一隻還算趁手的黑筆，在報名單右下角的簽名欄處落下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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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妤翊看得入神，總覺得眼前的老師與其他人不太一樣，心頭產生了一股異樣感，讓她有些無所適從。也不怪她，在校版上陳老師可是連續兩年蟬聯「陽鎮高中最美女教師」的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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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同學。」陳老師的右手在蘇妤翊的眼前揮了揮，試圖叫醒走神的蘇妤翊呼喚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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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盯著我看，我很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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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喚醒了蘇妤翊，讓她驚覺自己的失態，趕忙伸出雙手，接過剛簽好的報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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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抱歉，上一節課有點太累了。」婉約的聲線裡透著一絲氣音，讓原本與蘇妤翊對視的陳老師，目光下意識的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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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老師，之後集訓還麻煩你了。」蘇妤翊禮貌性的鞠了個躬，快步走出導師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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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牆角後，蘇妤翊輕輕倚靠在牆上，左手摀著胸口，試圖梳理那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早晨的陽光斜斜灑落在走廊，地面上勾勒出一道鮮明的明暗交界線。她凝視片刻，輕輕推了牆壁起身，朝著陽光踏出幾步，彷彿踰越了某種無形的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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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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